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陈嘉悄声说，“你压到我的衣服了。”

夏侯聿不为所动，只是把手边的糕点拿了一块，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之下塞到钟离清的手里，低声说：“你也吃一点垫垫。”

陈嘉老脸一热，差点感激涕零了，当初浑身棱角的三皇子，终于被他磨出一点柔软。

他从衣袖之下接过那块糕点。两人的手一触即分，却让夏侯聿心里微热。

陈嘉趁没人注意，假装垂头伺候主子，悄然把糕点塞到了口中。古代皇宫的糕点就是不一样，入口酥软，香甜可口。一块糕点很快下了肚，夏侯聿仍然压着他的衣服没让他起身，转手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顺便状似无意用挥了一下袖子，把钟离清嘴边的残渣给拍掉了。

因为长期泡药浴，夏侯聿挥袖子的时候带过去一股带着草药味的风，在陈嘉的鼻尖转了一圈，撩得他有些心痒。

陈嘉低下头不再乱想，连吃了好几块，点点头示意吃饱了，才被夏侯聿松开。

大殿里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二轮、三轮布菜很快上来，夏侯聿的桌子上装满了精致的餐点，凡是有好拿、好入口的，都被夏侯聿悄悄塞到了钟离清的手里。

说起来也是心酸，一个皇子心疼下人，却无所赏赐，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他多吃点。

几轮菜下去后，大殿上开始歌舞表演，为各位主子助兴。只是夏侯聿和钟离清谁也没心思看表演，反倒是在这群舞娘的水袖掩映之下，悄悄转移了不少糕点。

却在这时，旁边的五皇子又起了个话题，主动找三皇子攀谈起来。

“三哥，今日这舞姬如何？”

夏侯聿吝啬地回了两个字：“尚可。”

五皇子继续说：“领舞的那位是最近新进宫的舞娘飞羽，其舞姿有飞花撩叶、羽过无痕的美誉，三哥若是喜欢，改日弟弟可请这位飞羽姑娘去乾仪殿为三哥专门舞一回。”

“不必。”

五皇子锲而不舍，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钟离清，心思微动，又说：“三哥若是不喜欢飞羽姑娘，那位乐师如何？”

夏侯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场边抚琴的乐师是位清逸俊美的男子，顿时眉间凝起，眼神凌厉看向五皇子：“你这是何意？”

五皇子连忙说：“三哥不要误会，我是见这大过年的，三哥身边连个体贴伺候的人都没有，心里过意不去。其实不管三哥喜欢什么人……”五皇子说到这里降低了声音，“只要三哥开口，我必然有办法把他塞到乾仪殿供三哥赏玩。”

夏侯聿眼神晦涩，没有说话。

五皇子顺势又递上了一杯酒，乐盈盈地说：“当然，三哥要是没有那个意思，权当弟弟我多管闲事了，来，三哥喝酒。”

夏侯聿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一丝波澜也无，他看着被五皇子斟满的酒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抬头把那一杯酒尽数饮下。

五皇子心中惊喜，自以为拍中了三皇子的马屁，又扯着他胡天海地的聊了一会，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三哥近来在乾仪殿休养，听说皇后还给三哥派了位宫女贴身照料？”

夏侯聿答：“被我遣回去了。”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