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妮凑过来说:“真不在。”
我斜睨她一眼,冷笑着说:“人不在,灯开着,空调也开着,这是徐厂长的风格吗?”
我在厂里的时候,徐小婷曾经发起过“开源节流”的活动,具体内容就是人走灯熄等等。徐小婷说过,大手大脚的浪费,抵得上工人半个月的辛苦。
李小妮的脸又涨红了,低声说:“王者,小婷怕见你。”
“为什么?”我问。
“美心嫂子失踪了,她怕你怪她。”
“失踪了?”我的预感关于得到了验证,心里顿时像空了一样,晃荡荡的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美心嫂子开始还很好的。小婷本来想按你的想法让你负责考勤,可是她不愿意,每天就只是呆坐在房里。小婷怕她出事,就让人带她每天到外面走走散散心。有一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突然就甩开了陪她散步的人,以后就再也没找到了。”
李小妮小心翼翼地告诉我,眼光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
“人不见了,怎么不告诉我?”我按捺住怒火问她。
“小婷找过你,可是你的电话打不通,找之前你认识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李小妮叹口气说:“小妮为了这事,还去梁氏祠堂找过,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告诉她你去了哪里,还说小婷别有用心,不许小婷再去找了。”
我顿时颓丧起来,美心失踪时间,正是翁美玲送我去广州读书时期。这期间手机被翁美玲收走了,徐小婷这么能打得通我的电话呢。
“你们没去找过美心嫂子?”我问。
“找过。工厂还放了三天假,全厂的人都出去找了。可以说,整个深圳的大街小巷都找遍了,可是就没看到美心嫂子半个影子啊!”李小妮委屈地说:“小婷为这事愁得都病了好几天,人也瘦了十几斤呢。”
李小妮的话就像连绵的细雨,将我的一腔怒火浇灭得干干净净。
我叹口气,敲着徐小婷的门说:“开门吧,我不怪你!”
不一会,房门打开,徐小婷满面泪痕站在我面前。
她看到我,低低叫了一声:“我对不起你,王者,没帮你看好人。”
我摆摆手说:“算了,不能怪你。”
徐小婷抽泣着说:“怪我,我没用。没帮你办好事。”
我叹口气说:“这都是命啊!”
李小妮忙着给我们倒茶,她将水杯递给覃小曼的时候,轻轻笑了笑说:“哎呀,这姑娘长得真俊咧。”
李小妮的话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覃小曼的身上去了。覃小曼就慌乱起来,红着脸往我身后躲。
徐小婷看了看覃小曼,试探地问:“你女朋友?”
我还没说话,覃小曼先开口了,“我不是,我是他同学。”
“同学?”徐小婷迟疑地看着我们。
“是同学。”覃小曼坚决地说:“我们是中大的同学,王者说来深圳看看的,我就跟来了。”
徐小婷淡淡一笑说:“原来你去读书了啊!怪不得我把你手机打烂了也没打通。”
覃小曼好奇地打量着徐小婷,问道:“姐姐,你跟王者是朋友?”
“我们曾经是同事。”徐小婷微笑着说:“只是同事,算不得朋友。”
覃小曼就长长地哦了一声,屋子里三个女人,就我一个男人,她开始显得轻松起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说:“姐姐,你的办公室好舒服哦。”
徐小婷的办公室不算大,前面办公,后面就是她的住房。毕竟是女孩子的空间,因此收拾得很干净和爽朗。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统计表,分别用红蓝两种颜色的标明进度。在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盆郁郁葱葱的水仙花,清澈的水底能看到水仙花洁白的根须和几颗洁白的石子。
徐小婷刚哭过,脸上的泪痕犹在,却被覃小曼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覃小曼走到徐小婷身边,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说:“姐姐,我好喜欢你这里的格调呢。”
徐小婷微笑道:“你要喜欢,就经常来玩啊!”
覃小曼看我一眼说:“我不敢来,有人说要卖了我。”
徐小婷一楞,随即明白过来,呵呵一笑说:“毕竟是小姑娘啊,光天化日,郎朗乾坤,谁敢!”
覃小曼将手指着我说:“就是他。”
徐小婷就来看我,我淡淡一笑说:“覃小曼,你再胡说,看我敢不敢。”
“贩卖人口,枪毙!”覃小曼调皮地做了个手枪姿势,乐不可支地靠着徐小婷说:“姐姐,你要保护我。”
我没心情与她们继续说笑,美心失踪的事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我胸口。
找不到美心,我拿什么去面对还在囹圄的王常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