此般经过三轮挑选，唐怦拿出三个瓶子，一一摆在他的面前。

瓶子的颜色各不相同，一个黛青，一个是靛蓝，还有一个是藕粉，上面的纹理就更加不同，黛青的瓶子上面的纹路要更碎一些，几何图案成棱形，靛蓝看起来与藕粉一样，但其实它的纹路弯曲感要比藕粉更大一些。

男子一一揭开瓶子，里面传出来的香味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有些冲突。

“这三种香能混合到一起吗？”

别说唐怦这个门外汉，经常看男子制香的褚祖浩也有些疑惑，他从没看男子如此调香，选择三个独立的味道混合到一起，不会显得不伦不类吗？难怪男子之前说，是他绝不会这么选。

男子一般是先选择一个温和的中味做打底，再往上叠加味道，他选择味道都会有重合的地方，不会像这般完全不相干。

男子的脸上也有些期待：“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制香就是男子的活了，他只问了几句唐怦对香味的感觉，就把两人赶到另外一个房间。

闷在房间里，可不是唐怦的做派，她拉着褚祖浩到了外面。

雪花还在落，褚祖浩和唐怦各撑了把伞，站到面板上。

此时船已经驶入繁华之处，沿着河的两岸，那些回廊中人来人往，各种小贩在里面招揽生意，一派热闹。

“你可喜欢这种热闹？”

褚祖浩看向唐怦，她正看着景致出神。

这种热闹也不坏，就像她以前在海上看到港口的渔民集市一样，不过她只是远远看着，不曾靠近。

“还行。”

褚祖浩往前跨了一步，与唐怦并行，他垂眸，雪花从伞外飘上他的睫毛：“若是让你选择，你愿意过我这般荣华富贵触手可及的生活，还是这些平淡的生活。”

“为何这么问？”

“突然好奇。”

那他好奇的点还挺奇怪。

唐怦伸手接住雪花，她的面前有一双孩子正在嬉闹，她的眼神透过雪花，投射到孩子的身上，半响，她收回眼神。

“我都不选。”她看见褚祖浩挑眉，也没有接着解释，“他快好了，进屋把。”

唐怦不选，是因为哪个生活都不是她想要的，平淡？富贵？那都不是她的选项，她喜欢的，是自由。

走进内室，唐怦却被人拦住。

怕是那个男人为了不让人打扰他制香，才叫了人过来吧，唐怦站住脚，褚祖浩也跟了过来。

“对了，我还没问你，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呢。”

褚祖浩收起伞，递给下人，与唐怦介绍：“他叫延平，家族在卫国世代制香，我与他小时候便玩在一起，关系甚好。他这人与世无争，心里只有他的香道，我和他在一起时，很自在。”

像褚祖浩这样的当权者，身边想要找到几个对他没有目的，且与他不是对立的人难度极大，延平就显得格外珍贵。

正是因为褚祖浩把延平当做真正的朋友，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将唐怦带来与延平见面，他希望延平能认识他喜欢的人。

看着紧闭的房门，褚祖浩估算了下时间：“他这次制香有些久了，大概是你的香很难制吧。”

唐怦看了眼守门的人，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守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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