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金玉王朝 风弄 3718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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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怀风听着这话,连忙摆手,尴尬笑道,「那是一时无法,将错就错,难道我还能大模大样,在这里当起主人来?你不要当一件正经事说,反要让人误会。」

白雪岚反问,「你以为在白家祠堂磕头行礼,不是一件正经事吗?我懂了,你不要丫鬟伺候,那就是要我亲自伺候了?无妨,我是愿意伺候你的。」

从野儿手里把白毛巾拿了,往宣怀风脸上擦。宣怀风急忙要躲,却被他一只手把腰给搂紧了,躲也躲不开。

宣怀风只觉得热热的毛巾在脸上乱扫,左右转着头,又羞又急道,「一到家就胡闹,你又想惹祸?快住手,有人看着呢!」

白雪岚说,「过了明路,我怕什么?要是遮遮掩掩的,教那些小人以为我们怕他们言语,更要添些难听话。还是光明正大的好,我看谁敢多嘴。」

一边说,一边把宣怀风一张白皙俊脸,擦出温热的淡淡的几丝红润来。

野儿在旁边瞅着他们缠成一团,先是捂着嘴笑,忽然又想起什么,急急地跑出门去。等她回来,宣怀风已经被白雪岚「伺候」完了,白雪岚就着残水,搓了一把毛巾,自己也擦了一把。

白雪岚问野儿,「你怎么忽然就害臊了?跑得倒快。」

野儿哼道,「谁害臊?这种事,你从前干得还少吗?又不是我胡闹,凭什么是我害臊?」

一连三个问题,把白雪岚问得蓦地心虚起来,悄悄回头瞄一眼。所幸宣怀风刚才被他闹了一通,挣扎时两手乱动,袖子打到盆里全湿了,去换了一件衬衣,也才从另一边走回来。

白雪岚赶紧轻咳了一声,正经起脸色问野儿,「手里拿的什么?」

野儿把手里的公务包放在桌上说,「前阵子五司令来,不知找什么东西,乱翻了一气。我猜他大概是要找这个,就藏起来了。现在你回来了,自然要拿出来。」

宣怀风呀了一声,过去把公事包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看看,惊喜地说,「这是兵工厂的文件,在首都签的合约也在。我原本有些担心,这些文件要是掉了,重做出来工夫可大了,没想到被你保护起来了。野儿,你怎么知道要藏这个?你可真聪明。」

野儿见自己被夸了聪明,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得意,笑着说,「我其实不知道,就是讨厌五司令太横。就算是长辈,自己侄儿住的地方,也不该招呼也不打就闯进来呀。所以,我总要藏点什么才好。不然,少爷回来知道了,要骂我没把他的家当看好。」

白雪岚说,「家当丢了,干系不大。只是我这阵子在医院里混忙,没空和你追究,怀风一个新来的,那天他怎么知道钻到父亲屋子去?谁给他领的路?」

野儿对宣怀风受伤一事,心里也感歉疚,不过她是少爷最宠爱的丫鬟,现在被这样当面责问,脸上很下不来,便笑着轻哼一声,「我见宣副官很担心司令为难你,才带他去。钻狗洞,偷听,你从前带着我也常干,如今竟又稀罕起来了?幸亏我带了他去,要是他不在,你被司令踢死过去,谁来救你?可见这事,我做得并不差呀。」

话音一落,白雪岚猛地一扬手,把桌上的铜盆打翻。铜盆撞在地上,哐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水溅了野儿半裙子。

野儿骇了一跳。

白雪岚黑沉着脸向野儿道,「你做得不差?他骨头都断了!父亲的脾气,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你竟敢背着我,带他去冒那么大风险!」

野儿从小伺候这位不把礼法放在眼里的少爷,被调教出一身野性,没大没小的话,不知说过多少,何曾被这样凶恶地骂过,此时又惊又怕又羞,两只大眼睛上,蒙上一层颤颤巍巍的水雾。

白雪岚越骂越气,霍地站起来,指着她鼻子喝问,「那日,父亲若是手枪带在身上,一枪要了他的小命,你怎么说?」

宣怀风也被他这可怕的怒气吓着了,怔了片刻,忙上去扯着他说,「有话好说,事情过去许久了,你忽然发这样大脾气。何况她一个女孩子,又是你身边亲近的人。」

白雪岚语气很重地说,「正因为她是我身边亲近的人,我才生气。到了现在,她还一点不知道错,自以为有功呢。这样下去,她更要自作主张,把你推到火坑去。」

宣怀风说,「这话严重了。是我央求她带我偷听你和你父亲说话,她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后面要发生那些事故?你看你,一发脾气就摔东西,淌我一鞋子水。屋子里干净袜子放哪里,我不知道,劳驾你陪我找一找。」

一边强拖了白雪岚出门,又站住脚,回头对泥偶一样僵直站在原地的野儿说,「你也快去换一条干净裙子罢。」

到了白雪岚住的屋子里,宣怀风哪有找袜子的心思,看看白雪岚阴沉的脸,心知此时是不好去劝的。往四处一打量,见桌上用白玉圆碟盛着新鲜水果。红红的苹果,橙亮色的柑橘,紫黑的大葡萄,几种颜色错落有致,堆砌一起,煞是诱人。

宣怀风便问,「柑橘现在是难得的,要不要吃一个?」

白雪岚在椅上笔直地坐了,并不说话。

宣怀风捏了一枚葡萄,把葡萄皮仔仔细细剥了,送到白雪岚嘴边,说,「那你吃一颗。」

白雪岚摇摇头。

宣怀风说,「我知道,你发作时,我总出来和稀泥,你很埋怨我。我伺候你吃果子,当作赔罪,行不行?」

白雪岚抬眼瞅他一眼,叹了口气,忽然又笑了,说,「你不要担心,我并没有动大气。只是那丫头太野,不板起脸,放大嗓门,她未必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说完,张口把送到嘴边的葡萄和那捏葡萄的雪嫩指头一起含了,双唇把那指头狠狠啜了一下,松开,才津津有味地把那葡萄吞了肚,点头道,「这葡萄很好,你再剥两颗来。」

宣怀风竖着被啜得发痒的指头说,「剥葡萄可以,你不许咬人。」

白雪岚笑道,「我还要吃了你呢。听话,快剥来。」

宣怀风便把一张椅子移到白雪岚身边坐了,将白玉碟子里的葡萄择了顶好的,剥了紫色的皮,把宝石般软润晶莹的果肉,送到白雪岚嘴里。

白雪岚张嘴咬住,慢慢咀嚼,细品香甜的汁水,睐着眼瞧着宣怀风剥好了新的一颗来,才把嘴里的吞下。这样大爷般的享受着,忍不住哼起小调来。

宣怀风好笑地说,「刚才怒目金刚似的,把铜盆都砸了,现在又乐起来了。野儿大概还在委屈,你把人家骂一个狠,是不是也该过去说两句软和话?」

白雪岚说,「不去。要不是她,你不会去见我父亲,也不会吃这么一场苦头。我就是要敲打敲打她,免得她以后又带着你乱钻,闯出祸来。」

宣怀风说,「还说别人闯祸?我看说到闯祸二字,你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白雪岚一笑,算是默认。再吃了两颗葡萄,不知为何,人便有些沉默下来,半晌,对宣怀风低声叮嘱说,「我在这济南城里,仇家不少。从前还能藏着点,今天祠堂那儿一闹,都知道你在我这的分量。以后不管在家,还是出门,你都要更小心些。」

宣怀风知道他是真的担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声音在外面咳嗽一下,叫了一声,「少爷在屋里吗?」

白雪岚说,「在,进来罢。」

等那听差进来时,宣怀风已经起身,转到屏风后头,倒热水壶里的热水净手去了。

听差对白雪岚报告说,「司令和太太回来了,请少爷和宣副官到客厅去。」

白雪岚说,「大伯母他们呢?」

听差说,「都回来了,也在等着,说要见见司令新认的干儿。」

白雪岚说,「知道了。去和太太说,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那听差便走了。

宣怀风在屏风后面偷瞧着听差走了,才肯出来,对白雪岚说,「唉,他刚才在外面故意咳嗽一声,不用问,一定是在窗子里瞧见我喂你吃葡萄,不好意思进来。这里不比首都的公馆,都有长辈在的,我们以后不能这样冒失了。」

白雪岚笑道,「我以为你为什么忽然躲着不敢见人,原来就为这个,你这害羞也太可爱了。我们在首都的行为,连我父亲都有耳闻,你以为还能瞒住这些惯会通风报信,嘀咕主人家阴私的下人吗?他们要看,让他们看个够。我倒要做一个恶霸纨裤,天天抱着你白日宣淫,谁敢妨碍本少爷享乐,我就剥了他的皮。」

宣怀风把手在桌上用力拍了两拍,「好,好,越说越邪门,不说了!长辈们在客厅等着,不好叫他们久等,快换衣服出去罢。」

白雪岚含笑点头,「你说得对,见长辈可不能迟到,可是一时半会,到哪去找红盖头呢?」

把头往左右转,装模作样要找东西似的。

宣怀风推他一把,「还只顾着开玩笑,快换衣服。你不打紧,我去晚了,只怕他们要以为我自大轻浮。」

两人换过衣服,便一同往客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