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门出来,已是申时,南羲今日难得听了一回政事,才知如今大南国库空虚。
瑞雪兆丰年的皇都之外,暴雪肆虐,压垮了房屋,冻死了草原的牛羊,边陲小国不断攫取大南边境,实是内忧外患。
每每想到这些,总是让人心头闷堵。
南羲忽地将目光侧移向同行的苏辞,西边的寒阳照在他清隽的脸庞上,凛冽的眉眼也似初春的冬雪即将融化开来。
只是一瞬,南羲收回了目侧移的目光,她缓缓启声,轻泠的声线夹杂了一丝沙哑,“漠北雪灾,陛下当真不打算下拨银子?”
苏辞闻言,只低声应道:“漠北冬至苦寒,夏至炎热,常有大旱雪灾,百姓多以行商为生,加上漠北盛产铁矿,阳王从中获利不少,陛下自不愿往下拨银。”
得知南温严的顾虑,南羲眉心蹙得更紧了些,道出自己的看法:“若是不管不顾,只怕漠北民心失散,这对阳王来说又何尝不是好处?”
只不过左右都是朝廷为难,对阳王来说两头都有利处。
苏辞:“阳王也曾是大南功臣,镇守漠北多年,不曾有失。”
此言一出,南羲心头莫名一顿,惊然抬眸,对上苏辞那双因看向她而柔和的目光,她才觉得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些。
她身处京中,阳王势大,她自是以朝廷的角度去批判漠北,可她若是身处漠北,便也会觉得京城有卸磨杀驴之嫌。
南羲:“我曾听闻京中之人讨论阳王,得知阳王此人暴戾无常,乃好斗之人,茶楼敞言谈,长街贩其像。”
正是因为说的人多了,以至于她也开始认同,可事实上她不曾见过阳王,也不曾知其为人,她也被人言遮住了眼。
“臣年幼时曾有幸得见阳王一面,是个玉树临风的贵人。”苏辞说这话时,看似平静的目光之下,暗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南羲很少从苏辞的口中听见赞美之音,她倒是对阳王更生好奇之心。
她打听过,阳王原本也是书香世家出生,在大南军营缺人时参了军,从无名小卒,走到了军功累累的将军,其功绩无可封赏,以至先帝破例封王。
这样的人,又怎不配拥有一座安身庇命的城池呢?
可功高震主这几个字,却成了一把刀,永远都悬挂在阳王的头顶。
她道:“王爷再劝劝陛下吧,漠北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既是子民,便不该不管不顾。”
“是。”
苏辞应下,南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