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本来想说今天能是什么日子，话到嘴边心思一转，愣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后，才想起缘由——某天在医院，他突然拿出一幅婚纱设计图给她看，说实话，晨曦看到的第一眼，头皮有些发麻，她还深刻记得，他两为了婚纱的事情也闹过一次矛盾。
不过当时他仿佛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只是特别温和的问她，是否喜欢。
哪里有那么多的喜欢不喜欢呢……既然不是最独特的那一件，那么其他所有的婚纱其实都大同小异。
晨曦想起那件被她塞进角落不见天日的婚纱，心口有些堵，却又不想让他发现，提起精神仔细审视了下他手中的设计图，而后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来，“喜欢啊。”
后来，慕时琛就拿着那张设计图让人去定制婚纱了。
而今天，就是之前约好去是婚纱的日子。
慕时琛打量着她细细回忆的神情，便知她差点忘了——她要么忘记他的存在，独自一人去试婚纱，要么就干脆忘了试婚纱这回事。
呵……他低头喝粥，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薄唇微弯，略显自嘲。
……
新定制的婚纱是常见的PrinessLine型婚纱，后面的裙摆稍稍曳地，前面下摆绣着细腻婉约的花纹，挂在橱窗后，远远看去，也是别致灵动的。
晨曦看到那婚纱的第一眼有些小惊艳，慕时琛从走进婚纱店里开始，眼神就全程落在晨曦脸上，见她露出惊艳的神情来，不由得随着她一同微微笑起来。
早上略微憋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他揽住她的腰，带着她上前，“去试试。”
晨曦换好婚纱站在试衣间里，一时有些不敢走出去。
不同于上次独自来试婚纱的心情，她莫名有些紧张，望着镜子里局促的自己，忽然想到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是，她此刻在担心，万一他觉得……不好看怎么办？
不好看？怎么会不好看呢？
洁白婉约的婚纱稍稍和她温婉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让她整个人不仅显得优雅秀美以外，更是多了几分少女的清纯和青涩。
干净美好的一塌糊涂。
慕时琛看着眼前纯白美丽的女孩子，逐渐失神。
好半晌，她失落又疑惑的叫他的名字，他才默然的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问道：“头发呢？就是这样的吗？”
长发直直的垂下，发尾俏皮的卷翘着，发间嵌了一顶小小的水晶皇冠。
简单又典雅。
晨曦偏过头，躲开他的手，“唔，头发很重要么？重要的难道不是婚纱吗？慕总觉得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么？”
她问的语气有些怪异的别扭，慕时琛一怔，随即恍然的笑出声——原来平时看上去冷静又温凉的女孩子也会在乎自己是否漂亮啊，她想听他说她穿着婚纱真好看。
可是她好看与否从来与婚纱没关系啊……
他低眸，抚上了她的脸颊，神色温柔的令旁人看着就心醉：“重要的不是头发，也不是婚纱，而是你——慕太太漂亮极了，再美的婚纱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怎么说呢，偶尔感情浓烈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说过情话，但没有一次像眼下这样令她脸红心跳。
晨曦别开脸，耳垂鲜红，眼睛望着别处，语气却很傲娇：“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穿婚纱了啊，就披个麻袋好了，反正我漂亮极了。”
“嗯……慕太太披个麻袋自然也是美得，只是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还是慎重点好，慕太太认为呢？”
他似乎心情好极了，执起她的手放在手心一寸寸的揉捏，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仿佛每个字眼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晨曦看着他的眼神，彻底败下阵来，从脸颊到耳后，红的快要滴血。
周围的工作人员很无语。
虐狗什么的也不带这么凶残的啊！小心我们不给婚纱了啊！
……
敲定婚纱后，晨曦就准备去试衣间脱下婚纱，转身的瞬间被慕时琛圈住手腕。
她一愣，“怎么了？”
慕时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眉宇之间格外严肃谨慎，薄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晨曦更奇怪了，慕大总裁一贯辞令如锋利的啊。
她有些好笑：“你到底怎么了啊？”该不是她穿着婚纱太美了，把他看傻了吧……
慕时琛眼角微垂，看着她的眼睛，终于开口：“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嫁给我，你有没有觉得后悔委屈？”
晨曦五官微微一滞，而后挑起眉，“当然有过后悔委屈啊。”
在他骤然冷沉下来的神情里，她笑着继续，“你少爷脾气上来的时候，太差劲了，很难让人坚定的认为嫁给你不后悔不委屈吧……不过也只是有过。”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的黑眸，眼底浮着很清晰的笑意，“你偶尔真的又贱又混蛋……可我好像还是有些喜欢你。”
喜欢是藏不住的，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自己。
她喜欢他，所以他给她的伤害令她难过百倍。
她喜欢他，所以他生了病她就软了心肠。
她笑靥如花，璀璨如繁星，那么坦然又真切，慕时琛怔仲在原地，所有的神思仿佛都被她的笑容带走了，整个人空落落的，却又是从未有过的静谧安宁。
晨曦脸上的笑都快僵掉了，男人还是恍恍惚惚的样子……所以她一句云淡风轻的喜欢这么有威力的嘛……
明明周围都是店里的工作人员，那么堂而皇之，她竟然也有不觉得羞赧，反而是超乎寻常的充实安定，就是手腕都被他握的疼了，她才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我去换婚纱了哦，你在外面等等我。”
“别动！”慕时琛终于回过神，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低的道，“以后我不贱不混蛋了。”
他的嗓音低沉又干涩，语气偏偏是孩子般的真挚，晨曦愣了愣，“噗呲”一声笑出来。
唔，慕大总裁大约真的被她震住了……
慕氏夫妇甜甜蜜蜜，默默旁观的工作人员只想爆一句草泥马。
慕总和慕太太是成心的吧！
来他们店里的哪个不是浓情蜜意的未婚小夫妻，就没见过这么肉麻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中二少年少女，演什么偶像剧呢，要演麻烦回家演去啊！再虐狗，他们要报警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