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告秘(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3940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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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莞的性子与幼时改变很大, 元乔初见她之际,就如元意欢一般,见人不怕, 逗得先帝时常开颜, 也不知何时渐渐就变了。

元莞低眸看着自己身前的孩子, 摸摸她脑袋, 吩咐孤鹜将人送回去, 而后与元乔一道入殿。

资善堂内的五个孩子,只有意欢一人是女子, 且地位不显, 父亲不喜,也不知元乔是何想法。

元乔知她所惑,也没有解释得太清楚,只道:“眼下还早,这五人资质如何、品性怎样,还需看将来。”

意欢的入宫,似是迷惑众人,可踏入宫门, 就算蠢笨了些, 只要安分, 都比在郡王府里好。

元乔的心思, 常人难以揣测,就连元莞也愈发看不懂她,君心似海, 她也懒得去猜。

两人坐在宽榻上, 几上的炉火烧得正旺,元莞托腮, 就见元乔素白的手在眼前穿梭,茶之一道,悠远绵长,元乔善此道,她也是第二次见。

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殿内就温馨不少,元莞想起废帝之前,在亭中元乔也曾亲自沏茶,与现在一样。

元乔在宫里多年,就像是为这座宫城而生,注定一辈子困于此。元莞不同,她卸下帝位的重担后,可出去走一走,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可一次次被元乔阻拦。

她望着袅袅烟气,元乔周身裹了层云雾,缥缈中带着虚无,似要随时羽化而去。这样的女子最令人动心,在一抬眸间,染了几分人间烟火。

元乔将沏好的茶推至她面前,“你觉得意欢不合适入宫?”

“没有,她的性子若在宫里,也会令你多些乐趣。母亲早逝,父亲不喜,留在宫里也是不错。就算日后资质差,做一公主也很好。”元莞随意道,庶女本就不惹眼,约莫着旁人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宫城内的事,朝臣与宗室是插不进来的,就算迂回打探,也探不出什么缘由。她想了想,还是提醒元乔:“膳食最重要,陛下令人盯紧了些。”

先帝的子嗣大多夭折,是身子不好,还是后天有人故意而为,都令人费思。

元乔在德惠太后膝下长大,或许难以体会那些肮脏事,她则不同,跟在刘氏身后,耳濡目染,知道得多些。

“我令皇城司密切注意着,不会有事。”元乔点头,见元莞眼中映着茶盏,不觉一笑:“第二批易军就会到了,你的府邸可安静?”

闻言,元莞抬眸狠狠瞪她一眼:“我何时安静过?”

元乔笑而不语,见她气得狠了,还是说起旧话:“入宫来,就会安静许多。”

“我回去了。”元莞不想听那些话,元乔如今所为与她之前好不到哪里去,她藏着掖着,元乔也不敢公之于众,私下里才会说几句好话。

细细一想,她二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若说有的话,那就是元乔聪明些,知晓筹谋将来的事,而她是天真的臆想。

她要走,元乔拦不住,照旧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若喜欢意欢,得空过来看看她。”

“陛下想多了,除了我自己外,谁都不喜欢。”元莞挣了挣,没有挣脱开,元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越握越紧,她蹙眉冷对:“陛下纠缠不放是何意?”

“嗯,近日天气不好,手可疼?”元乔没有说着她的话去说,关心起她的手臂来,当年留下的病根,已然无法根除,平日里还好,阴雨连绵就会感到疼。

她起初不知,后来落霞无意透露的,可惜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平日里多加注意。

被握住手腕后,元莞也不动了,随她握着,就想知晓她做什么。

她难得地乖顺,令元乔眼中蕴起笑意来,诧异道:“你今日倒很乖。”

“我非稚子,乖字一词不合适。”元莞冷着脸色,转首看着窗外,元乔握了会儿,也未曾做什么,松开了手,“回府注意着身体。”

元莞应了一声,目光从她腰际的香球上略过,想起一人来,“元清守孝一年多了,难不成真的守满三年才回封地?”

元清与其父不同,为人温润,待人谦虚,给父亲守孝之际,几乎不出府邸,就像不存在一般,元莞看到腰间饰物想起那枚玉令,这才忆起临安城内还有这人。

“嗯,他不惹事,恳求替父守孝三年再出城,你放心,我令人盯着,不会生事。”元乔道。

是人都有软肋,元乔对豫王一脉一直都很宽容,元清又真的是她侄子,比元莞这个假的要真的多了。元莞也没有再说什么,淡淡提醒她一声:“陛下莫要砸了自己的脚。”

她不信元清憨厚老好,就凭着他父亲膝下那么多儿子,他还能稳坐世子之位,就可知心思不简单。

“好,我会注意的。”元乔笑意温煦,心口的暖意渐渐而起,见她担忧,又宽慰她:“他在京无权,又不与人来往,待孝期结束就令他就藩。”

元莞见不得她为豫王一脉的人说话,眄视她:“既然有孝心,哪里不能守孝,偏偏选择临安城这个是非之地?”

她极为反感,元乔不好再谈,避重就轻地令她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莫要贪凉。

“执迷不悟。”元莞临走说了一句,元乔目送着她离开,想起她陡然生气,又是一笑。

元莞并非是执着于旧事的人,或许在时间的流逝里会渐渐忘怀。

她可以等,三年五载,都可以。

****

元莞去资善堂的事,隔日宗室就知晓了,有人表示不满,道废帝居心不良,意图利用宗室子谋事。

上奏的不仅有御史,还有宗室内的人,奏疏发回中书,魏律令人压下,翌日又有人接着上奏,御史台不可动,皇帝将不满的宗室子贬出京去做巡察使,体会民生疾苦。

几道调令一下后,就不敢有人议论此事,宗室捏着鼻子不敢出声。

皇帝有意偏袒,也无人敢说什么,御史再不满,也不敢接着去上奏。元乔与小皇帝不同,她并非是傀儡,是握有权柄的皇帝,他们言官只有劝谏的作用,皇帝不听,他们吵破天也不无用。

毕竟非是触及朝堂根本的大事,闹狠了,也是他们无理。

贬黜的消息很快闹到全城皆知,皇帝与元莞一般,对宗室并不亲近,他们所为无异于自寻死路,也无人敢去求情。陆连枝对此事有不同看法,恰好在魏国公主府做客,就当作玩笑话同长公主提起。

魏国长公主不涉政,但此事涉及到元氏宗室,她也有所关注,可心里依旧偏袒元莞,不屑道:“不就路过看一眼,也值得这么闹,就是闲得无趣,打发出去也好。”

陆连枝手中剥着坚果,明白魏国长公主的偏袒,跟着道:“是小事,可我感觉陛下对元莞格外看重,感觉不一般。”

“姑侄这么多年,若无情分,也奇怪。”魏国长公主不明白话中之意,只当是平常疑惑,她熟知元乔的性子,并非绝情,废帝后对元莞一直愧疚,也是不断弥补,更不会因为小事就发落她。

两人想不到一处去,陆连枝感叹她被姑侄关系所蒙蔽了,便道:“元莞道她二人并非是姑侄。”

这些话听了太多,魏国长公主不信了,若不是姑侄,元乔将人留在身边做什么,她不予回言,陆连枝又开口:“陛下好似喜欢元莞,待她不同寻常。”

“哪种喜欢?”魏国长公主眼皮子一跳,感觉话中有话。

陆连枝将剥好的坚果递至她身旁的几上,虚虚一笑,将声音压低:“自然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

夏日里酷热,元莞搬进三面围水的竹楼里,开窗可见碧绿的湖水,躺在床.上就能听到潺潺流水声,清凉而惬意。

府里被她修缮过一番,不抵垂拱、福宁二殿奢华,冬日取暖、夏日避凉却不差,她走在竹楼廊下,赤脚踩在水面上,透骨的凉意从脚底传至肌肤内,舒服得眯着眼睛。

她快活不已,那厢落霞迎着魏国长公主走来,竹楼内清凉,踏上来就感觉散去酷热,魏国长公主也觉得散去几分酷热,见到水面嬉戏的人,眸色沉了沉。

落霞察言观色,见她不喜,轻轻咳嗽一声,元莞回身,弯眉一笑:“姑母怎地来了?”

她急忙爬起来,赤着脚走近,请她入楼内坐坐,又急忙去换身衣裳。

魏国长公主细细打量这座竹楼,幽雅别致,一人住着很自在,屋内摆设古朴雅致,与元乔性子挺符合的。

打量好了之后,元莞才匆匆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十七岁废帝,如今她已有二十一岁了,算不得年少,蓝眸润泽,给她昳丽的面孔添就一抹特有的风情,笑意绵软,令魏国长公主想起当年刘氏入宫也是这般模样,一颦一笑都勾得先帝挪不开眼。

落霞奉了凉茶,觑了魏国长公主一眼后,小心地退下。

元莞不知她为何而来,在一旁坐下,寒暄几句问她身体可好,魏国长公主不问反道:“有几位小郎君长得不错,家世又好,性子温润,你可要见见?”

又是耳朵生茧的事情,元莞敷衍一笑,直言拒绝。

魏国长公主没有往日的和蔼,眼中透着冷光,继续道:“你若喜欢女子,陆家的县主也合适,再不济还有旁人,我替你相看着,这般干耗着辰光,于你也不好。”

元莞灵敏,感觉大姑母今日情绪不好,她警惕道:“您有话可直接说来。”

“你与陛下是何关系?”魏国长公主也不是委婉的人,直接说出今日来的目的。

她为长,将元莞看作自己的孩子,近年来也担忧她的处境,可元乔坦言不会为难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如今方知两人暧昧,她心中更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