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望之说道:“前日晚上我等在驿站落脚,饮了些酒,我下去如厕,遇到一伙从外地来的人,便上前打了个招呼,对方看起来像是很有钱的主,听口音是北方过来的,我一打听,说是做纸张买卖的,这半年来不是一直传闻朝廷做了澄心堂,纸张大卖么,我便想着对方对澄心堂是否了解,便找了个借口,让他到江夏城了来寻我。”
刘望之一板一眼地说着自己精心编造的故事。
“咱江夏郡也是产纸的地方,虽然比不上蜀地和宣州,可也是兴盛之地。”
这一点刘望之倒是说的不假,21世纪的武汉江夏区还有一个叫纸坊的街道,这是唐代就流传下来的名字。
唐代的坊都是独立的,准确来说,澄心堂不能叫纸坊,因为它只是一个坊里其中的一部分。
可江夏郡却有一个独立的造纸的坊,足见其规模是很大的。
刘成德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澄心堂目前以两京和扬州为主,今年年初,听说朝廷安排了人去成都建造澄心堂,听闻目前扬州的澄心堂出纸极快,连宣州的造纸商都纷纷开始模仿,若是你说的那个纸张商人真的能为我们带来一些改变,我们倒是可以见一见,好好谈谈。”
刘望之立刻对自己编造出来的故事引起的效果,感到十分满意。
他绝口不提收了李倓四十贯钱的事。
县令胡忘年咳嗽了两声,耷拉着眼皮扫视一转,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好了,开荒括户这件事,诸位还有何异议?”
“我还有异议。”张永杰突然说道。
“何异议?”
“这统计荒地自然是没有问题,再卖出去,也没有问题,问题是各县有没有人给扬州写信,说三道四,例如有人妖言惑众说统计荒地有问题,买卖也有问题,扬州过来查,怎么办?”
刘成德说道:“统计荒地,是需要人去统计的,人统计出现失误,是在所难免的,有些人企图攻击我们的仁政,从而获得往上爬的机会,这肯定也有人在,扬州如果派人来查,我们随时欢迎,并且积极配合。”
说完,他朝县令胡忘年看了一眼,似乎在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