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女儿回来了,伯爵夫人当即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神情,拉着李微雪在罗汉床上坐下。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伯爵夫人今儿穿得华贵,湖蓝跟衬这个年纪该有的端庄,还特意描了眉扑了粉,唇上也有薄薄的胭脂。
在伯爵夫人年轻时便是个美人,如今虽年老,打扮起来也是有几分韵味的,可在李微雪眼里,却有些不大习惯,她记得母亲素来不这般打扮自己,只因父亲曾说母亲是庸脂俗粉。
伯爵夫人拉着李微雪的手,忍不住抱怨:“你爹那个没良心的,今儿来我这还没坐热就走了,眼巴巴地跑那贱婢屋里去了。”
这个贱婢李微雪自然知道说的是谁,便是怀有身孕的玉姨娘,张兰的婢女。
“母亲,父亲爱去那便去那,您也管不着不是?又何必伤神呢?”
李微雪当真是不明白了,母亲明明知道父亲不喜欢她,为什么还往父亲跟前凑?自己好好的当个当家主母吃香喝辣的不好吗?非得跟几个妾争宠,争了这么久,反而更被父亲厌弃。
“雪儿啊,你你父亲如此对我,叫我怎不伤心?当初我生你时摔了一跤,你爹当时看着我羊水破了,嫌气味恶心晦气,连扶都没扶我就走了,后面听说生的是个女儿,连门都没进,月子里他都不曾来看我一眼。”
“你爹总说他对我已经够好了,今儿好好的日子他还骂我有病,说我不可理喻,你爹真不是个东西。”
伯爵夫人嘴里说着,时不时地抽泣两声,李微雪今儿丢了东西本来就烦,听这哭声便更烦了,皱眉不耐:“母亲,这都多久的事了,你总拿出来提有个什么劲?”
“你怎么就总执着于这些旧事?”李微雪越说越是生气,这些话她都听了无数遍了,一开始她跟着母亲哭,心疼母亲,可如今她觉得母亲就是个怨妇,不想着改变让自己过得舒坦些,一天到晚就念叨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伯爵夫人整个人一怔,擦眼泪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线似的泪珠断了,蕴在了眼眶中,似乎在这一刻失了神。
李微雪看了只觉得有气堵得慌,责怪道:“你总说父亲不好,那你当初不嫁不就是了?何必非要来受苦?”
这话一出,伯爵夫人才似回了神,她缓缓地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再说了,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步子慢吞吞的,嘴里喃喃:“嫁娶之事,哪里由得我一个妇人做主……”
在她未出阁那年,她不愿意嫁李围,李围便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