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那个叫于莜莜的女孩子,是她家保姆的女儿?”她问我。
“是。”我说:“她妈叫甜姨。”
“她一个香港人,怎么会屈身来大陆给人做保姆呢?”她突然问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屑地说:“有什么奇怪的?香港人也不见得人人都有钱。没有钱就没办法生活,只要能赚钱,她怎么就不能来大陆做保姆呢?”
翁美玲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不简单。”
简不简单管我毛事!我想。其实我也知道不简单,如果我不知道徐大官的存在,不知道她们之间有者巨大利益的关系,我也会想不通,甜姨怎么会跑到孟小冬家里做保姆。原来这都是一个局,一个非常巨大而且复杂的局。
甜姨来孟小冬家做保姆,不可否认带着某种意图。或许她是来监视孟小冬的,又或许是孟小冬看到甜姨母女在失去徐大官之后的孤苦无依,她名义上是请她来做保姆,其实是想把甜姨母女绑在身边照顾也未必可知。
她们没有一个人给我说过这之间的原因,我也从来没有问过。
在我看来,孟小冬想照顾甜姨母女的几率要大过甜姨来监视她的几率。倘若孟小冬知道甜姨来她家是来监视她的,她完全可以拒绝甜姨的到来。
而且只要孟小冬拒绝,没有人能将她怎么样。毕竟徐大官已经是落魄的凤凰,连一只鸡都不如了。徐大官不能影响到孟小冬,放眼周围,再也没人能够影响到她。
“这个保姆的女儿跟你很熟?”翁美玲笑眯眯的问我。
我不知她心里想什么,老实回答说:“嗯,有点熟。”
“你们恋爱了?”她毫不掩饰地问。
“不能算是恋爱。”我脱口而出说:“我们只是有好感。”
翁美玲扑哧一笑说:“儿子,你别紧张,妈就问问。恋爱了也没关系啊,那个少男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啊。”
我心里一跳,笑嘻嘻地说:“翁妈妈,你在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怀春了吗?”
她楞了一下,随即脸上飞上两朵红晕,作势欲来打我,羞涩地说:“死孩子,有这么跟妈说话的吗?”
我嘿嘿地笑,说:“翁妈妈,我就问问嘛。”
她轻轻叹口气说:“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刚好认识了你爸,你说呢。”
我开心地笑起来,说:“原来翁妈妈也经历过啊。”
“是人都会经历的。”她严肃地说:“只是多情与怀春,都一定要在恰当的时候释放自己,否则,这辈子就会有遗憾。”
“青春里没有遗憾才是最大的遗憾。”我说,轻轻去搂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翁妈妈,人生如果没有遗憾,反而不完美,你说是吗?”
她楞了楞,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严肃地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反对你与这个于莜莜继续交往。”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不为什么,一句话,为你好。”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她笑吟吟地侧着脸看着我说:“我儿子那么优秀,这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美丽的女孩在等着你,为什么要这么早把自己栓在一棵树上呢?”
我无言以对。我明白这不是她心里的话。翁美玲反对我跟任何女孩子交往,她就想让我做一个纯粹的人,一个与情感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人。
可是现在的我,正是青春热血时期,任何美丽的东西都能让我的心灵震撼。我对美丽几乎没有任何抗拒的能力。生活里的所有精彩,对我都是致命的诱惑啊!
她挣脱我的搂抱,轻轻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
“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遗嘱。”她说:“我没想到他老人家会将老宅留给你。梓阳,你没让你爷爷失望。”
我没去接遗嘱,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何况梁三爷在世的时候,已经当着我和梁松的面说过,老宅是留给我的,也是他做爷爷的给未来的孙媳妇的见面礼。
“这几天你去把产权办一下,转到你名下去吧。”翁美玲将遗嘱递给我说:“我会安排律师与你一起去办。”
“我梁爸爸知道吗?”我问。
这句话绝对不多余。尽管我有梁三爷的遗嘱,又有当面的交代。但只要梁松有不同意见,我就不可能轻轻松松拿到梁三爷留给我的东西。
翁美玲点了点头说:“你爸没意见。反正我们是一家人,今后这一家的东西都是你的。”
我心里惶恐不已,要知道在龙华拥有梁三爷留给我的老宅,我的身价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高富帅啊。梁三爷的老宅还没拆迁,它是一座晚清时期的老建筑了,单是雕檐画栋,就不仅仅是经济价值,还有更多的文化价值。
在深圳,土地是什么?是财富。是赤裸裸的金钱!一块巴掌大的土地就能换来一辈子的吃喝不愁,像梁三爷的老宅面积,一旦拆迁,一夜成为亿万富翁根本就不是梦!
“还有,”翁美玲神情凝重,轻声说:“儿子,你放假了,帮妈办一件事。”
“什么事?”我拍着胸口说:“妈,你说,我一定办好。”
“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你说。”
“你去调查一下,那个叫夏琳的姑娘,与你爸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