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料到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翁美玲眼里。
我狐疑地问:“翁妈妈,你不是睡着了吗?”
翁美玲笑而不答,半天轻轻叹口气说:“儿子,我也想睡着,可是你还是不能让妈放心啊!”
我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哪里又让她不能放心了?不就是两个女孩儿吗?多大的事啊!
翁美玲侧身站在落地大窗前,眼睛眺望着远处的青翠山林。梧桐山是深圳的标志性大山,山高林密,泉水穿行在沟壑密林之间。这座大山挡住了海上吹来的各种怪异的大风,以至于很多台风在它面前铩羽而归。
她突然将我叫进房里说话,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消瘦的身体,沉默不语。
“梓阳,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读好书。”她沉吟一会,背对着我说。
“翁妈妈,我听你的话。”我小心地说。
“你的同学,叫覃小曼的姑娘,人不错。”她说,转过身来,眼光灼灼看着我:“这女孩儿,不适合做朋友。”
我暗暗吃了一惊,问道:“翁妈妈,你的意思是?”
“这女孩子很物质。”她下了定论说:“一个特别物质的女孩子,她的心里会没有爱的,她的爱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可惜这么个好姑娘,人长得漂亮,又聪明。”
我嘿嘿一笑说:“翁妈妈,你说的朋友关系,是指男女朋友吧?”
翁美玲看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底了,拍着胸口说:“您放心,我不会是你说的那样的朋友。她是有男朋友的,也是我们同学,叫贾包宇。您见过的。”
翁美玲惊讶地看着我问:“是吗?就是我们第一次去学校,他代表学校接待我们的哪个男孩子?”
我点了点头说:“是,他是体育生考进来,跟覃小曼是高中同学。”
翁美玲轻轻哦了一声,叹息着说:“这个贾同学,今后会有得痛苦了。”
我不想与她讨论别人的未来,何况一面之缘,她怎么能断定别人的喜恶爱好呢?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覃小曼很物质?也没看出来贾包宇爱上她会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总之一句话,你要与覃小曼保持距离。”她提醒着我说:“儿子,如果你不想自寻烦恼,你就听妈的。妈妈不会害你。”
我心里一动,笑道:“也许人会改变的。”
翁美玲深深看我一眼,武断地说:“就算她改了,我也不希望她成为我的儿媳妇。”
我讪讪地笑,说:“翁妈妈,你想哪里去了。”
翁美玲认真地说:“儿子,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读大学了,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确实对不起自己的青春。只是我希望你的恋爱,要开花,要结果。”
我哑然失笑。
读大学不谈恋爱的只有一种人,就是没机会的人!
读大学的人但凡有半点机会,都会往爱情的大网里跳。
每一个在大学谈恋爱的人,没有人会在乎天长地久。他们有山盟海誓,却兜像是写在风里的承诺,风一吹,烟消云散。
“放心吧您。”我笑嘻嘻地说:“我不会爱上她。”
翁美玲满意地笑了,脸上的笑容又突然凝结起来,她直言不讳地问我:“刚才跑下山去的女孩子又是谁?”
我迟疑了一下,老实回答她说:“她叫于莜莜,香港人。油画家。”
“你们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说:“她原来是孟总家保姆的女儿。”
“梁大地夫人家的保姆?”
我点了点头。她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是啊,我怎么就忘记了,你原来是梁大地夫人的助理吧?”
我又点点头,没作声。
“这个孟小冬,听说不是吃素的人。”她皱着眉头,轻轻叹口气说:“你说,梁大地这么个人,怎么会娶到她这么优秀的女人的呢?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他们是在互相利用。”
她原本是问于莜莜的,怎么又扯到孟小冬身上去了呢?我很情愿在别人面前谈起孟小冬的事。孟小冬于我来说,仿佛是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怕伤害到她。
翁美玲似乎对孟小冬很有兴趣起来,她看着我问:“你原来做她的助理,主要是干些什么事啊?”
我犹豫一会说:“其实也就是打杂。”
她哦了一声,锁着眉头,在屋里转来转去。走到我身边站住脚,凝视着我说:“儿子,梁大地的老婆比他有眼光。”
我只能讪讪地笑,我不明白她这句话里的含义。孟小冬有不有眼光我不管,我王者这辈子只知道对她感恩。
没有孟小冬,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