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做了一个美丽的噩梦,从未见过人骂人,可以骂到至上境界来。
“啊啊啊啊!!!你以为你是谁?是神就了不起了吗???是神就高人一等了吗???以为自己有多高尚?我告诉你,你本就该被万人唾弃,流落到哪,都要被当地的狗咬死,咬得面目全非,无人认出!!!你这个爱吃人屎的狗东西、最尊贵的垃圾、天庭最没有品德、没实力、没地位、没人缘的下三滥神官,命根子就应该被人活生生踹痛、扯断,永生永世,绝子绝孙!!!”
不知谁,竟然这般恶言泼语,将人骂得狗血喷头。
只知道,今夜开始,注定不太平了。
这不:“——啊?!!!”
一叫,把三界通馆楼都震了三下。
与此同时,一道朦胧身影掠过。
盯了很久,奈何人是虚无缥缈的,抓不住的,怎样都看不清的。
可偏偏,下一秒却就被横在空中的长剑亮瞎眼。
顿然,血腥味弥漫开来。
见她手在黑夜中一举轻挥,不出半秒,蜡烛亮起,入眼的也实在是让人一惊。
原来,夜里所见的红黑长方块,并非其他什么,就是正在不停滴血的红色花轿和黑色灵柩。
一、二、三、四......
竟然是八辆花轿,八副灵柩!!!
一夜之间,竟然有人敢在地位显赫的三界通馆内,神不知鬼不觉地作案。
这可真叫人脸色巨变。
可是,怎么会???怎么能???又怎么敢的???说不通啊。
毕竟谁不知道这天底下,三界向来最有实力的私家办案处——三界通馆是没有人敢来砸招牌,更没有人敢来惹祸端的!!!
只因这三界通馆的馆主大人、天怜衣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传闻,她在天庭混得风生水起,是唯一一个上天庭没有限制条件的非神官职员。
又听说,她去过鬼界,和令三界谈之色变的鬼界一姐打过架。
自此之后,在鬼界,没几个鬼敢惹她。
还有这么一桩奇伟事。
很久以前,她常常在人间打抱不平无名扶弱,专门传授知识培育人才。
就连几十年都不曾中过举之人,竟然在她教诲之下一跃万里,飞升了!!!
实在话,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如她这般之人。
要上天,就上天。要见鬼,就真见鬼。要说帮世人,就一定会帮得了世人。
这样的人,有人爱到不行,巴不得供上神台,把自己忠诚的信仰全全奉上,毫无保留也绝不后悔。
可也就是这样的人,往往最容易招人恨、惹人妒、下场自然是少不得造祸焚她身,试图毁她个千千万万遍也不为过。
但,也不该仅如此。
毕竟见其花轿、灵柩,总觉得是熟人作案。
怕是前程往事恩怨未了,他人忍辱负重多年。
终于东山再起,以报血恨,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真是她错了吗?
对错与否,姑且不论,只待先解决了眼急脚下之事才为好。
奈何,还未走近,身后就有人死死拉住,不让她再靠近这突然被送来的八辆花轿和灵柩。
半侧回眸,见那位被吓得不轻的人儿全身颤抖,红眼相对,话也说得弱弱的:“花轿来历不明,轿门做得窄如针缝,且又滴血不止,想必其中载的是半点不由人的姑娘们。这样死去的新娘,最是凶......”
被吓坏的那人叫阿善,是三界通馆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位成员。
不知是因为她眼眸含有泪光,还是人的眼眸中本就像一面镜子,才会让天怜衣在看向她时,见她眼眸中的自己格外不像人。
无奈之下,释然一笑了之,盯着她眼眸中的长剑说:“不会吧。再说了,论凶,能有我凶吗?”
阿善闻言,瞬间无话可说。
是啊,三界通馆馆主天怜衣,不也曾是个穿着喜服出嫁,却在花轿里发生意外的新娘吗?
后来阴差阳错,又被一剑横穿捅在脖子上。
哪怕她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法力大增,可实力还是不允许她将捅了几百年的剑取下来。
就更别说什么四面是伤、千磨万爬,爬到了谁的灵柩里躺着不省人事,她也是经历过的。
如此了,要真论凶,大概也没谁比她更凶了吧。
可才刚迈一步,只感觉身后人又试图紧拉一次,还说:“可是......”
天怜衣此人,向来都不是什么犹豫再三之人,要做什么事,不仅会去做,还必须做到最好。
就像现在,即使阿善拦她,她也不过是咬牙一放,已经自顾来到了花轿前。
仔细看花轿上窄如针缝的门,又蹲下看血液滴落的大概位置,再看侧面花纹。
突然,“砰——”一声,把天怜衣也吓得不轻。
看过去,那是里人用力掌拍花轿侧面传来的声音。
为此,她又站在了花轿正对面,有所思地盯着门缝上的轿帘看。
不出半秒,只见什么带血的死白双手从花轿内伸出来,很猛,很快,很有力。
一旦抓到人,将其撕成两半也不在话下。
可惜,花轿内的人失算了,没能抓到谁。
想着第一次没抓到人,又显出了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整个人冲出花轿。
这幕尽览入眼底,天怜衣只觉得她太过残忍。
为了抓住自己,不惜被窄窄的轿门扳断双肩也要出来。
然后拖着被扳断的双肩,摇摇晃晃地赶来杀她、撕她、毁她。
然而,就算她这么牺牲,也掀不起什么水花,还不是被自己三招拿下。
就当天怜衣刚想扯开新娘盖头以见真容之时,却被另一位从花轿里冲出来的二号新娘拦住,还险些拔了横捅在她脖子上的长剑。
危!
真是危!!!
天怜衣见状,一手抵抗婉转,又握住二号新娘来者的死白手,将其推开,才缓下风之局势。
只是,她竟然低头思凝掌上血色。
这血色是二号新娘的?还是她自己的?
如果是二号新娘的,还可以说得过去。
可偏偏,她试垂手指,却见血珠滴落,掌上还有被无数把锋利刃割破割伤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