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爱的感觉。不光是性欲。手足无措。想也没想,就转过去拿起旁边的衣服穿好。
他: ( 有些失望 ) 还穿衣服啊?
我: ( 对啊,我干嘛在这该脱衣服的当口却穿起衣服来了?也许是太激动了吧?或者是想让他帮我脱衣服?) 嘿嘿,糊涂了 —
做爱。走入正轨。但仍然一夜未眠,因为激动。
艾米:梦里飘向你(42)
失眠。
睁眼失眠。闭眼失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失眠。左躺失眠。右躺失眠。直挺挺仰躺还是失眠。一觉醒到大天亮。脑子里亢奋异常。乱七八糟的亢奋。杂七杂八的亢奋。无缘无故的亢奋。没头没脑的亢奋。
象犯人被通亮的刺眼白光照着。
人为什么会失眠?
失眠可以由各种不同的原因引起。可分为:
(1)环境因素:噪音或光照干扰睡眠,高温或严寒影响睡眠…(对不上号。喀嚓)
(2)生理因素:高速跨几个时区的旅行,白班改夜班…(不是。喀嚓)
(3)心理社会因素:为自己或亲人的疾病焦虑、为考试而担心…(与我没关。喀嚓)
(4)躯体疾病:使人痛苦的疾病如心肺疾病、晚期癌症…(离我还远得很。喀嚓)
(5)精神疾病:抑郁症,精神分裂症,老年痴呆,强迫症…(说谁呢?喀嚓)
(6)药物:(滴药不沾。喀嚓)
(7)睡眠伴随症:如梦魇、夜惊症 (绝对不是!喀嚓)
(8)原发性睡眠障碍:如睡眠时相延迟或提前综合征 (不懂,也不是。喀嚓)
(9)假性失眠:将已睡误认为未睡。将疲乏认为失眠。(睡没睡着都不知道?白痴!喀嚓喀嚓!)
九大因素?不地道。不中国。难怪越看越不对头。
为什么不是三条、八条、十条?中国人不是最爱三、八、十了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十大罪状。三字经。八宝粥。十恶不赦。
九大因素,我居然一条都不占!那么我请问,我的失眠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是我的身体固有的吗?
No! 我从不失眠,至少曾经。每夜睡足八小时。现在我仍然是个七分之六不失眠的人。
一二三四五,睡得像死猪
只有到周末,通宵睡不着
所谓“周末”,在这里指星期六,因为星期天我睡得很好,double,把星期六没睡的觉全都睡回来。
星期六睡不着,一定是他那房子闹鬼,闹的是睁眼鬼,失眠鬼。一到星期六就出来害人,害得我和他都睡不着。不管做爱不做爱,和谐不和谐,高xdx潮不高xdx潮,都是一夜无眠。
我:你在想什么呢?
他:(没声音)
不理我?不理我算了。沉下心来睡觉。数羊。羊数完了数牛。牛数完了数兔。兔数完了数鸡。。。
十二生肖都数完了,不能再数了,再数就数成十二死肖了。
我:你睡着了吗?
他:(没声音)
我:在跟你说话呢—
他:(还是没声音)
哼,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没睡着。你睡着了不是这个样子的,没这么文质彬彬,没这么鸦雀无声,没真么呼吸平稳,没这么—一句话,没这么像睡着了的样子。如果你太像睡着的样子,那就说明你不可能是真睡着了。有本事你打鼾我听听?打不出来吧?就算你打出来我也知道是假的。
失眠是种传染病。我迫切希望不失眠,我不希望搅扰他的睡眠,那会让他讨厌我的。但灵魂深处什么地方,似乎又有几分希望失眠。失着眠,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听他,看他,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感受他躯体的温暖,多好!如果我睡着,时间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多傻!一周就这么一次见面的时间,还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phone人”争取来的,如果全都用来睡觉,多亏!
失眠不只是九大原因,而是十大原因。第十条是:潜意识里不想睡着。常见于死刑犯,以及不能经常与心爱人见面的女人。
离了我的睡眠,地球一样转。
失眠后的清晨,照旧去锻炼。就是遛狗,我称之为“走路”。
他:你怎么每晚都睡不着?搞得我也睡不着。
我:(大清早的就发脾气?)我睡不着关你什么事?
他:(生气)身边的人翻来覆去的,我怎么睡嘛?
我:(哇,称呼我为“身边人”啊?听着舒服,别的就不计较了。)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周六,做完爱,准备睡觉。他下床去。过了一会儿,屋子里有音乐响起,怪怪的音乐。只有音乐,没有人声。
我:这是什么音乐?
他:是帮助睡觉的音乐。
我:(这样怪怪的音乐怎么可能帮助睡觉?)关了吧,好吵。
他:(下去把音乐关掉)
一夜无眠。
成了一种pattern。
整整一星期不见面。没电话。没电邮。仿佛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然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phone人“。狂打电话数次,终于答应见面。
吃饭。上床。脱衣服。他脱他的。我脱我的。躺下。摸胸。摸下面。上来。进去。抽xx插。从来没仔细看过我的那些隐秘地方,似乎根本不感兴趣那里长成什么样子。啥样子都行。进得去,抽得动,射得出,就行。
说句公道话,抽xx插时还是有点花样的。上面下面。前面后面。左面右面。轻重缓急。快慢强弱。几个技术环节,都照顾到了。像解牛的庖丁,纯粹的技术享受。解牛,但眼里没牛,只有牛筋牛骨。游刃有余。边运刀边欣赏自己的运刀技术。
最喜欢他亲吻我的乳头,慢慢的,轻轻的,最能撩动我。可惜那样的时候太少,通常都像咬人,而且咬得比较重。
几乎没有语言交流。只有肢体交流。不对,应该是肢体交缠,因为肢体也不交流,而是他在发言我在听。他是speaker。我是 listener。他的任务是演讲。我的任务是倾听。他是个信心十足的演讲者。我是个急于崇拜的倾听者。他讲得信心十足,不关心听众懂不懂。肯定懂。应该懂。不懂就不对头了。我讲的她都不懂,那说明她悟性太低。
这不是我理想的爱情。
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我理想的爱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不是我理想的爱情。
小兰的爱情是不是我理想的爱情?不是,肯定不是。
小兰结婚了。羡慕。从订婚到结婚,几个月就搞定。从此不用再操心有没有男朋友。从此不用再操心约会的事。每天早晨醒来,身边都会有个男人。哪怕他打鼾,口臭,吃相不雅,马桶圈掀上去不记得放下来,但他不用你一天打十次电话才答应见你一面。他每天都会跟你见面,一直见到你不想见为止。
错!你不想见也不会“为止”。他会强迫你见他,因为他跟你share同一个house同一间room。如果你想终止与他见面,你得求助法律。
这也不是我理想的爱情。平庸。波澜不惊。你看电脑,我打游戏。互不干涉,互不理睬。家就是一个用户比较少点的游戏室。家就是一个月底结算的餐馆,不同的是老板娘要亲自下厨,结算时却跟吃客一起摊帐。本来想说家就是一个免费的妓院。算了,积点口德吧。现在这年头,什么妓院不妓院的,还不定谁玩谁呢。
如果我想要这样的爱情,我三百年前就得到了。
那个印尼人(请原谅我连他名字都忘了,可见时间之久远),不就是小兰丈夫的翻版吗?吃饭。上床。做爱或者不做爱。看电视。三频道或者五频道。睡觉。有梦或者无梦。
其实还是羡慕小兰的。不是羡慕她找了这样一个丈夫,而是羡慕她能安心过日子,不折腾。有一个人追,还是美国人,OK, 就是他了。送花就take。求婚就accept。订婚就celebrate。结婚就 I do,for better for worse …
小兰过得轻松,因为她的要求很实在,看得见,摸得着,一步一步去实现,总有一天能到达目的地。
我过得很沉重,因为我的要求很飘渺,看不见,摸不着,一脚一脚都踏空,总有一天发现自己老在起点盘旋。
恋爱guru,婚姻guru,恋爱与婚姻双重guru谆谆教导我们:girl,你得有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好,别把他当你的生活你的爱好,别老像条寄生虫一样,吸附在他身上。给他一定的空间,让他享受自由,不然他会窒息,会抛弃你的。
可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好啊!我学画画,跟一位男老师,60多,虚胖,虚喘。我跟他学素描,特意用左手画,为了锻炼大脑左半球。所有的工具倒是都买齐了,但只画了几个星期就作罢。可惜了我那些工具!我发觉我有这个习惯,在学一样东西之前要把老师要求的所有工具和书籍都买全了才放心。
我学吉他,在国内就开始了。现在为了“发展个人爱好”,特意又拜一师。白人,是我去音乐店里买吉他时看到广告后拜的。教室就在音乐店里,很小的一个地方,象个夹缝,大概只有50来个平方英尺.
吉他老师很有音乐才华,说话很快,四十出头,不停抖动,长得皱巴巴的,矮个,和徐教授差不多高。第一次上课就雄心勃勃的要把100多个基本和弦教给我,他说是他自己总结的方法,就是同样的和弦在吉他把上移下移就成不同的了。讲得我晕头转向。
吉他老师喜欢跟我聊天,往往一聊就把30分钟课的前20分钟给聊没了。他倒是愿意补,可我后来不愿意了,嫌烦,他跟我讲他的陈年旧事。二十几岁就买过一辆Porsche, 开到pizza店里买pizza,把人吓一大跳;他有次巡回演出在旅馆大厅看到rolling stone的一个家伙,还和他聊了几个小时,等等。
我想爱上随便那个老师,画画的,弹吉他的,都行,只要能让我忘掉他。但他们跟他比,首先气质就完全比不上。这两个老师都有点萎缩型的,比他差太远。越跟这两个老师在一起,就越觉得还是他值得爱。
妈妈老早就开始替我物色男朋友了,总在婚姻介绍所帮我登记,还真找到几个愿意跟我见面的,但我一律不谈,她也没辙,登的记也黄了。过一阵,她换个地方,或在就同一家婚介所,又帮我登记。她登记从来没跟我商量过。我从来就是接到她的电话,或介绍人的电话,或被介绍人的电话,才知道她替我登记的事。她登记的理由是我年纪大了,该结婚了,这么大还不结婚她有责任帮我撮合。她登记提的条件从没告诉过我。
决定把这事告诉他,给他造成一个竞争假象:喂,我可不是没人要才缠着你的,你也不是唯一的一棵吊得死人的树。
我:我有好几个potential,妈妈朋友介绍的—
他:(没吭声)
我:他们都比你对我—上心,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他:那你去跟他们吧。
我:@#¥#%%……
四月二日,愚人节后的一天。我打电话给他。
我:嗨,忙不忙?我想今天过来跟你一起—
他:不用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
我:(晴天霹雳)为什么 ?
他:不是有人说过,分手不需要理由吗?
我:可是我想知道—
他:(沉吟)你不是我要找的—你让我想起我前妻了。你太孩子气。我想过得开心些。其实我一个月前就告诉过你了。
我:是吗?
他:是啊。我们不合适。
我:可是我们—
他:其实我们之间也没发生什么。生理需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