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1 / 2)

叛逆的青春 书鸿 1722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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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南辉知道雪梅的事是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午。这一天并没有乌云密布,也没有晴天霹雳,更没有阴霾笼罩。总之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一切都来得毫无征兆。

刘南辉刚做完腿部理疗从医院出来,有一些妇女和孩子在那里聊天纳凉。他不习惯加入别人的闲谈,但有点儿喜欢这闲适安逸的人气,便在假山的另一面坐了下来。头顶的大榕树将繁茂的枝丫伸过了头顶。他放下拐杖在水池沿上坐了下来。这时喷泉没有开放。一切都静悄悄的。

“刘雪梅”这三个字突然钻入耳朵。那是低低的年轻女人的窃笑,接着又是沉沉的一声老年女人的叹息。声音不大,却着实令人心惊。刘南辉的头发竖了起来。这种感觉是如此不祥,如此恐怖。他从不偷窥,从不窃听别人,但此时他已不能起身离开。雪梅是他的女儿。他早已感觉到这孩子有点儿不对头。他几乎是跌坐下来。而他闻所未闻,想都无从想到的事,在女人们叽叽咕咕的议论中展开了一幅幅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

……

“那瘸老头子也真是......养这样的丫头也不管管。要是换了我,早就气得上吊了。”

“谁说不是呢?那老头的腿真的是打仗弄残的吗?我看未必。说不定是夜入寡妇家,被人捉奸跳墙逃跑摔的——根骚苗儿臭,养出这种下流的女儿,还能是什么好人?”

“可她家另一个丫头看着还行啊。”

“那不是他的种——是买来的。自己有女儿还要买丫头,又不是旧社会。自家女儿从不干家务,全由养女做——唉,你们说他为什么不讨老婆倒花钱买小丫头......我听说呀......”话说到这里便放低了音量,变成了耳语,而后便爆发出一阵大笑。刘南辉坐在那里愣着,不知不觉树荫移走了。他曝晒在炸红的烈日之下,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面前的石板路白花花,干巴巴的。他感觉自己真的病了。头痛、眼睛痛,心悸,心慌,额头和后心都在大量地出汗。他一只手撑着水池沿,另一只手握紧了拐杖,站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便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到天黑。他只是感觉到痛,全身什么地方都痛。一阵阵眩晕使他坐不稳也站不起来。这一刻,他宁愿自己死掉。可是偏偏又死不了,他必须面对。一片尖锐的蝉鸣在耳边炸响,血色的红艳艳的玫瑰使他眼前着了火,一直烧到目力所及的高墙边缘。而水池边上的大白花却开得邋遢丧气,垂着头,大花瓣上沾满了泥浆。这不可理喻世界......他宁愿用自己的残生去赌,赌这一切不是真的。

刘南辉终于一步一步地挪回家中,几乎是踉踉跄跄地。他真的老多了。家里没人,晚饭摆在桌上。宁晓秋出门找他去了。找了一圈儿没找见,回来时却已经在家里。她看到刘南辉一动不动地坐地藤椅上,灯也不开。整个人像尊蜡像一般浸在黑暗中。晓秋开了灯,像往常一样叫他吃饭。可是叫了好几声,刘南辉也没有听见。晓秋有些疑惑了。但她不敢多想,也不敢打扰。她径直走到厨房去热一下饭菜。这时刘南辉却突然开口了。

“你过来一下。”

刘南辉极力做到了平静,可他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沉沉的语调让宁晓秋感到芒刺在背。她慢慢地挪回身子,一步一步挪到刘南辉跟前。

“你只要回答我一句话——你必须实说。”

“爸爸......”

“我问你:人家说雪梅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刘南辉突然扭过头来盯着晓秋的脸。

宁晓秋看着刘南辉,身体开始发抖。这个火yao桶终于炸了。这不是偶然,而绝对是必然的。她早料到了。可还是觉得猝不及防。她一时找不到任何申辩的理由,也说不出一句整话——连半句也没有,一个字也没有。她只是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像一个贼当众被擒一样张口结舌。而刘南辉没有发怒,也没有再问第二句。他相信宁晓秋不聋。她听见了。刘南辉只是看着她,在等待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