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企业调研

秦有益自然清楚前后两任老总心里的这一夙愿。自己也希望帮他们了却这个夙愿，但自己没管经济，在经济工作方面的说话份量不重。这一次京城发改委的这个领导到丽春调研，并且正好是分管企业项目这一块，欧阳永好又主动提出让他到配件公司去调研，这对配件公司来讲，正好是一个争取国家支持的大好机会，说不定京城发改委的这个领导这次到丽春就可以了却配件公司前后两任老总的夙愿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秦有益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便主动打电话给毕生原，告诉他明天京城发改委的领导要到企业调研的事，并在电话里对毕生原说道：“老毕呀！这次可是实现你任前愿望的最好机会啊！明天到厂里来调研的京城发改委领导正好是分管工业项目这一块，现在的市长欧阳永好又是京城发改委出来的，到汽配厂调研也是欧阳永好主动提出来的。明天他们到厂里调研时，正好向他们提出你离任前一直想实现的引进发动机生产线这个愿望的要求。当然，为了让京城发改委的领导印象深刻，你可以给荣继华他们建议，适当组织一些厂里的员工向这个领导请愿，提出要求，增加一点压力。当然，方式方法要讲究一些，不要弄出什么乱子。我相信厂里的职工都是听厂里领导的话的。你也不要给荣总说这是我出的这个主意，毕竟我是市委副书记，如果说是我出的这个主意，传出去肯定不好。”

毕生原知道京城发改委领导在工业项目上的份量，一听秦有益的话，当然非常高兴，当然他也明白秦有益的用意，马上在电话上说道：“秦书记你提供的这个信息真是太重要了，我一定马上给荣继华说，并按照你出的主意让他们去组织。当然，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是你出的这个主意，也不会说是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毕生原毕竟和秦有益是老交情，了解秦有益的思想，也知道秦有益心里的想法。

“老毕呀！如果这个项目能够落实，既了却了你一直以来的一桩心愿，也为汽配厂、为丽春做了一件大好事啊！”秦有益说道，话语里仍然叫汽配公司为汽配厂。上了一定年龄的人都会是这样，对于过去叫顺口了的东西，往往难以改变。

“你不要将功劳归我，我已经退休了，也不需要什么功劳了，倒是秦书记你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机会。听说谭无忌书记可能马上就要从书记位置上退下来，他退下来后，说实在的，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再不济，你也应该是市长人选。所以我说秦书记你还是要争取一下。你对丽春情况熟悉，也对丽春也有感情，以其让对丽春不熟悉、对丽春没有感情的人来担任书记或市长，还不如你来担任，对丽春人民来说可能会更好一些。”毕生原说道。

对毕生原的话，秦有益从内心里非常认可，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毕生原是在拍自己的马屁，可心里却还是非常高兴。但这种事是不能在人前直接表白的，哪怕是在关系特别密切的人面前，也是不能明说的。所以听了毕生原的话后，秦有益内心里虽然感到非常受用，但嘴上却说道：“老毕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让谁当书记或当市长，也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更不是我自己说了算。我把我现在的工作做好，也就是尽了一个党员应尽的责任了。至于我个人当什么不当什么，不是我能定夺，也不是我能够去想的。”

“当然，我知道秦书记是不会只顾自己的，但我这样说也是从丽春的老百姓角度考虑，为丽春的发展着想。”毕生原说道。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荣继华那里如果有什么事，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我会积极努力帮他的。”为了让毕生原能够有时间给荣继华安排明天组织企业职工上访请愿的事，秦有益话题打住了。但他并没有说如果荣继华那里有什么事直接找他，而是让毕生原给他说，就是不想让荣继华知道他参和了明天他们厂里可能出现的职工上访问题。

让汽配公司组织员工集体请愿的想法，是秦有益临时产生的，但秦有益相信，自己突发的这一想法，如果能够起到作用的话，其对京城发改委领导思想上的影响应该是深刻的，对欧阳永好的影响也是明显的，至少说明欧阳永好对丽春的情况了解还不完全。秦有益相信京城发改委领导已经知道上午在高山县发生的老百姓群体性上访并围困领导的事，前后两天的事情加在一起，自然会让京城发改委领导意识到丽春局面的复杂棘手，从而产生欧阳永好能不能胜任主政丽春这一重任的疑虑。秦有益清楚，只要京城发改委领导产生了这种疑虑，希望欧阳永好更快走上书记位置的愿望就会削弱，这样一来，欧阳永好的外部支持力量减弱后，自己的力量也就相对增强了。

越是这样想，秦有益对自己想到的这一招也就越是觉得很有必要。但这种事，他不好给其他人说，毕生原那里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放下电话后，一个人在房间里预测情况出现后可能出现的各种各样结果。在想到毕生原说他是最合适的市委书记人选，再不济也应该是市长人选的话后，更是坚定了秦有益要和欧阳永好争较一下的决心。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后，八点钟调研组一行就从丽春宾馆出发到几个企业调研。之前谭无忌并没有明确哪些人去陪京城发改委领导，所以头天晚上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全部到宾馆等候着。而谭无忌之所以没有在事前明确哪些人参加调研，就是担心提早安排后又走漏了风声。到临出发时，谭无忌才对已经到场的领导们说：“今天陪京城发改委领导调研，就我、永好、建新、长才及发改委的王民兴和经信委的龚有良及政府的秘书长褚洪杰参加就行了，另外市委办和政府办各派两个工作人员参加，其他人就不再参加了，但要有准备，一旦有什么情况，马上到岗到位履行职责。”谭无忌还是担心出现意外情况。

参加调研的人员除了谭无忌点到名的人员外，自然还有《丽春日报》社和丽春电视台的记者们。

尽管参加参加调研的人员并不多，并且只安排了一辆中巴车，但毕竟京城发改委的领导级别在那里，谭无忌还是安排了警车开道。这既是规格，也是待遇。很多时间，哪怕规格相差很远，但为了表示尊重，地方在接待上级领导时，会安排远超标准的规格。中国人都知道礼多人不怪，而要怪的，则是礼数不周的行为。在这个问题上，似乎是中国社会的一个顽疾，为了表示对来者的尊重和尊敬，都会搞出和其地位职务不相称的礼数来，而这个不相称是指往更高一层靠的礼数，而不是往下降的礼数。

按照头天晚上秦有益牵头确定的调研路线，调研组一行在前三个企业的调研都非常顺利，京城发改委的领导看了这几家企业的生产情况后非常满意，说没有想到丽春这里还有这么先进的产品，并表示回到京城后，一定根据情况给丽春予支持。一行人听了后当然都非常高兴，特别是欧阳永好，更是觉得脸上有光。

谭无忌心里自然也非常高兴，昨天和刚开始时的提心吊胆因为在前三个企业调研的顺利进行，悬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下来了。

民间有俗语说“乐极生悲”。不少时候都是这样，正因为高兴，也就忘记了可能的忧虑。

一行人按照安排来到汽车配件公司时，荣继华率领公司高层领导都在大门口迎候。在大门口居然还拉起了“热烈欢迎京城发改委领导及丽春市委、市政府领导莅临我公司检查指导工作”的横幅。在其他三家企业，或许是因为时间太匆忙的原因吧，都没有拉欢迎横幅，只有在新材料公司产品展示大厅的屏幕上，打上了“欢迎各位领导来我公司检查指导工作”的欢迎字幕。

刚看到汽配公司门口的横幅标语，谭无忌并没有往不好处想，反而习惯性地感到满意，觉得汽车配件公司考虑得周到。欧阳永好就更是露出了欢快的笑容。虽然看不出京城发改委的领导的面部表情，但猜想他的心里也应该是满意的，只不过他见的场面多，并不会为这一已经显得陈旧的做法感到兴奋。

汽配公司主要生产汽车齿轮和五人座轿车后轿及转向节，企业的产品质量是非常过硬的，几乎所有产品都获得了国家有关部门的质量认证，其中的轿车后桥及转向节不获得过全国汽车协会颁发的产品质量信得过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