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年里俞把这里治理的很好,就是他的腿,因为在雪山上的伤和挖山道的时候又加深了些,现在已经站不起来,只能坐着轮椅。
可是这不影响他带领坤山下的百姓走向了那样富足的生活,这里再也没有奴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平等,都城内的大小事都由各个方面最出中的人来做决定。
擅长种植的人管理农田,擅长建造的人搭建城墙,擅长战斗的人训练孩子。
这个地方重新成为了岐兰,然后人们请愿恢复祭典,他们挖空了较矮的一座山,在里面为桑耶雕刻了巨大的雕像。
他们不再信仰古神,因为他们知道,真正庇护他们的神是桑耶,因为有她,他们才会有新的乐土。
俞把那块玉分成了三个部分,其中两个部分做了镯子,分别戴在桑耶和他们的女儿的手上,桑耶的那一枚随她一起被安放在了巨大的神像后面。
另一块他将他戴在脖子上,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带着那块玉佩走出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院子,沿着长街,听着如今岐兰的万家灯火,走到了青铜铸成的祭台,走到神像后面的甬道里。
即使没了力气,他还是扶着墙,进到了甬道的里面,那里面装着桑耶的石棺。
“我帮你完成了愿望,如今,岐兰很好”
“所以我来永远陪着你,这一次再也不分开。”
男人在漆黑的空间里闭上了眼睛,而陆归远却在这漆黑的房间里睁开了眼睛,俞的身体还在房间的正中间,只是已经变成了石头,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男子。
脸上带翅的猿猴面具,格外的亮眼。
“漠上烟!”
“是我,别太惊讶。”那人吊儿郎当的。
“给我看这些东西,你有什么目的。”他手上拿着那块青玉的吊坠,漠上烟不会平白无故带他看这些。
“聪明!”漠上烟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
“别说我有什么目的,等你明白之后,我们的目的就是一样的,你先问问我你不明白的事。”他抄着手臂,面具挡着看不见他的模样。
“你说六道轮回,那俞就是我的前世,而桑耶就是柳萤。”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漠上烟给他解释了一个概念。
所谓的六道轮回是世界的中心,盘古劈开天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
天与地之间生出三千世界,这些世界就是六道之中魂魄的去处。
“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没有魂魄。”
“我们啊,是一缕阴浊,本就是天地之间该有的东西,可是那些神创造了人,你知道人是怎么来的吗。”
“人是女娲创造的,从地上取出土,抛在空中沾上天上一丝阳清就有了人。”
“人生来就有恶,因为阴浊在地上,融在了土里。”
“所以人总是在地上作恶,侵扰动物,破坏植物,甚至人啊,连神也不信了。”
“众神商议,如果天地之间游走的那一缕阴浊不存在了,是不是就代表天地间的恶都被压在极低之地下,那人是不是不再被体内的阴浊侵扰,只有善。”
陆归远明白他说的什么,众神是想,如果最后一缕阴浊如果从世界上消失,那就代表所有的恶都挤压在了地极之中,世间的人就再也不会被恶意侵染。
“不过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阴浊和阳清构成了混沌,所有的花草树木还有山川河流,包括混沌之中的生出的盘古,都是混沌的产物,那混沌本身怎么可能被消灭?
“所以众神想了个办法。”
“他们用已经消逝的古神的力量创造了一个世界,让我们永远无法出去,每一次都取出我们的记忆,让我本在此界轮回,直到我们被消磨殆尽。”
“这个世界由他们的喜好任意改造,做出适宜教化我们的环境。”
“整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云虚幻境。”
“那柳萤呢?”漠上烟之前说过那个女子拯救男子的故事,那柳萤呢,她是来救我们的吗?
“她啊,你应该很依赖她对吧。”
漠上烟看着眼前的人,面具后面的嘴笑了笑。
“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要和她在一起,生生世世,只要在她的身边就好,对吗?”
从没被戳破过的心思被眼前人点明了,陆归远耳朵红了。
“因为她就是阳清,天地之间最后一缕阳清。”
他们透过面具互相看着对方,这句话的分量他们都知道。
“万八千年过去,外面的神的收到的愿力越来越少,这个地方已经快要困不住我们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把她带进来。”
“只要在她的身边,我们就会安稳的度过一生,他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再次修复这个世界。”
“她一次次的被剥夺记忆放入六道轮回中,再从六道之中找出来放到这里,流转轮回。
“所以我们不仅是要救我们,而且要救她。”
“过去我们试过无数次,都失败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我们做出了一次尝试。”漠上烟指了指脸上的面具。
“千万年来我们发现,这个世界散落了许多神的遗迹,里面有许多古神的力量。”
“你手上的玉石,还有我的面具,萧家的三青腰牌,还有段琦君的海贝玉都是。”
“不对。”说到段琦君他想起来。
“段琦君是什么情况?”
“那是我们的一缕执念,她为了我们,在瀛洲建了新的六道轮回的点,我们作为段云的执念在那里轮转又回了瀛洲,呵~”漠上烟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嗤笑。
就是见到了柳萤作为阳清的力量,外面那些半吊子神仙才会乱了阵脚,一面不愿意让阳清这一身媲美古神之力的神力流落在外,又害怕真让她想起来之后,她找他们算账。
“砰”的一声,山体外面发出巨响,两人回过头看着甬道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