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柳萤良心上又是一刀。

“赔！我一定赔，有多少赔多少！”

“轰”又是一道巨响，那闪电比第一次大多了，直直地劈在那山头，柳萤盯着秦赫那脸上的怒意，身板僵直，小脸煞白。

“听说种的是还魂草，市面上一千灵石一株，听他徒弟说有两亩那么多，师父这两年囊中羞涩...”

陆归远走近她身旁，和她一起看着那山头的雷劈的劈里啪啦的响，“没事，我与师父一同赚，争取早日把穆道长的钱还清。”

好了，这下柳萤的良心终于是彻底死了，待在胸膛里一动不动了。回头看着两个和自己一起来画符的同僚，那个人都站在那儿幸灾乐祸的，没一个能帮她。

人要能屈能伸！柳萤换上笑脸给鼻子都要气歪来的秦赫赔罪。

“老秦，我错了，真的，我单知道是雷符，没想到威力这么大。”柳萤尴尬的笑了两声。

“那你就准备准备，五门论道争个头彩来还债吧。”秦赫人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角一点没动，柳萤只能尴尬的笑笑。

得，快乐倒是有了，钱没了。

三戒上多了条新门规，不许柳长老使用符咒。

中堂的弟子觉得，这条门规和之前“不许柳长老使用炊具”以及“不许柳长老使用丹炉”两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总之，柳萤终于被秦赫缉拿归案，之后又被陆归远拉着去找穆道长道歉，据下面的弟子所说，穆道长听闻此噩耗先是晕上了两个时辰，随后醒了又不信，又听了一次，之后便醒了晕，晕了醒，持续了三天。

秦赫真担心这位老先生就此气过去，后来特地叫柳长老给穆长老做了一道素炒三丝道歉，他才好了许多，听说他吃完后就闭关去了，那赔钱的事情虽然没有说，但是按照柳萤自己的意思，还是要还的。

秦赫说的五门论道也确实是快了，再过三个月就要去昆山参加，帖子三戒也收到了，不过怎么参加倒是个问题，存事堂的会又开了一茬又一茬，也没个定论。

因为五门合道分为三个部分，比武、排阵和五门试炼，每个门派弟子与长老分别比试，参与合道的各派弟子人数不限，但每派最多只能派三位长老参加。

要分出一人去参加排阵，又要分出一人去比武，五门试炼还要分出一位长老去带，三戒不是没有人，可是真的每项要争先还是不容易。

单就说这比武一项，三戒真的能抗得住流水擂台的，只有秦赫、楚婉柔和林清涵三个长老。

但难就难在这三个人里有两位都不擅长布阵，所以每年都只能让萧启明去排阵，可是萧启明去就占了一个长老的位置，其实有一个擅排阵，修为出众的人最好，可是以前没有这样一个人，所以这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因此每次都犯愁。这下有了柳萤，三戒的几位长老就能把那头彩的重任交给她了。

毕竟她既要还钱，还能一个人当三个人使，何乐不为，于是今年就拉她这神仙做牛马，前去当苦力了。

另外也是为了让中州看看新进的柳长老的实力，排阵其实本应该萧启明去，可是大家都担心他的身体，所以姑且就算了，毕竟柳萤学了这些年，不是拿不出手。

而合道第一项是比武，说为术法更合适，符修用符，剑修用剑，既是比试，也考验仙家们得御物和法术，这些东西在柳萤看来简单，不过她那手脚万一没个轻重的那也惨了，所以秦赫在存事堂叮嘱了她半日。

晚上师徒两个人回了香魂殿，坐在院子里继续想。

其实柳萤不知道让陆归远去五门论道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因为按照《灵山》里他就是在五门论道上面一鸣惊人的，钦慕和人气会带来很多东西，有好有坏，现在的他就很好，半点没有长歪的苗头。

“五门论道你不用太多心，反正弟子里就你和顾凌两个人参加，我们门中弟子少，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

陆归远没有说话，院子里的桃花不知道是不是离得柳萤太近了，竟然一年四季都开花。

“师父，我想拿得头筹。”

“为什么，你知道我从不对你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活，你无需有太大的压力。”

“师父。”陆归远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柳萤挡在他的面前，拦住了母亲射向他的剑，也想起了瀛洲海上，那暴涨的金纹，还有萧家内，她闪身下湖的身姿。

她是神明，有许多东西做得到，可是他不想总是跟在她的身后，想有一天能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享受众人的喝彩。

“我知道和您一样是一种奢望，不过也不想落在您的身后太多。”他笑着，柳萤一直觉得他笑着很好看，虽然他不笑的时候看着也很温和，但不知道是不是五官的问题，不笑的时总能看到一丝的愁苦。

可是笑起来就没有了，柳萤心想，她走的太前面了，他只是不想落后太多，这有什么，停下脚步等一等他也行。

“好啊，那我就等你拔了头筹，赚了灵石还债。”她也笑着，两个人就在这月下桃前，听着山风吹动，闻着秋夜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