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15
宋婵说完, 不待付鱼作出反应，自己的脸倒先红了。
她赧着声道：“我……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我也知道, 你们都是成年人，做这种事情很正常——”
付鱼冷静出声打断：“抱歉, 是我们考虑不周，忘了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你放心, 以后我们不会再这样了。”
她在孟迟羡面前时, 一点也不经逗。
每每对方说了句叫她无措的话，登时就会红了耳。
此刻置身于这般更应该感到慌乱的窘境中，她却一反常态, 整个人看着淡定得很。
比起脸红得几乎快成猴屁股似的宋婵, 付鱼反倒更像是无意偷听了邻居在干坏事的人。
宋婵的紧张顿时因她的话而散去, 她连忙道：“我真的没有其它意思，你们不——”
付鱼再次打断对这发展感到不知所措的她：“你别紧张, 我刚才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一定不会再让声音漏出来了, 不过丧尸的听觉要比常人要好很多，夏寒她——”
这次轮到付鱼被打断：“这个你也放心！小卷告诉我她的听觉范围可以自行控制之后, 我就让她在非必要的时候, 把听觉控制在正常范围内了。”
宋婵把另一个关键点说了出来：：“我还忘了和你说，其实我们没有听太久, 察觉到你们开始的时候，我就带着小卷出门了。”
付鱼沉默半响, 憋出一句：“辛苦了。”
宋婵下意识答：“不辛苦不辛苦，你们比较辛苦。”
话音刚落, 她脸唰一下又红透。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付鱼打破因她这句话而变得有些诡异的氛围：“那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就先回去了。”
最要紧的事成功解决，宋婵也就无需再留她。
“好，等会儿迟羡睡醒了，你记得带她过来一起分泡面哈。”
“嗯。”
//
孟迟羡在做人的时候，很少睡午觉。
成为丧尸之后，就更不需要睡了。
今天是她变成丧尸以来，第一次因为太过疲惫而在床上闭眼躺了一个下午。
醒来时，墙上挂着的数字时钟，时针恰好指向数字6。
“醒了？”
孟迟羡睡得很满足，应完一声，精神焕发地掀开被子下床。
丧尸虽然也算是活的生物，但和地球上会呼吸的动物都不一样——它们不需要进食，自然也就不需要排泄。
孟迟羡去浴室洗了把脸。
出来之后，径直走向付鱼，然后告诉她：“我刚才睡过去之前，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情，我们还没做！”
付鱼也有事要和她说，闻言，暂时把自己的话咽回去：“嗯？”
“等下，我看看柜子的抽屉里除了书以外，还有没有纸和笔。”
付鱼刚才吃完泡面，独自坐着实在无聊，就去书柜里挑了本书来看。
见状，随口问了句：“这些书也都是你搬回来的？”
孟迟羡撅着在屁股在翻最底层的抽屉，头也没回：“对啊，隔壁601是什么样你刚才应该都看见了吧？咱这屋刚开始和601一模一样。”
付鱼哪儿会不知道这些，与孟迟羡有关的任何事，她都清楚。
但她现在，只能佯装不知。
端着一副好奇样，和仍在翻找着纸笔的孟迟羡继续聊。
“你之前大学时读的是与室内设计相关的专业？”
孟迟羡笑了一声。
“当然不是，你忘啦，我和你说过的，我可以控制其它丧尸。”
“我记得。”付鱼适时停顿一下，“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控制其它丧尸来帮你处理的吗？”
“对啊，不光是这些家具，原本被断掉的水和电，也都是让它们帮我重新弄好的。”
孟迟羡没找到，起身，一脸郁闷地走回来：“好在还有这些书可以当我平时的消遣，不然一没网络，二没其他有意识的丧尸可以陪我聊天，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没有找到吗？”
“没有，当时应该是只顾着搬书了。”
时隔一个月，她已经快记不清具体都从商场里拿了些什么。
“那我出门去找找，你还是在家里等我？”
付鱼问了一声：“你要拿它们做什么呢？画画吗？”
孟迟羡这会儿已经走到门后，正要开门出去。
抬手时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睡裙，又松开手转身走向衣柜。
“不是，我打算和你签订一份炮/友合约。”
付鱼：？
她咋舌：“还、还要特意签这个东西吗？”
孟迟羡抽空看了她一眼，圆圆的杏眼里，写满了不赞同。
“肯定得签啊，就像末世之前，那些有钱人包养个金丝雀什么的，肯定都会签一份包养协议的吧，不好意思我没包养过别人，只是看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难不成，这些都是作者们瞎编的？”
付鱼：“……”
“抱歉，我也没包养过别人。”
孟迟羡耸了下肩：“那就没法求证了，总而言之，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要不是现在活人都顾着与丧尸作斗争，我们还可以再严谨一点，比如找个律师来作证什么的。”
说话的功夫，孟迟羡挑完了内衣和外出穿的衣服，拿着走到付鱼面前，动作自然地递给她，要她像不久前一样，亲手替自己穿上。
付鱼虽接了过去，却没有直接替她换上，而是道：“既然这份合约没有法律效力，那为何还要写下来？口头签约，不可以么？”
孟迟羡淡定回答：“也行啊，我不是担心你记不住嘛，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当然，你要是能记住，咱俩口头签约就行，还省得我刻意跑一趟。”
她伸手，作势要拿回自己的衣服：“那衣服今天就不换了，等明天我去搬浴缸的时候再换。”
付鱼顿了一下，随即把宋婵去找物资的事情，简单和她说了一遍。
末了，将放在短T上面的这件内衣单独拿起来，问：“那我帮你把内衣穿上？”
孟迟羡的表情如放映画一般，变换好几副，最后，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等下你自己去找她吧，我不想再跑一趟了，你见到她的时候，就顺便把我是丧尸的事，告诉她好了。”
起初她不肯告诉宋婵，并不是因为不相信她。
毕竟她是如何对她那个妹妹的，孟迟羡都看在眼里。
只是担心她知道自己并非理智化异能者，而不肯让自己尝试。
现在，理智化已完成，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试验结果，自然不需要再隐瞒。
付鱼大概猜到她会这样决定的原因，没有多说其它，只是顺从地应了声好。
孟迟羡放完衣服，回来开始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合约内容其实也不多，我想了想，也就只想出这几条。”
她清了清声，将接下来的内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第一条，我个人在这方面有洁癖，讨厌与别的人或丧尸共享上床对象。
“所以在我们维持炮友关系期间，你不得与其他任何人或丧尸背着我做这种事，一旦被我发现你偷偷这么做了，我绝对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
“如果你到时候真的这么做了并被我发现了，请你主动来送死，我可不想再浪费精力去抓你。
“当然了，合约嘛，自然是双方都要被约束的，我肯定也会老实遵守的。
“我想到的第一条内容就是这些，你要是有异议，那其它也不用再多说了，炮/友关系到此为止。”
付鱼中途就想打断她，硬生生忍住了，等她说完，几乎立马回应：“你放心，我不会的。”
孟迟羡用很平静的语气，描述了一句残忍却又无比真实的话。
“口头承诺是最没用的东西。”
当初，她和她那“至交”，也曾信誓旦旦地互相承诺过，将来如果真遇上了逃不掉的丧尸，那她们也一定要拉紧对方的手，一起成为一对新的丧尸好友。
她做到了，在任何时候，都没想过要放开对方的手。
可结果，一颗真心也算喂了狗。
付鱼知道她是又想起了那位导致她变成丧尸的好友，身为“不知情”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话接下去。
“那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一条，没问题。”
孟迟羡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闻言，笑得肆意张扬：“你刚才的承诺我就当没听到，我之所以要和你签这合约，其实目的不是为了其它，只是纯粹想告诉你我的底线在哪儿，这样将来你要是真犯了错，千万别怨我太不念旧情。”
与其将它说成是炮友合约，孟迟羡倒更想将它比喻成是一份提前写给不忠之人的警告。
只要对方老实遵守，那这份合约也就没什么意义。
一旦对方被发现真的偷偷跨出过这条高压线，那她相对应的处理方式，也就有了所谓的依据。
真有那样一天的话，就算对方痛哭流涕、甚至是跪下来恳求自己，孟迟羡也绝不会心软。
毕竟她现在已经给了对方拒绝的机会，是对方自己亲口答应的，她可没逼着。
成年人了，总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点应得到的后果。
孟迟羡自夸地想，这样干脆利落的处理方式，既不内耗也不会给对方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非常棒。
她甚至觉得，大家都该这么做。
只可惜这世上，多的是容易心软的女性。
往往她们选择原谅的结果，便是被她们所原谅之人，再次以同样的方式，深深伤害。
孟迟羡改变不了其他人的想法，也没想过改变。
毕竟她的这种处理方式，在一些人看来，可能还会和“无情”扯上关系。
她不在意其它，只想在意自己。
反正，自己大概率是一个死不掉的丧尸了。
生活本就枯燥无味，要是再不努力为讨好自己而活，还有什么意义。
第162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16
说完了第一条, 孟迟羡继续说第二条。
“这第二条呢，算是第一条的自救版。
“我坦诚地说，到现在为止呢, 还是挺喜欢你的，别误会, 这里的喜欢，并不是想和你谈恋爱的意思。
“只是单纯喜欢你的身体、你的样貌, 这么说吧, 我之所以这么快就会主动邀请你做这些, 全因你长得完美踩中我的审美点，我这样解释，你可以懂我真的对你没有别的深层意思了吧？”
付鱼：“嗯, 你别担心, 我没误会,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喜欢我的这些？”
孟迟羡顿时乐了：“我再补充一点，有时候你讲话, 我也挺喜欢的，总而言之呢, 我想说的第二条就是，如果将来你并没有喜欢上我, 而是喜欢上别的人或丧尸, 或者不是喜欢，而是也对另一个人或丧尸有做这种事的冲动, 你只要和我说了，我绝不会拦着你, 知道吗？”
“人心易变。”孟迟羡冷静补充，“别说别人了, 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的兴趣会持续多久，如果将来某天我也遇到了这种情况，我也会提前和你说的，到时候，也请你别拦着我，我们好聚好散，没问题吧？”
“好，没问题。”
远的不说，至少现在，孟迟羡很满意她这么温顺的回答。
她要付鱼把头低下来一些，然后伸手，揉了揉她这一头柔软的黑发。
松开手，继续往下讲。
“第三条呢，我个人觉得是这份炮友合约里面最重要的，你要仔细记好，并且努力去做。”
付鱼摆出一副更加认真的神情：“好，你说吧。”
孟迟羡心不跳脸不红地说：“以后做的时候，咱可以试着多开发点别的场所，我之前看的小视频里面，她们都玩得可花了，痛的爱我不喜欢，不痛的我们都可以试试，奥，你应该没怎么看过，那到时候我教你，可以吧？”
付鱼的耳朵，像被烙铁印了似的，哧的一声，又红了。
她躲开孟迟羡灼热直白的眼神，如蚊子般，低低地应了声好。
孟迟羡跟个小流氓一样凑近，捏着她发烫的耳朵揉了揉。
“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吧，你每次害羞的时候，耳朵都会红，特别可爱。”
付鱼根本不敢看她，近在咫尺的柔软娇躯，不断散发着一股令人喉间发痒的幽香。
对方冰凉的指腹触摸着自己的耳，揉捏的动作简简单单，并不暧昧，可她还是被逗弄得整个身子都不由得僵硬住。
孟迟羡和她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也算了解她。
此刻离她这么近，一下便看出了她正处于何种困境中。
看透之后，没想着要替她解脱，而是改为凑上自己有点干的香唇，吐气如兰：“嘴巴有点干，你帮我吃得湿点吧。”
轰的一声。
一阵能震动天地的惊雷，在付鱼脑中骤然炸/开。
惊雷落下所产生的效果，很快在她脸上呈现。
如同海棠花般艳丽的色彩，成了调色盘中的唯一物。
一支无形画笔在上头沾了沾，接着以这张面容为画纸，涂抹出一张艳红的画。
涨红脸的付鱼，略显艰难地拒绝了孟迟羡的主动献吻。
“等、等一下好吗？我、我还有事得和你说。”她的声音几乎快低到地缝里。
孟迟羡的脸皮比她厚得多。
索吻被拒，既不会黑下脸，也不会暗自失落。
而是一把将她压向一旁的沙发扶手处，付鱼脑袋抵在那上头的时候，她那张被拒绝过的唇，以一股不许拒绝的强硬姿态，用力吻上了对方的。
先前在浴室里，她就抱怨过付鱼没有在做前同自己接吻的事。
那会儿付鱼虽愚钝，但总归是听话的。
她连话都还没说完，就吻上来了。
有了那样的经验，孟迟羡这次自然便想着，自己都准备到这个份上了，这个呆木头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事实证明，某个姓付的家伙，不但是个木头，还是个倔强的木头。
嘴巴不张，舌头不伸，孟迟羡热情地在她唇缝处舔了好几下，都换不来应有的反应。
“冷暴力”在任何时候，都能伤人。
热脸贴了半天对方冷屁股的孟迟羡，一脸不爽地退开，那双潋滟含情的媚眼，此刻变得只有怒意。
“你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事能比咱俩亲嘴还重要？”
付鱼哽了一下，顶着她火光烈烈的明亮眼眸，像是讨好、又像是道歉一般，主动凑到她唇前，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
孟迟羡可不会因为这种不痛不痒的举动消气，像模像样地哼一声：“你要是说不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拒绝我的理由，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付鱼此刻倒是识趣了。
没有将原因全部说出来，而是先折中地问她一声：“可、可以只接吻，先、先不做吗？”
毕竟她已经答应了宋婵，以后再也不会让许夏寒听见一些不该听见的声音了。
孟迟羡顿时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我说你怎么扭扭捏捏的，搞半天你是在担心这个？你把我当什么了，志怪故事里面不吸食人类的精气就活不下去的女妖精吗？！”
付鱼忙低眉顺眼地道歉。
孟迟羡翻了个白眼：“我虽然是丧尸，但我的身体本质上和人类的没啥区别的好不好，可持续发展的道理，你以为我不懂吗！”
她真的又气又好笑，偏偏对着这张喜欢的脸又没法真的动怒。
最后化悲愤为兽/欲，脑袋再次主动朝着付鱼凑近。
“笨死了，就只打算和你接吻，别的什么也不需要你做，现在没问题了吧？”
孟迟羡想到她那不怎么样的吻技。
又耐着性子道：“技巧这种东西，也不是靠纸上谈兵就能学会的，那你就慢慢增进吧，倒也不怎么痛，所以就和刚才一样，把我的舌头吃麻也没事。”
如此体贴入微的话，除了能让付鱼变得更羞赧，再无其它任何安慰意义。
付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最后干脆反客为主，热唇朝着她粉嫩的香唇欺去。
孟迟羡一语成谶。
一点吻技都没有提升的家伙，又一次依赖生理性的冲动与痴迷，将她口中这条脆弱的舌，里里外外都尝了个透。
被夺走的呼吸，在付鱼的长舌退出时，一点点地被还回来。
原本半跪在付鱼腿边的身子，早因激烈的舌吻而软化。
她实在支撑不住，像个没被做出双腿的玻璃娃娃般，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以依靠的形式，压在付鱼身上。
孟迟羡舌头麻得压根说不出话。
迷离着双眼，脸颊压着付鱼同样正在起伏的胸膛，小口小口缓着气。
真不知道这到底该算是享受还是折磨。
孟迟羡清醒之后，脑中一闪而过的，便是这个念头。
很快，摇摆不定的天平，便朝着其中一方微微倾斜。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她认了！
手掌压上柔软的沙发，施力坐起，正打算去浴室看一眼这回嘴唇是不是也被啃肿了。
屁股刚离开沙发，手就被付鱼拽住。
她这回也误会了，一脸控诉地扭头看向对方：“现在我可不给你亲了，可持续发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嘛！”
付鱼眼神闪了下：“抱歉，我下回，会努力做得更好的。”
孟迟羡点点头，看起来还算满意她的回答。
点完头，示意性地瞥了眼自己仍被拉着的手：“那你还不松开我？”
“我还有事和你说。”
孟迟羡被她不清不楚地提醒一句，也终于想起来，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也是，那炮友合约都是我在说内容，还没问过你，所以你是有其它想补充的？”
“我要说的和它无关，合约方面，我并没有其它意见。”
孟迟羡便做出一个拉钩的手势，邀请她回应：“我也暂时没有其它想法，那就先这样，以后要是谁有想法了，就再提出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
拉钩仪式结束，两人之间的炮友合约，也就正式签订了。
孟迟羡问她要说什么事。
付鱼脸上的红晕，已随着刚才那枚由她占据主导地位的热吻，一点点褪去。
因而此刻的她看着，面色如常，只是耳朵还是红的。
她羞声将宋婵的话，以委婉的方式转述过一遍，末了，还不忘把自己所做的承诺，也一并说出来。
孟迟羡安静听完，不答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以后我不要再叫bed了？”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
但付鱼还是觉得，孟迟羡的话，真的还是太糙了。
她红着耳朵，摇了下头。
“你喜欢这样来表达你的快乐，我当然不应该阻止。”
孟迟羡唇角一勾，心情舒畅的同时，又起了逗弄对方的念头。
她娇滴滴地问：“那你呢，觉得我叫得怎么样，嗯？”
自知躲不开这个问题的付鱼，几乎是用气声回答她。
“很、很好听。”
孟迟羡得寸进尺：“只是好听？其它呢，喜欢我做的时候这样叫吗？”
“喜、喜欢。”
如愿得到满意回答的孟迟羡，又揉揉她的脑袋，好心地将扯远的话题拉回来。
“那你不是和她承诺过，以后不会再让小孩子听见了？你的解决办法是？”
提到解决办法，付鱼冷静许多。
她扫了眼四周，问了一个让孟迟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既然是因为房子的隔音不好，那我们不如就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将原本不隔音的墙壁，做一下隔音处理？”
孟迟羡：？？？
“先不说这样的玩意儿现在还能不能找到，就算真的能找到，你咋搬回来？该不会是打算让我给你当苦力吧？”
付鱼忙解释：“不是，我没想过让你来，之前那只中级丧尸，应该能搬得动吧。”
孟迟羡：“……”
她想知道，真的会有正常人，会想着让丧尸来帮自己做苦力的吗？
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判断，她俩还真的是绝配。
“我很好奇，隔音墙你都想到了，怎么就没想过直接搬家？”
付鱼眼神真诚：“你应该很喜欢这里。”
孟迟羡毫不客气地打破这阵温情气氛：“那倒不是，我只是懒得动，搬家太麻烦了，就算东西有其它丧尸替我搬，我也觉得麻烦。”
付鱼：“……”
孟迟羡思考一番，做出决定：“既然聊到这里了，那就这样吧，等会儿你去宋婵那里拿完东西回来，看看食物还能撑几天，等东西快吃完了，我们就搬家，你到时候也顺便问问宋婵她们，看要不要一起搬。”
她会主动这么提，也只是觉得对方一个人还要带着一个有理智的丧尸，在这恶意横行的末世，实在有些困难。
反正她也没想过要和对方交心，自然不需要担心再次被背叛。
总而言之，只是把她们当成队友相处罢了。
付鱼想得比她深，以为她是决定开始试着再次相信一下人类，由衷地替她高兴。
“好。”
她没忘记还需被解决的关键问题：“那隔音处理的事？”
孟迟羡实在无奈地叹口气。
“你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
付鱼：“你是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吗？”
孟迟羡看傻子一样地看她：“你不是有嘴吗？到时候要是太大声了，你直接用你的嘴替我把声音堵上就好了嘛。”
付鱼脸颊一粉，眼神躲闪道：“前、前面的时候，你也会……”
含糊不清的一句话，孟迟羡倒是听懂了。
她沉吟片刻，继而出声：“那这几天你就先别帮我舔了，等到时候换了个隔音好点的房子，你再补回来。”
//
宋婵所请求之事，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解决了。
无事一身轻的孟迟羡，终于可以去浴室里检查一番。
付鱼则再次出门，独自去找暂住在601的宋婵。
宋婵见她又是一个人来，没多想，先将她迎进门，再问她。
“迟羡是把自己的喜好告诉你了是吗？”
这间被丧尸弄得又烂又乱的屋子，在宋婵和许夏寒的共同打理下，变得整洁许多。
原本屋内只有一张单人沙发椅，如今也增添了一些新的家具。
其中离付鱼最近的，便是腿边这张绛红色的微瑕沙发。
见付鱼的视线落在它上面，宋婵笑着解释：“小卷现在不是丧尸嘛，体能好很多，搬它回来也不会累，商场里食物之类的东西都没了，家具还有一些，我就让她把能用到的都搬回来了，你先坐，我去把东西拿过来。”
“好。”
趁着对方去柜子里拿东西的间歇，付鱼看向正在桌子前安静画画的许夏寒。
她此刻的样子，说实话，的确和正常人对应不上。
这不由让她想起原剧情里的孟迟羡。
原剧情里的她，和现实里的这个她，最大的不同，便是样貌方面的不同。
原剧情里的孟迟羡，从头到尾，都是异化之后的丧尸样。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第一眼见到孟迟羡伸出来的手时，误以为她并没有被丧尸咬中。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的样子，应该是在这一个月里，逐渐恢复的。
那被她咬过的许夏寒，到时候模样也会恢复吗？
“小卷之前是艺术生。”
宋婵提着食物回来，见她盯着许夏寒，还以为她是好奇，便解释了句。
“之前我们还在别墅里的时候，小卷也是用画画来打发时间，毕竟如今也没有其它娱乐方式了，不找点事情做的话，可能丧尸还没把我们咬死，我们就要先被无聊死了。”
这般想法，倒是与孟迟羡不谋而合。
付鱼没有说自己的猜测，随口附和了声。
宋婵坐到离她相隔一些距离的位置，将自己从别墅里拿出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倒在沙发上。
“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儿有海鲜口味的、红烧口味……”她清点完，道，“迟羡喜欢什么口味的，先把她的挑出来吧。”
付鱼：“抱歉，之前因为一些顾虑，我们有件事瞒了你们。”
宋婵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她不知在脑子里脑补了什么，沉默片刻，一脸苦涩地问：“没事，我可以接受这个结果的，你说吧，小卷她、她还能维持多久？”
宋婵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离她们并不远的许夏寒，也和付鱼一样，听清了她的话。
握着铅笔的手一抖，笔尖在画纸上勾勒出一条弯曲的长痕。
付鱼没看见她的反应，但没错过宋婵的情绪变化。
忙说：“和夏寒无关，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
原剧情里，孟迟羡的理智是一直维持到最后的。
付鱼不敢打包票说被孟迟羡咬过的丧尸也可以这样，所以严谨地加了句“不出意外的话”。
宋婵没注意她的前提词，只听清了她的最后半句。
原本一下子绷紧的身子，顿时放松了。
一切又恢复如初。
书桌前的许夏寒，擦掉那条错误铅笔痕，继续将还没完成的剩下一半，一笔一画地认真完成。
宋婵心头顿生的阴霾散去，重新展笑。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那你想说的是？”
“迟羡其实并不是人，她和夏寒一样，也是有理智的丧尸。“
宋婵：？
她只是惊讶了一瞬，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被隐瞒过的真相。
“那她的样子？”
付鱼：“是慢慢变回来的。”
宋婵只是顺嘴问一句，听到这个也算意料之内的回答，点点头。
“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们，请放心，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我和小卷一定会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底的，那如果你没有其它事要说的话，我们就继续把东西给分了？”
轮到付鱼有些好奇：“你不打算问一下，被迟羡咬过的丧尸，是不是也可以像她一样，在不久之后，变回人的样子吗？”
宋婵挪开视线，看向对面正侧身朝着自己的许夏寒。
目光不期然撞上一双墨色的眸，怔了一下，随即笑得温柔。
她说：“对我来说，只要小卷还是小卷，就够了。”
许夏寒的眸光闪了一瞬，介于有付鱼在，她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又把头埋了回去。
两人开始分食物。
分完，付鱼提了下自己几天后就会和孟迟羡换房子的事，并问她们是否要一起走。
宋婵惊喜又感激。
她几个小时前，已经先数过一遍带回来的食物。
将它们分成三等份的量后，又算出这些东西大概还能够让她撑几天。
她知道付鱼和孟迟羡的能力很强，也想过要不要厚着脸皮问一下她们，到时候是否愿意和她们一起走。
很快念头就被她自己给打消。
强者往往只爱与强者为伍，因为大家水平相当，遇见危险了，也可以共同出力击退敌人，而不需要担心队友拖自己的后腿。
更何况付鱼她们对她和小卷有恩，她都还没来得及报恩，哪儿来的脸，还要继续去麻烦对方呢。
所以她也做好了计划，决定以后和小卷自食其力。
她们有手有脚，而且自己还幸运地拥有了控水异能，将来一定能在这末世好好活下去。
有过之前的糟糕经验，她已经不打算再加入任何队伍。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遇见一支只有女性的队伍，那她还是会去的。
可惜，她和小卷在此之前也见过不少队伍，成员只有女性的，暂时还没有运气遇到。
计划好的一切，却在几个小时后，被一种堪称惊喜的意外给打破。
宋婵一时有些激动，连着说了好几声“好的”。
她又连续道了几遍谢，表达完自己难以抑制的情绪后，又主动道。
“我虽然现在只有初阶，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找晶核升级，绝对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付鱼没有阻止她这种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的想法。
只是纠正她的话，说：“我们是平等的关系，并不存在拖后腿一说，今天也是托你们的福，我才能什么力气也不花，就拿到这些东西，大家都会有所付出，那又何必纠结付出的多与少、轻与重呢。”
宋婵怔了一下，她知道付鱼的这种思想，其实很多人都有。
但大多数人，往往都只有在处于弱势时，才会希望强者能平等对待自己。
等他们自己成了强者，便会忘了自己之前的态度。
付鱼俨然已是强者，却仍能心怀这般思想，实属不易。
她有些感动，忍不住问：“可是现在是末世，外头丧尸那么多，以后我们肯定要面对的，你就不担心，以后哪天我们一起出门找物资时，我会因为实力不够强，反过来害了你吗？”
“我不担心。”
付鱼淡淡地说了个嚣张的事实。
“我很强，碾压性的压。”
正常的强者，的确会担心被猪队友拖后腿。
但当她强到完全凭一己之力就可以保护全部队友时，那么，猪这个前缀，也就可以忽略了。
第163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17
“但你刚才说的, 今后会努力提升异能等阶，这个想法倒是很对。”
付鱼认真道：“不过，之所以该提升自己的能力, 不是为了其它，而是为了能自保, 毕竟有时候，我们也不知道, 意外什么时候会到来, 真到了那样的危机时刻, 祈祷有别人来救自己，远不如自救来得有效。”
宋婵很能理解她的这些话，坚定地点点头：“嗯！我会的！”
“行, 那等这些东西吃完了, 我们就出发。”
“好。”
至于具体要将新的住处选择在哪里……
付鱼想了想原剧情里男主这时候正在哪里发展, 暗自将B城这个地方，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
听见开门声, 正坐在床头安静看漫画书的孟迟羡，随手放下膝盖上卧着的漫画, 下床向她走去。
“怎么说，她们到时候应该要和我们一起走吧？”
“嗯。”
孟迟羡接过她手中装食物的袋子, 打开看了一眼：“东西还挺多, 够撑一个星期了吧，宋婵她们挺厉害啊, 能找到这么多泡面。”
付鱼把食物来源简单说了一遍，听完她的话, 孟迟羡露出宋婵同款笑。
“这叫什么，人贱自有天收！没想到那中级丧尸闻着臭, 做起事来倒是很不错，呐，东西你拿去放起来吧，到时候要吃你自己拿。”
“好。”
付鱼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孟迟羡顺便往窗外看了眼。
天已经快暗了，逗留天际的夕阳，在天边涂抹出一道漂亮的霞色。
“你先洗澡吧，洗完我再洗。”
孟迟羡话音刚落，回应她的，不是付鱼的声音，而是一阵骤然响起的锤门声。
的确是在锤门。
砰的一声，听着又重又响。
孟迟羡被这与众不同的敲门声震了一下。
来敲门的肯定不会是丧尸，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和新晋丧尸许夏寒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哪只丧尸会这么有礼貌。
她估摸着是宋婵刚才有话没说完，这会儿想起来，便又过来找付鱼。
扭头对厨房里的付鱼说了句：“应该是宋婵来找你了。”
告知完，又朝着门外的人喊了一句：“等一下，马上就来。”
屋外的人并不着急。
敲完第一声，便安静下来，不再有其它动作。
孟迟羡想着两人要聊天，肯定是在屋外聊，既然如此，自己也无需再多跑这一趟替人开门。
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躺回床上。
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宋婵看着是个温温柔柔的姑娘，没想到敲起门来，竟会这般不拘小节。
付鱼收拾完，过来开了门。
门一打开，见外头什么也没有，表情里带上一点困惑。
也跟着看过来的孟迟羡，视线的落点比她低一些。
付鱼一时没注意到的东西，她一眼便瞧见了。
乐呵一笑：“我还奇怪呢，怎么宋婵敲门这么用力，原来是我误会了。”
她盯着地上的那块蛋糕：“也不知道究竟是这只学丧尸精太害羞，还是这屋里有什么限制了它，上都上来了，怎么没想着进来坐一坐再走呢。”
付鱼从她的话中捕捉到关键人物，下意识往地上看去。
果不其然，前方的地面上，正放着一块同样被包装好的蛋糕。
只不过这一回的点缀物，变成了蓝莓。
付鱼把东西拿回了屋。
她今晚原本是想和中午一样吃泡面的，有了这块临时出现的蛋糕，倒是可以换换口味。
孟迟羡的视线被她的后背挡住，一时看不清蛋糕的清晰面貌，开口又问：“这蛋糕还是好的？”
付鱼正在把它拆开，闻言，特意用鼻子嗅了下。
得出结论：“好的。”
“这种蛋糕的保质期有这么久吗？我没记错的话，通常最多只能放到第二天吧？”
关于这点，付鱼也是疑惑得很。
她沉吟不语，紧接着提出一个合理的猜测。
“或许普通丧尸之中，也出现了像你一样的新型丧尸？比如它，虽然没有人类意识，但却拥有延缓或者阻止食物变质的能力？”
“倒也不是没可能。”孟迟羡赞同她的猜测。
自己这种最不可能存在的丧尸都出现了，那再来一种能让食物保持新鲜的丧尸，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孟迟羡发散思维：“那么按照你的假设，你说在其它地方，是不是有可能还存在着和它一样的丧尸？”
一种虽然没有意识，但却像异能者拥有异能一样、也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丧尸。
它们不像最常见的丧尸那样会咬人，与人类——
孟迟羡想起某只眼里只看得见付鱼的学丧尸精，默默把人类二字划掉。
它们不像最常见的丧尸那样会咬人，因为喜欢亲近付鱼身上的味道，从而变得能够与人类和谐共处，括弧：甚至是能够主动为付鱼所用。
付鱼无法给她一个完全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因为在原剧情里，除了孟迟羡这个新型丧尸，剩下的，全是无意识、也无特殊能力的普通丧尸。
她只能附言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有关能力丧尸的话题，并未借此展开。
付鱼不继续讲，是因为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阻止孟迟羡像原剧情里的孟迟羡一样黑化。
所以其它不管是人或是丧尸的事，都与她无关。
孟迟羡不继续讲的原因，就更简单了。
如果真有这类丧尸，那它们的听从对象，也只是付鱼一个人。
她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
一群丧尸而已，难不成还要自己这个新型丧尸，拿着热脸，去贴这群丧尸压根不会被捂热的屁股吗？
就算她真有需要，还有普通丧尸可以使唤呢。
没必要上赶着去找这群不听自己话的丧尸。
因此，有关能力丧尸的话题，暂时被搁置。
没有其它娱乐活动，想要打发时间的孟迟羡，重新摊开漫画书。
“我刚才说的你有听见吗？”
不远处的付鱼迟疑地回了句：“是说让我先洗澡的事吗？”
“嗯。”
“好，我听见了。”
孟迟羡点点头，不再说话。
付鱼解决完晚饭，去阳台收了衣服。
——她昨晚洗完澡后换上的，是孟迟羡之前从商场里拿回来的新衣服，一直没有穿过，便借给了她。
浴室的水声淅沥。
片刻后，付鱼走了出来。
“我好了，你洗吧。”
孟迟羡刚下床，屋门又被敲响。
这一回的敲门声，明显要比刚才那声正常许多。
门外站着的，是懂得如何正确敲门的宋婵。
“我刚才忘记问你们了，你们日常用水的话，应该都是用的矿泉水吧，我召唤出来的水都是干净的可饮用水，到时候等你们的储备水没有了，就来找我好了。”
她又换上一副无奈的神情：“只可惜我现在还没法唤出有温度的水，所以你们还是只能像之前一样，使用冷水洗澡。”
已经走到浴室前的孟迟羡，闻言插了句嘴：“我们这儿有热水，你们需要吗？”
宋婵诧异得都忘了这种事也算个人隐私，惊呼道：“付鱼？？？你居然有三种异能吗？！！”
孟迟羡&付鱼：？
砸下一记对宋婵来说无疑是重/弹的话后，孟迟羡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和宋婵一起待在门边的付鱼，则负责向她解释自己的异能以及孟迟羡的能力。
片刻后，宋婵的错误认知终于被矫正。
她和之前一样，先是连声感谢她们的信任，接着认真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将她们的事情，告诉除小卷之外的任何人。
末了，在付鱼的再次询问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了。”
送走宋婵，付鱼走回沙发，等着孟迟羡洗完。
哗啦作响的水声停歇，两分钟后，只套了条卡通睡裙的孟迟羡，开门出来。
见付鱼仍坐在沙发上，嗔笑了一句：“怎么还坐在那儿？”
付鱼误以为听懂了她的意思，忙起身向她走来：“我现在就去洗。”
“洗？”孟迟羡眉头困惑地皱了下，又松开，刚被擦干的手，轻飘飘地搭住她正要越过自己的身子。
“我连其它东西都让丧尸们安装了，难不成还会忘了装洗衣机吗，以后除非是一些特殊情况，衣服都交给洗衣机来洗就行了。”
特殊情况……
脑中闪过那片略带湿意的单薄布料，付鱼的耳朵变得粉了些。
她讷讷道：“那我把衣服拿出来，放进去洗。”
“行。”孟迟羡松手，独自先上了床。
几分钟后，付鱼弄好一切，走回来正要躺上沙发时。
一直盯着她的孟迟羡，虽不意外这个结果，但还是有点气。
她阴阳怪气地问：“哟，咱俩连床都上过了，你今晚还打算睡沙发呐？”
付鱼的屁股才刚坐到沙发上，一听她的话，立刻又站了起来。
顶着孟迟羡似恼怒似无奈的眼神，默默走到床边。
原本坐在床沿边的孟迟羡，没有往里挪动好给人让位，而是仰头，定定地看着她。
她未开口，心中的想法，如同光芒一般，从那双明亮的杏眼中迸发出来，刺入付鱼同她对视的眸中。
付鱼读懂了她的沉默。
朝她弯下腰，伸出手把对方抱住后，手动将她换了位。
手放开时，被孟迟羡一把按在了床单上。
她的脸开始朝着付鱼靠近。
最后，停在只有半拳距离左右的位置。
媚着声，如同她自己说过的画卷妖精那般，勾引道。
“有点无聊，我们做吧，做完刚好睡觉。”
付鱼没法反抗。
不只是因为那双被控制住的双手，还因为那颗阻止不了的开始狂跳的心脏。
香气逐渐麻痹掉她的意志力。
身体里最原始的冲动，轻而易举的，已被身前人勾起。
她后退不得。
唯一能做的，便是欺身向前，狠狠吻住这张意欲蛊惑她的唇。
密封的玻璃罐里，装着一只稚嫩漂亮的粉色蝴蝶。
光线穿过玻璃，打在蝴蝶合拢的翅面上。
柔和而热烈的光，一点点软化这只因为受困太久而变得几近僵硬的蝶。
它小心翼翼地煽动起翅膀，像是想要挽留这道拯救它的光。
原本温暖宜人的光线，在长时间的照射下，逐渐变得滚烫。
烫得蝴蝶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绯粉色的翅膀跟着一同抖动，挥动之间，残留在翅面上的晶莹花粉，也一同坠落。
粉蝶娇嫩而脆弱的身子，被这道不知该算是拯救还是折磨的光线，摧残得再无抽身之力。
它放弃了挣扎，瘫软的身子自半空中坠落，口中发出的阵阵悲鸣，也被无形而生的一团风，堵得几不成调。
//
孟迟羡的身体也算是彻底透支。
一直到付鱼去阳台晒完睡裙回来，被无形之力抽走的力气，才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她毫不客气地钻进付鱼怀中，要她伸手搂住自己。
等对方乖乖照做了，才哼唧着开口。
“你不能想想办法吗？每次都要湿一条睡裙的话，我就算有再多条也不够这么用啊！”
睡裙并非是因为穿在身上而被打湿。
真正会湿的原因，是因为付鱼将它垫在了底下，正因有它来充当甜水的承接物，才让床单免去了淋湿之苦。
付鱼迟疑问：“那我明天去商场里，找条新的毛巾来？”
孟迟羡的本意才不是这个。
她正想告诉她更应该用什么来堵，绝对会令付鱼感到害羞的话升至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差点忘了隔壁还有小孩在。
被迫只能暂时接受这个提议的孟迟羡，泄愤般仰起脑袋，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付鱼的唇，凑过去咬了口她的下嘴唇。
又是委屈又是不满：“为什么人类生来只长了一张嘴呢！”
付鱼：？
生来能长两张嘴的，要么是基因突变，要么是怪物了吧？
//
次日。
因为彻底心安而难得睡了一回好觉的宋婵，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她看了眼身旁与她同床而眠的许夏寒，见她也刚好醒来，温柔同她道了句早上好，才扬声回应那阵敲门声。
“不好意思，我们才刚醒，我现在就来给你们开门。”
原本还有一点点困意的宋婵，在瞧见门外这些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的丧尸时，神志瞬间清醒。
她上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丧尸，还是上学时和室友挤在一起看《釜X行》的时候。
十多只丧尸挤满了相对窄小的走廊，没有意识的它们，一只只都在用自己那双浑浊丑陋的眼，盯着来替它们开门的宋婵。
这群丧尸里，有一只比较眼熟的，正是那只被付鱼用风掌狂扇巴掌的中级丧尸。
它所释放的天然威压，逼得只有初阶异能的宋婵，几乎快要软了腿。
她硬着头皮，强忍着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艰难地在丧尸群中寻找付鱼和孟迟羡的身影。
熟悉的声音从窗户那边传来。
“水电已经让它们弄好了，它们是来帮你们装修浴室和送家具的，你往后稍稍吧，这样我才能让它们进去。“
宋婵顾不上回话，连忙往回走。
可通行的道路被让出来，挤在屋外的丧尸们，也开始一个个地进屋。
如此井然有序的画面，又令宋婵有种莫名的即视感。
《植物XX僵尸》里头，僵尸们从屏幕右边朝着戴夫的房子靠近时，也是这样的吧。
“行，那我就先回屋了。”站在窗后的孟迟羡，又出了声。
她捂着鼻子，嫌弃道：“这些丧尸真的太臭了，当时送走它们，我足足在家里做了三遍消毒工作，才把味道除干净，你要是需要的话，等会儿就来我这儿拿吧。”
“嗯……来的时候，你也先洗个澡哈。”
601水电供应的问题成功解决，孟迟羡又去了趟附近的商场。
商场里弥漫着一股许久没来过人的灰尘味。
她连打两声喷嚏，边揉鼻子边走向生活用品区。
这边的货架上，空空如也。
孟迟羡倒是不意外这个结果。
对人类来说，类似马桶之类的重型家具，并非末世逃亡所需，就算他们在搜寻物资途中看见了，也不会想要拿。
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就不同了，不但是末世逃亡必备之物，还便于携带，一旦人类看见了，必会将其带走。
丧尸们虽然没有意识，但它们的行为，其实会受原本的人类思维影响。
它们知道人类需要这些东西，所以见到的话，都会像毁掉食物一般，将这些生活用品也毁掉。
寻物未果，孟迟羡正打算离开。
一阵突然响起的窸窣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循声而去，最终在这块分区的角落里，找到了发出这阵怪声的家伙。
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孟迟羡脑子里一个念头顿生。
这只丧尸，应该和那只能够防腐的学丧尸精一样，是只有特殊能力的丧尸。
原因很简单。
它的身上，和那只学丧尸精一样，没有任何味道。
这样的判定方式显然很草率。
孟迟羡倒也不在意她的猜测究竟是对还是错，见这丧尸手里并没有自己想要的毛巾之类的东西，当即没了兴趣，转身直接离开。
原本蹲在地上，埋着脑袋，呆呆看着地面的丧尸，突然吸了吸鼻子。
感受到那股阳光般的味道之后，连忙站起来，朝着孟迟羡消失的方向追去。
孟迟羡本质上也是丧尸。
体能和这只新出现的丧尸一样，都是被强化过的。
因而她快走了这一路，对方都没能追上。
孟迟羡满脑子都在想以后该用什么来接水的事。
注意力并不集中，也就没有发现，自己竟被一只丧尸给尾随了。
进入小区大门的孟迟羡，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单元楼底下的那两颗小身影。
她的视力比当兵的人还要好，如此远的距离，也能将那两颗身影的模样，看得清楚。
高很多的，自然是付鱼。
安静陪在她身边的，是那只学丧尸精。
孟迟羡知道付鱼是在等自己。
意识到这点，行走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听见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付鱼侧头，看向正朝自己走来的孟迟羡。
对方的目光和她的一撞上，瞬间表情一变，开始不高兴地瘪起嘴：“我去商场里找了，一条毛巾都没有，生活用品区里的东西，已经被其他人拿走了。”
付鱼：“没事，等过几天我们去新的地方了，再找找，要是真的找不到，就再想别的办法。”
孟迟羡早就想到了别的办法，无奈暂时没法坦白，只好先附和了她：“嗯，那到时候再说，这几天的话，就先将就一下，多换几次睡裙吧。”
她这会儿已来到付鱼面前，微仰着头，小表情里荡漾着熟悉的笑意：“我还以为，你刚才会说，既然找不到，那就少做几次呢～”
见付鱼那两只耳朵又被自己的话给烫红，她弯唇，正要扑进对方怀里，撒娇着让对方抱自己上去。
一阵疾风从身侧呼啸而过。
孟迟羡耳侧碎发被吹起的同时，一道瘦小的身子，猛然挤进她和付鱼中间，然后一把抱住了付鱼。
孟迟羡：？
对方这一连串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得连孟迟羡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时，付鱼已经手动把自己身上这只突然出现的挂件丧尸，给掰了下来。
孟迟羡也借此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如果说，刚才只是对它的身份有初步的猜测，那么现在，她是完全断定了，这只挂件丧尸，绝对和学丧尸精一样，是只介于自己和普通丧尸之间的那种丧尸。
一向淡定的付鱼，此刻也被这只挂件丧尸的动作弄得一脸懵。
还是孟迟羡跟她说了下自己在商场里见过它的事。
她也推断出了对方会跟过来的原因：“应该是因为昨晚你抱着我睡，味道沾了一点在我身上，一开始我找毛巾的时候，离它比较远，它没闻到，也就没过来，我找到它的时候，味道就被它闻到了，它估计就是跟着味道过来的。”
孟迟羡看了看这只因为被付鱼拒绝、而不敢再动弹的新丧尸，又看了看一直安静站在付鱼旁边的小小丧尸。
“我还以为这只学丧尸精，看见这只新的抱你的时候，也会跟着一起从后面抱住你呢。”
话音一落，她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让我来再做个试验看看，这只学丧尸精，究竟是不是一只学丧尸精。”
说着，就朝着付鱼怀里一跳。
付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伸去接她。
把人搂住的刹那，身子一时没站稳，不由得往后倒退两步。
第二步退到一半，就被一道同样搂上来的冰冷身子，给阻止了退路。
孟迟羡从付鱼怀中抬起头，视线穿过肩膀，看向付鱼背后这只小小丧尸。
试验结果已产生，这的确是只学丧尸精，更加严谨的说法是，这是一只学孟迟羡精。
孟迟羡正要顺势让付鱼抱自己上楼，身侧突然响起一阵委屈的呜咽声。
“呜呜呜，妈，妈妈。”
第164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18
挂件丧尸的丧尸脸, 青得很正宗。
从它这张青白色的嘴唇中吐出来的声音，却又与普通丧尸的截然不同。
普通丧尸的叫声，偶尔凄厉、偶尔沙哑, 用难听来形容并不为过。
挂件丧尸的则不同，它的声音和人类小女孩的一模一样。
又软又糯, 叫人无法抗拒。
可它叫唤得太过突然，从没想过其它丧尸也会说话的孟迟羡, 当场被它吓得一把松了手。
好在付鱼的手正环抱着她的腰, 才没让她一脑袋直接栽到地上。
她稳了稳身子, 不敢置信地看向身旁这只哭着认妈的挂件丧尸。
视线又从它青色扭曲的脸上，迅速挪向离自己更近的付鱼。
好吧，其中一张脸已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实在没法凭这种方式, 来找出两张脸是否有何相似处。
付鱼从她的动作中猜出她的想法, 无奈道：“我不认识它。”
孟迟羡还没开口，一旁被忽视的挂件丧尸, 又开始第二遍的委屈认妈。
“呜呜呜，妈妈, 呜呜呜。”
这一回，它的“妈妈”不再结巴, 听着要比刚才的流利许多。
付鱼这个当事妈还没做反应, 孟迟羡就先让她放自己下来了。
背后的小小丧尸像是长了双透视眼，孟迟羡与付鱼分开的刹那, 它也学着松开了付鱼，转而走到付鱼身边, 又变回之前那个乖巧作陪的丧尸人偶。
“你问问它会不会说话。”
孟迟羡这回学聪明了，断定这只新的丧尸也不会搭理自己, 识趣地让付鱼做了丧尸联系人。
付鱼便依言问了一遍。
挂件丧尸的眼泪掉得快，收得也快。
浑浊的眼球，此刻被一层薄薄的水雾笼罩，倒是呈现出些许单纯之色来。
它似乎是把付鱼主动询问自己的动作，当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邀请。
又一把扑进付鱼怀里，青色冰凉的脸颊，贴着她平坦的小腹，像小猫一样，依赖地蹭了蹭。
“妈妈，妈妈！”
“噗嗤。”
孟迟羡被这诡异又温馨的一幕逗得笑出声：“无痛当妈的滋味怎么样？笑死我了，它该不会只会说这个字吧。”
在孟迟羡期待示意的眼神中，付鱼只好开始了针对挂件丧尸的语言试验。
她先打了个最基本的招呼。
“你好？”
语言识别失败。
赖在她小腹前的挂件丧尸，用脸颊蹭了一蹭，然后——
“妈妈。”
孟迟羡连忙捂嘴，以防自己的笑声会不小心泄露出来。
付鱼换了句别的打招呼用语。
“你早上吃了什么？”
语言再次识别失败。
挂件丧尸蹭蹭：“妈妈。”
付鱼好脾气地又换了一句：“今天天气还不错，你觉得呢？”
蹭蹭：“妈妈。”
“抱歉，我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迟羡把自己牙龈都快咬肿了，还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没办法，眼前这个画面和刚才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真的太好笑了。
等她笑完，付鱼才说：“它应该只会说这个字。”
孟迟羡擦了下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不是应该，肯定是了，我又想到一种可能，你帮我试试。”
“嗯？”
在孟迟羡的要求下，付鱼像起初那样，把挂件丧尸从自己身上掰下。
对方不挣不扎，乖乖地退到一边，和小小丧尸一样，充当一个只具有陪伴的丧尸型人偶。
孟迟羡点点头：“和我想的没错，是只虽然想要靠近妈妈、但被妈妈拒绝了就会不再打扰妈妈的小家伙。”
付鱼忍不住出声：“那个、你说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个词吗？”
她知道孟迟羡最多只是调侃、并无其它意思，但听见那个词，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孟迟羡莞尔一笑：“可以啊，但是想要我闭嘴，光靠嘴巴说说怎么够呢，我觉得，需要你亲口教我怎么做哦～”
付鱼的难为情，一下便从隐态，变为了现在的显态。
她红着耳朵，在孟迟羡似邀请、似要求的眼神中，一点点朝她靠近。
热唇即将碰上对方的上一秒，一根与唇瓣同样冰凉的食指，挡在了双唇之间。
孟迟羡露出得逞的笑：“逗你玩的，虽然这俩家伙只是没意识的丧尸，好歹也算是小孩子，我们做大人的，可不能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坏事哦～”
她揉揉付鱼红得几乎能把自己的手给烫伤的右耳，娇声道：“我还有最后一个猜测，试验完了我们就上去吧。”
话音刚落，便张开手主动抱住了付鱼。
这么久都没再认过妈的挂件丧尸，在数秒后再次发出了那阵委屈的哭声。
孟迟羡早有所料，又让付鱼把它也搂过来。
挂件丧尸的脸颊贴上付鱼的刹那，可怜兮兮的哭声停歇。
试验结束，孟迟羡得出最后的结论。
“恭喜你，年纪轻轻就当妈的付鱼同学，现在开始，有两只丧尸女儿咯～
“这只呢，比较不那么黏人，一般不会主动靠近你，除非我做了什么，它才会跟着做。
“至于这只刚来的呢，除了我刚才前面说的那点外，还有一点，它可以接受你谁也不靠近，但如果有别的丧尸靠近你了，自己却被排斥在外，就会委屈地哭，真是个撒娇鬼。”
孟迟羡有些好笑地说完，又相对严谨地补充一句：“倒是不知道人类靠近你的话它会不会哭，有机会可以再做一下试验。”
做试验上瘾的孟迟羡，和付鱼告别两只小丧尸，转身上了楼。
回到602，孟迟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走的时候，要把那俩家伙也带上吗？”
“都可以。”
“估计咱不带它俩，它俩自己也会跟上来，那干脆就一起走吧。”
“好。”
接下来的几天，付鱼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除了泡面与面包，就是小小丧尸送上来的蛋糕。
唯一变化的是，蛋糕的口味。
草莓、芒果、蓝莓、车厘子、榴莲……
几乎每天都不重样。
孟迟羡对此的感叹是——
“它在成为丧尸之前，一定是蛋糕推吧。”
这么多种类的蛋糕都能找到，也是难为它了。
致敬，伟大的单推人！
//
搬家前一晚，大家聚在601，共同商议明天该去哪里找新的住所。
孟迟羡也不在意对面还有外人在，旁若无人地抓着付鱼其中一只手，又捏又揉地轻轻把玩着。
她说：“去哪儿你们来决定吧，我反正都行，也不是都行，我的条件就一个，去的地方，一定要有普通丧尸在。”
对人类来说，恐怖如洪水猛兽般的普通丧尸，看在孟迟羡眼里，就只会与轻松一词相对应。
孟迟羡开口了，宋婵也跟着说了类似的话。
“我和小卷也是，都可以。”
孟迟羡添了句：“我建议去找个人类队伍比较多的城市。”
宋婵以为她忘了自己和付鱼还是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迟羡，人多的话，物资应该比较不好找吧。”
孟迟羡晃了晃食指，摆出一副你误会了的神情：“相信我，都这个时候了，像商场这种存放物资的地方，绝对已经被搜刮空了。”
宋婵其实早就清楚这一点，但她以为孟迟羡她们或许会有办法，嘴上未提，心中一直心存希望。
此刻孟迟羡这么一说，便使她的希望落空，她难免会感到不安。
孟迟羡身为丧尸，自是不需要进食补充能量。
见宋婵神色有异，本着同为队友的想法，出声安慰道。
“打起精神呀，商场这些地方没有了，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有吗？”
宋婵懵然：“抱歉迟羡，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孟迟羡笑着拍拍身侧人的肩：“有我们厉害的付鱼同学在，难道还愁抢不到物资嘛，要是真遇上比付鱼还厉害的，还有我呢，我会控制普通丧尸来帮你们呀，所以放心，你和付鱼，就算真的会死，也绝不会是被饿死的。”
她好心地又补充一句。
“就算你俩真被其他异能者给弄残了，或者弄得快死了，也没事，可别忘了我是会理智化的，到时候我就让丧尸先咬你们一口，再替你们理智化一下，就行了。”
孟迟羡的这番话，将宋婵心头萦绕着的不安与紧张，全部打消。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抛开遇见陈旗他们的事不谈，在其它时候，她一直算幸运的，现在遇见了她们，就是更幸运了。
孟迟羡见她开口欲言，赶忙阻止：“道谢的话我都听腻了，你千万别再说了，我懂我懂我都懂。”
宋婵弯眉一笑，眼尾淡淡的水光闪烁：“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麻烦你了。”
“但是。”她话音一转，温柔的眉眼，带上一点纠结的愁意，“我们真的，要直接去抢别人的物资吗？”
孟迟羡不答反问：“你们俩，在见到我们之前，是不是没见过其他人为了物资厮杀搏斗的场面啊？”
宋婵点点头：“我们算幸运的，末世到来的第二天，我就觉醒了控水异能……”
因为她的异能稀有且十分有用，所以不管去哪个队伍，大家都只让她守在家里，不希望她出门。
她自己是想出门的。
想出门积累经验，提升能力。
只有这样，才能在意外到来时，拼尽全力去应对，而不是因为缺乏实战经验，只能任其宰割。
但她也清楚队友的顾虑，最终为了集体着想，还是顺从地守在了家里。
正因如此，她才会对陈旗他们的行为，如此憎恨。
只因这是她长大以来，第一次直面人性的恶。
她在象牙塔里待得久了，自然容易将人类与善划上等号。
就算遇见过人性本恶的一群人，一直以来都懂得的良好道德，还是规范着她，让她一时难以接受主动掠夺他人物资的事。
孟迟羡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毕竟在变成丧尸以前，她和宋婵，算是一类人。
成为丧尸之后，她曾为了试验自己究竟如何才会死，陆陆续续找过十来支队伍。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她见识了人性本恶的好多面。
大恶大善都见过，思想也就随之而变。
她仍是不喜欢本性为恶的人，但也不会觉得善良的人傻。
如果可以，当然还是希望世界上活着的人，都是后者。
大家能够和谐共处，谋求更好的发展，不是很好吗。
只可惜，世上并无这样一处安详之地。
孟迟羡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接说出，而是问：“如果我说我们必须这么做，你会怎么办？”
宋婵眼睫微颤，沉默片刻后，艰难道：“那也只能这样了。”
末世时代，早已不是和平时代。
人们为了物资选择与昔日同胞反目成仇、厮杀战斗，在这个丧尸横行、人类寻不得一处安宁之地的糟糕环境里，是必然的结果。
今日他人为刀俎，或许明日，他们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身份变换所带来的恐慌，会点燃善良的人，心底掩埋最深的恶。
他们也想活下去。
所以，善人往往会变成新的恶人，而新的一轮斗争，便将再次上演。
当人不再是人，或许所谓的末世，才算真正到来。
宋婵的表情因为自己的回答而变得有些迷茫：“我这样，是不是很坏？”
孟迟羡说：“我觉得，人应当学会自私一些，尤其是在末世。”
她没有正面回答，却用她的态度，否定了宋婵的困惑。
保持善良当然没有错。
但她认为，得先让自己活下去，才有再谈其它的可能。
“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就要主动去抢别人的东西了是吗？”
“不。”
宋婵被她的反转态度彻底搞懵：“啊？”
孟迟羡坦诚：“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才问你这些。
“我喜欢善良的人，但同时，我也不再喜欢过分善良的人。
“如果你刚才回答不去主动抢物资，要为了坚持自己的底线而选择牺牲自己，在我看来，你就是后者。
“下面这句话是我刚编的，你想做道德无瑕疵的好人，这是你的思想自由，我很敬佩你，也不会阻止你，但是呢，我不会靠近你，因为我担心未来某天，善良的你，会把自私的我一起拉下水。”
她有过类似的糟糕经历。
如今，她已成了不死之躯。
倘若某天真的能死，她一定得是自己主动求死，而不是被另外一个人，以任何方式带着去死。
说完这些，孟迟羡道出自己一开始就想好的钓鱼套路。
类似的套路她和付鱼一起计划过一次——正是之前为了试验她的体/液有没有毒而想出来的。
“到时候让付鱼去当诱饵，如果有人主动来抢她的东西，那我们反抢回去，自然是不过分的，如果对方没有抢，那就换人继续。”
宋婵：“我也还是人，我也可以当诱——”
“没必要。”孟迟羡无情打断她的毛遂自荐。
“你和付鱼能力有差距，你去的话，我们还得时刻盯着你，以防你出现意外，既然有更好更方便的选择，何必自找苦吃呢。”
“当然了，我知道你是想为团队也做点贡献。”孟迟羡话音一转，“那到时候抢物资的时候，你们俩就多出点力吧，大家分工合作，争取多抢点坏家伙的物资回来。”
宋婵心头升起的微微失落感，登时如风一般散去，她扬唇：“好，到时候我和小卷，一定会把所有物资都拿回来的。”
孟迟羡最后说：“还有一点，以后遇见普通丧尸的话，千万别杀，它们都是我的免费劳动力，我可宝贝它们了，记住了，千万别杀，升级嘛，到时候我再替你俩找找有没有别的方式，没有就再说。”
宋婵沉默。
不知为何，她突然从孟迟羡的脑门上，看见了“黑心资本家”五个大字。
第165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