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她踮起脚尖,还是选择掀开他的红盖头看了一下呢。
看了一下,真的只是看了一下,就又放下了。
问他:“混进来的这位新娘,不,不该那样唤你。混进来的这位新郎,你叫什么名字?或者说,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闻言,他一笑,抬起双手掀开了红盖头,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姓玄,名为夷,无字。”
玄为夷?
这个名字倒是让她一愣一怔,走了神,失了态。
待回过神来时,发现这位自称叫玄为夷的新郎正在看她,只看她。
好像是一旦看了,就再也挪不开眼了的那种。
天怜衣也自我介绍:“姓天,字辈为怜,名为衣。”
玄为夷一笑,说:“哦,是吗?天怜衣,这个名字很好听。”
说实在话,玄为夷说的这句话里,最能入她心的是“天怜衣”这三个字。
因为在那么一瞬间,仿佛喊她全名的不是这个叫玄为夷的人,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她已经一千年从未见过的人。
两人在相公门内走动,天怜衣又问他:“你可是比我大?”
玄为夷:“想来是的,大概是大个两岁。”
天怜衣就说:“即如此,喊名,是为不尊不敬。你比我大,就叫你哥哥吧。”
“哥哥”一词,倒是也勾进玄为夷心里去了。
简直是心花怒放,让他嘴角上扬,收不回来。
他还是压住了自己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也对,也可。”
如此一来,第一声哥哥还真就从天怜衣嘴里说出。
喊得很柔,柔得不能再柔了,没有哪个男子能够不论陷入这一声“哥哥”中去。
“哥哥。”天怜衣眯眼笑,看他,问,“拉我入灵柩的是哥哥吧?”
玄为夷承认了:“是我。”
天怜衣又问:“哥哥为何要那样做?”
玄为夷:“不为何,想做就做了。”
天怜衣:“......”
他不愿说,可不代表她猜不到。
大概是因为何不羡用八位新娘不同死法做了门引,是想要让她直接进入那道门缩到武陵山脉。
以最早的时间,最快的速度赶到何不羡面前,接受他最后一次的审判。
但玄为夷这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何不羡的计划。
甚至还私自改了何不羡设定出来的门,才有了现在的相公门。
要不然,以何不羡这个人来说,她要进入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充满血腥的门,也是躲不开的事情。
天怜衣还问:“那哥哥为何也穿着跟我一样的喜服,还混进来当新娘了?”
此话一出,让玄为夷沉默了一下,眼底划过什么不可说的情绪。
不过很快就被平静给替代,让天怜衣半点异样都没察觉到。
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人,粘了他些许的倒运,然后就被个叫何不羡的人设计了一番。”
“再醒来时,人已经穿成这样躺灵柩里了。”
“想来是缘分吧,一抓一拽,就抓到你了。要真碰到的不是你,而是什么其他人,我倒是要去找何不羡算算第三笔账。”
听来,让天怜衣皱起眉头,不解其意,笑问他:“是其他人就算账,是我就不算账?这是什么说法?”
玄为夷看向天怜衣,见她是真的不解,便也不慌什么,只是说:“看你比较顺眼,可以允许你躺在我身边。”
其他人不行。
听到这话,天怜衣都忍不住笑了:“竟然还有这种说法。那好吧,虽然被吓了一会。总之,也不算什么坏事。”
天怜衣说完这几句话后,发现身边人一直没发声。
便侧脸去看他,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脖子上的长剑看。
为此,天怜衣抬起手来想遮。
可是这么一把长剑,遮,也是遮不住的。
无奈一笑,刚想要说,玄为夷就先开口了:“很久了吧。我想,我可以帮你取下来。”
一听,天怜衣先是愣住了,才说:“不行的。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取下来后,伤口没个几百年是很难愈合的。而且......”
闻言,玄为夷的眼眸彻底暗下去,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但久久才说:“信我,不会有事的。”
天怜衣:“......”
于是,在相公门里,玄为夷替她取下了这把长剑。
看着脖子上的伤口流出血来,立即就拿手绢给她,示意她自己擦去。
天怜衣接过,道了一声谢,低头擦擦自己脖子。
然后就见玄为夷拿出什么药膏为她涂上,凉凉的,一点都不刺激。
一系列都忙完后,才上了药的伤口,竟然就不流血了,真是神奇。
天怜衣才会问他:“这是什么药?这般神奇。”
玄为夷:“我也不知道,路上捡来的。”
一听,天怜衣就沉默了:“......”
天怜衣停下脚步来,看他的背影。
瘦高瘦高的像个竹子,还一直滴血不止,难不成他身上也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