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去看她,她朝我使着眼色,我果然就看到梁大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正洋洋得意地与人说着话。
梁家人要来参加追掉会,我当然不好拦阻。但梁大地来参加追掉会,我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我甚至怀疑梁三爷的死,就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没有梁大地的阴阳怪气,梁三爷不会一口气接不上来。
但想象终归是想象,我没有证据证明梁三爷的死与梁大地存在因果矛盾。我如果强行拦阻梁大地不让他参加追掉会,会让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梁大地看到了我,扔了说话的人,也快步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梓阳啊,今日是爷爷的追掉会,你可要认真点,不要意气用事啊!”
按辈分来说,梁大地比我大一辈,他是梁松那一辈的人。
我突然想到孟小冬,不由得心里一紧。
刚好梁松出来,梁大地高声叫着:“松哥,松哥”,一边扔了我们追过去。
梁松自然认识梁大地,毕竟同宗同门的兄弟,尽管他多少也听过关于梁大地的一些说法,但今日是梁三爷的追掉会,梁松不会不给他面子。
果然,他站住脚,与梁大地打着招呼,让他有什么事跟我说。他自己匆匆去了一间小屋,开门进去老半天没出来。
这个小屋我早就注意到了,里面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一看就知道不是来参加追掉会的人。他们来时也没表明身份,在祠堂里转了一圈后,就去了小屋,接着我就看到梁松急匆匆赶过来。
我在注意小屋的动静,梁大地却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问我:“梓阳,礼金交哪里?”
我摆摆手说:“对不起,不收礼金。”
梁大地瞪大眼看着我说:“梓阳,你什么意思?别人的你收,我的你就不收?”
我微笑道:“谁的也不收。”
“你不收,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三爷?”梁大地大声质问我。
他的声音引来别人的注意,他愈发得意了,指着我嚷:“你不收,我松哥同意吗?”
我还是保持微笑说:“就是我梁爸爸决定不收的。感谢大家来送我爷爷最后一程,人到心到,我们家属表示万分感谢。但礼金是坚决不收的。”
梁大地大叫道:“你这是什么规矩?你这不是坏了规矩了么?不行,这礼金不收,我们还有什么面子在这里参加追掉会啊?这不是我们表示最后的一番心意么?”
我任他叫,对每位前来的宾客客气地表达谢意。
围观的人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说不收礼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让参加吊唁的人很不自在,仿佛欠着什么一样,似乎不拿点礼金,就是对故去的人不尊重。
孟小冬低声问我:“王者,你这是演什么戏啊?”
我小声地说:“姐,你会明白的。”
梁大地瞪着我们说:“你们叽叽咕咕说什么?怕别人听见?”
梁大地的这番做法,愈发让我肯定了他的来意,他就是来捣乱的。但是我不明白,孟小冬为什么会随着他一起来。
正在这时,梁松送三个人从里面出来。
从他脸上的凝重我就能猜到,这三个人果然来者不善。
看到梁松出来,梁大地不出声了。
等他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之后,梁大地诡异地一笑,小声地说:“梁梓阳,你这个假名看还能戴多久。”
我心里一动,马上联想到了一个事实,这三个人一定与他有关!
果然,梁松在送走三个人之后,将我叫到小屋里,严肃地说:“儿子,你有先见之明。”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叹口气说:“有人举报我趁着办丧事大收礼金啊!”
“就哪三个人?”
他点点头说:“是,他们是纪委的干部,接到举报过来查的。”
“一定是梁大地!”我脱口而出。
“是吗?”梁松看着我说:“孩子,我们不乱猜。不管是谁,只要我们身正,还怕影子斜吗?”
我认真地说:“您说的没错。但我一定不会轻饶小人!”
“不许你胡来!”他呵斥着我说:“去把你妈叫来,我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