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5
“我知道。”
付鱼起身朝着孟迟羡靠近, 目光真诚、语气认真：“虽然我是第一天认识你，但你长得很面善，一定是恩怨分明的人、额, 一定是恩怨分明的丧尸。”
孟迟羡被她夸得有些飘飘然，声音听着都飞扬许多：“虽然你嘴巴挺甜, 但糖衣炮弹对我来说没有用，你就算再怎么夸我, 我也还是不会和你做朋友的！”
“好, 我记住了。”
说话间, 付鱼已靠至床边。
居高临下看对方的，变成了她。
这本该是种令人不满的高低对比姿态，却因她眉色间的柔意淡化。
孟迟羡意识到这点, 本欲起身和她双眼齐平对视的念头, 如风儿一般散去。
她转而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做邀请状：“那你来吧。”
付鱼既然答应了她，自是不会再在这种时候扫兴, 只是——
她有些纠结地拧了拧眉：“我没做过，了解得也不算多, 那个，在正式开始之前, 应该是要先进行所谓的前戏是吧？那是该怎么做, 先接吻么？”
孟迟羡在黑暗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抓狂！
她都做好被一把扣住双手然后按在床上强吻接着这样那样的准备了！
结果这家伙怎么能这么煞风景？！！
她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吐出。
算了，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 她就浅浅地再原谅一回。
“以后这种事你就不用问我了，都这种时候了, 你就照着你的感觉来吧，要是有不喜欢的或者特别喜欢的, 我会告诉你的。”
孟迟羡说完，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我都做好准备了，你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句，实在太破坏气氛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抱歉，我记下了。”
至于孟迟羡提到的“下次”，付鱼识趣地没有接话。
“那你继续吧，这回可别再突然说话了，知道吗？”
付鱼“学艺不精”，胜在听话。
孟迟羡叫她不要再说这些破坏气氛的话，她就真的不再说。
这回甚至连问题都不再回答，一如对方教育过的那般，依着自己的感觉，凑近便要吻上那双藏于阴影中的冷唇。
眼瞧着就要同它碰上，一只凉得恍若千年寒玉般的手，忽然挡在了两唇之间。
付鱼被这冰凉的触感刺了一下，恍惚一阵，回过神。
发出邀请的是孟迟羡。
明确表明讨厌某种举动会坦言的也是孟迟羡。
没有听到她说不喜欢所以顺从心意想要吻上去的是付鱼。
综合来看，似乎还是孟迟羡的“过错”要大一些。
付鱼却并未责问她为何不提前开口，才导致重新营造出来的点点气氛又冷却。
而是很干脆地便把一切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她歉声：“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接吻，那我——”
“不是。”
孟迟羡噌一下坐了起来。
睡裙的吊带顺着她起身的动作自左肩往下滑落，被掩于睡裙里头的肤肉，如同娇艳已绽的花儿一般，映于离她只有咫尺之距的付鱼眼中。
付鱼默默地侧过眼，同时伸手，好心地替她将吊带拉回去。
原本还有半截后话没说出来的孟迟羡，因她的动作顿了顿。
她扫了眼被复原的那处，打趣道：“这么害羞？那等会儿岂不是要闭着眼做？”
付鱼瞬间被口水呛到：“咳、咳咳。”
孟迟羡好整以暇地看她，没有再开口，打定了主意想等她回答。
付鱼咳了几声，总算缓过来。
猜到孟迟羡的意图，她迟疑地抬手，把自己刚才拉上去的那条细带，当着孟迟羡的面，又勾了下来。
“不、不是害羞，闭着眼的话可能会有点难。”
孟迟羡是真被她奇怪的脑回路给弄得哭笑不得。
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跳回刚才没说完的：“没有讨厌接吻，不让你亲，只是因为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嗯？”
孟迟羡面露严谨：“如果我和普通丧尸一样，咬你一口是会让你也变成普通丧尸的话，那我的体/液是不是也同样会让你异化？”
丧尸咬人这个行为，本身是不会让人异化的。
具有异化功能的，是丧尸的体/液。
所以孟迟羡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
付鱼顺言问：“那今晚就算了？”
“那不行，来都来了，怎么能放弃，我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付鱼闭上嘴，温顺地给她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
为了今晚能把美味真正吃掉的孟迟羡，开始了认真的思考。
“不然我去找个人咬一口？要是那人没事，就证明我的体/液是安全的。”
不等付鱼回答，她自己先反驳了。
“还是算了，要是我的体/液真有毒，那我咬的如果是个好人，不就等于杀人了？我虽然是丧尸了，但本质也算个半人，不可取不可取。”
想不出完美办法，她鼓起脸，气气的：“我都变成丧尸了，怎么连做个爱都这么难，看来还是做人好！”
付鱼见她如此纠结，正犹豫着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安慰一句时，孟迟羡猛然看向她。
隐在黑暗中的眼眸，睁得又大又亮。
“有了，我想到办法了！”
她眉眼含笑：“你应该知道有种名叫指套的东西吧？”
//
一向只知道避/孕/套和手套的付鱼，在孟迟羡的科普下，了解到这个世上还有一种名为指套的东西。
孟迟羡耐心地科普完，道：“那你在家里等我，我去外头找找看。”
付鱼作势要拦下她：“你留下来，我去吧。”
孟迟羡发出灵魂叩问：“我是丧尸，你是人，你觉得身处末世，是谁比较危险？而且最关键的，我跑得比你快，就算你真能找到，等你回来，天都该亮了吧？”
付鱼也不是个执拗的，闻言，默默让开了。
“我很快就回来。”
留下这一句，孟迟羡便直接穿着吊带睡裙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孟迟羡就拿着自己找到的快乐必需品，回来了。
进屋后问的第一句话，问得付鱼有些摸不着头脑。
“楼下那只比我还矮一点的丧尸，生前是你朋友？”
“嗯？”
付鱼出了门，来到走廊墙边，顺着孟迟羡的指引往下看，一眼便在地面上寻到那抹有些眼熟的身影。
“肯定是把我当成你了，大老远的就跑过来了，然后看见我不是你，就转身走了，我追上去问了一句，它没理我，对了，你这朋友也和我一样，还有人类记忆啊？”
孟迟羡不喜和人类接触，但如果是丧尸的话，倒是没问题。
所以，她才会好心地询问对方一声。
不过对方不领情，那她肯定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地主动带它上楼找人。
付鱼没说自己这一天的“奴役丧尸”的经历。
只是简单道：“我和它算有一面之缘吧，它应该就是只普通丧尸，不像有记忆的。”
“那我误会了？它不是特意等你的？”
孟迟羡不再多理会：“算了，时间也不早了，其它事先不管了，我东西已经找回来了，那就继续往下做吧。”
付鱼跟在她身后，顺手将门关上。
“好。”
夜色迷人。
散乱的发丝，在床被之间亲密交缠。
付鱼本不应在这时候讲话，可这个问题实在重要，只好做足被再次谴责的准备，暗声问：“在此之前，你和别人做过吗？”
灼热的呼吸打在冰凉的肌肤上，引来孟迟羡一阵因受到刺激而禁不住发出的低吟。
她的眼神微微迷蒙，闻言，清醒了一瞬。
还没做出回答，就听对方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我在这方面的经验相对匮乏，可能没法像别人一样，让你能有更为极致的感受，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
孟迟羡用手捂住了她念叨不停的嘴，声音有点情不自禁的娇：“我只是理论知识丰富，实打实的还是头一回，还是刚才那句话，你照着感觉来吧。”
说着松开手，给了对方一个回答的空间：“你应该没有什么潜藏的暴/虐倾向吧？除了诶死诶姆和那什么窒息性的，我大部分行为都能接受，你对这两种应该没有什么探究的想法吧？”
付鱼是个理论知识也匮乏的。
别说探究了，就连这两种行为具体是什么样的，她其实都不清楚。
知道这是对方的雷区，识趣地没有询问究竟是什么，只是摇摇头：“我没有。”
“那就没问题了，接下来，可以好好动手，别再动嘴了吧？”
付鱼温顺回应：“好。”
夜空之中，圆月高悬。
安静的居民楼里，突然响起一阵委屈的哭音。
“不要了！这怎么可能进得去！该死的小网站骗我！呜呜呜一个个看着都那么快乐，实际上快乐个屁！你大爷的！都是演的！！！”
第152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6
屋内逐渐升起的暧昧气氛, 因孟迟羡略感崩溃的哭腔而全部消散。
声音又低又细，可怜兮兮得像是能传进人心底。
正听从她的指挥，戴着工具试图往里钻研的付鱼, 几乎一瞬间就把作案工具收了回来。
视线从那朵尚未绽放的花儿处剥离，转而寻向此刻已经红了眼的委屈小丧尸。
看过去的刹那, 委屈得不行的孟迟羡，啪嗒一声落了泪。
晶莹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滑下, 犹如画家作画时最后勾勒的那一抹点睛之笔。
为她精致的面容徒添一分无形之美的同时, 也将人胸腔里头那颗滚烫的心脏, 悄无声息地打湿了一瞬。
付鱼凑至她面前，下意识抬手，想替她擦一把眼眶中残留的泪。
瞥见自己仍戴着指套的中指, 一想刚用它触碰过哪里, 动作一顿, 又把手收了回去。
因这一阵迟疑，被那朵靡/艳之花勾走的理智又跑回来。
意识到丧尸的眼泪应当也属于丧尸体/液的付鱼, 没再直接用干干净净的左手去碰她。
而是拽起自己的短袖下摆，试探着往孟迟羡左边的眼尾处点了一下。
还处于委屈状态的孟迟羡, 被她这个动作又搞得有些破防。
正想狠狠地痛斥她，哪有人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替女孩子擦眼泪的！
小嘴一瘪正要骂, 低垂的视线无意瞥见对方撩起衣服下摆时、露出的那截有着漂亮马甲线的小腹。
孟迟羡默默把未说的话, 连同口水一起咽了回去。
本来也是在等她反应的付鱼，见她并未做出抗拒或躲避的动作, 暗松口气，继续利用衣服, 将孟迟羡另一边的余泪擦净。
上衣沾了属于丧尸的体/液，也就不能再穿。
付鱼清楚这一点, 当着孟迟羡的面，干脆利落地便将上衣给脱了。
孟迟羡瞬间捂住自己的双眼。
不是害羞，纯粹是因为，她怕自己看多了，会忍不住重新将人扑倒。
爱什么的，她再也不想做了！！！
“衣柜里有我的衣服！你快随便拿一件穿上！”
“好。”
付鱼换完衣服走回来。
看见整个身子仍暴/露/于空气中的小丧尸，做了和刚才替她拉吊带时一样的动作——
先是默默地偏开眼，再拽过不久前被随意掀到一旁的被子，盖在对方身上。
做完这些，才敢正眼同孟迟羡对视。
视线一撞上，就瞧见了这双杏眼里头溢出的不满。
孟迟羡边抬脚把被子踢开，边哼声道：“我一点也不冷！不用替我盖！”
她心头欲/火未消，正是燥/热之际，被子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坏东西。
付鱼难得强硬地将被子焊在她不安分的身体上，在她就要动怒前，好声好气道：“那我先帮你把睡裙穿上，你再把被子踢走，好吗？”
孟迟羡挣扎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面前人，见她又摆出这副不敢正眼看自己的躲闪姿态，小嘴一勾：“刚才该瞧见的不该瞧见的，你都瞧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又不敢看，肯定不是害羞了。”
她了然道：“之所以不敢看，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吧，嗯？”
刻意藏掖的隐秘心思，就这么被戳破。
几乎没脸红过的付鱼，面色仍旧未变，不过长于脸颊两侧的双耳，却是像在沸水中烫过一番，倏地便红了。
孟迟羡精准捕捉到这一变化，毫不犹豫地直接道破：“你耳朵红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但我想听你亲口说，你不敢看我，是因为我猜的这样吗？”
付鱼沉默片刻，终是挤出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嗯。
孟迟羡听力好，将她这一声听得清清楚楚，闻言也就满意了。
“我的睡裙被你丢到哪里去了？”
听出她是想穿衣服的意思，付鱼连忙去找刚才被自己随手放到一旁的吊带睡裙。
很快在床尾找到，长手一捞，拿着递给总算安分得不再踹被子的孟迟羡。
孟迟羡没接，她明显寻到了逗弄对方的趣味，眼神似勾似媚地撞上她：“你帮我脱的，不应该由你再帮我穿上？”
付鱼喉处一滚，应声道：“好。”
作势就要将睡裙塞进被子底下，再自下而上地替她套上。
一只冰凉的手钻了出来，按住了她。
阻止她的人，笑似银铃，婉转动听。
“逗你的，连看都不敢看，真要替我穿的话，你就能心如止水了？”
孟迟羡夺过睡裙，好心提醒：“我要坐起来了，你不遮一下自己的眼睛吗？”
付鱼默不作声地转身背向她，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脑中不受控地又想起那朵靡/艳之花。
呼吸一滞，眼神微暗，刚要强迫自己遗忘，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我内裤呢？”
付鱼哑声：“应、应该在你脚边。”
孟迟羡懒得动：“你再帮我找找。”
温热的掌心探入被底，开始往前方摸寻。
摸着摸着，想找的东西没找到，倒是先意外碰上孟迟羡的腿。
付鱼不敢形容手中触感有多令人爱不释手，她只是慌张把手收回，顿了几秒，又视死如归般重新往前寻。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一回，她终于没再碰到不该碰的。
如同瞎子在黑夜里抓耗子一样，抓了半天，终于抓住那条自己亲手剥下来的小布料。
做完这些，付鱼忍不住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本以为考验自己的会是如何让孟迟羡感到舒服，没想到最后本该做的没有做，折磨自己的，反而是看似不起眼的平常小事。
孟迟羡换装完毕，终于能够掀开这条惹她厌的被子。
“既然做不了，那你回去睡吧。”
“好。”
屋子又安静下来。
经过刚才那么失败的一遭，孟迟羡的困意彻底消失。
她也没找付鱼讲话，一脚搭在堆成长条的被子上，另一只脚则踩着床里侧的白墙壁。
这种下半个身子微悬空的姿势，让她的神志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正所谓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了却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孟迟羡开始试着分析刚才和付鱼做恨失败的原因。
有关做恨的知识，她都是通过那些小网站学习的。
小网站里老师很多，国内外的都有。
老师们大多是双人合作教学，这样可以更直观地教给好学的学生们应当了解的做恨知识。
孟迟羡蹙眉。
老师们在进行笔算之前，通常都会先口算一番。
等口算的结果出来了，才会拧开笔盖，继续进行笔算。
她担心这种方式会影响到付鱼的身体，刚才便直接让她笔算。
难不成，是因为没有按照步骤先进行口算，所以才会出现错误？
这也不对。
她记得有几个老师的知识水平比较高，就算不需要口算，也能直接开始笔算。
既然如此，那是为什么……
孟迟羡猛然坐起身。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老师们笔算的时候，笔里都是有笔水的。
付鱼没和老师们上过课，自然不懂。
她被付鱼的样子迷得一下子也没想起来这点。
所以忘了检查笔里有没有笔水，直接就允许付鱼开始笔算了。
难怪没法进行下去，准备步骤都错了，真要强硬地往下做，恐怕她刚才就要痛死在这考场上。
现在想明白了关键原因，孟迟羡也就不再畏惧。
她扭头看了眼那头沙发上安静躺着的付鱼，试探地询问：“你睡了吗？”
几乎是在她出声的刹那，对方便睁了眼。
“还没，怎么了？”
孟迟羡指了指远处桌上的那盒东西：“拿只新的过来。”
付鱼困惑不解，但照做。
指套一盒共八只，刚才已经浪费了两只。
她从剩下的里头拆下一格新的，拿着递给孟迟羡。
刚才两人合作失败了，对方还因为自己的愚钝而委屈地落了泪，二者的负面效果一叠加，倒是让付鱼没想过孟迟羡是打算再尝试一次。
既然如此，那么对方又让自己替她拿指套的原因……
脑中有个词一闪而过，她不由得问：“是、是要自己来吗？”
孟迟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噗嗤一声乐了：“你究竟是真不懂这些，还是假装不懂？”
付鱼清楚她为何会这么说，坦言：“只是知道有这些行为，具体的，我的确不太了解。”
“算了，看你笨笨的，也不像会骗我的样子，这个还是你来戴。”
“我？”付鱼微讶，“可是刚才，我不是……”
“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会失败了。”
孟迟羡是个懂得自学的好学生。
和付鱼在一起时，又称得上是个好老师。
在她的耐心解释下，对这方面知识一窍不通的付鱼同学，也终于弄懂了。
常言道，纸上谈兵终觉浅。
好学的两人，决定再试一回。
既是为了检验一下付鱼的学习成果，也是为了验证孟迟羡的自我反思是否正确。
考场再次准备好。
在孟迟羡的鼓励下，付鱼重新掀开笔盖、握住笔身，开始第二次做题。
她不再像第一回那般，莽撞地直接就要攻克最后一题。
而是先尝试着，将前面那些比较容易做出来的题，自上而下地做一遍。
做完一遍之后，又要返回去检查。
从上至下的每一道题，都要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检查验算过数遍，才敢放心。
一旁监督她的孟迟羡见不得她这般磨蹭。
她只想着快些完成，好交出一份成绩满意的答卷。
无奈她看不见付鱼手里那只笔的情况，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
最后，颤抖着主动问住她的手，娇声问。
“还没好吗？笔里应该有水了吧？”
第153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7
开垦隧洞的前期准备工作, 现已准备得足够充分。
费尽心思终于等来这最后一刻的付鱼师傅，看着眼前这一幕，终于安心地松口气。
她顾不上摘去沾满汗水的手套, 先抬手擦了把被热汗浸透的额角。
紧接着脑袋往上微仰，双眼直直盯着这片湿润的山壁。
山壁本是干燥的。
无奈十多分钟前刚下过一场雨。
雨势不急不缓, 却是恰好能将这片山壁淋透。
沾着水意的山壁，多了股自然的清香。
若不是担心这沿着山壁淌落的水珠不太干净, 劳累这么久都没进过一口水的付鱼师傅, 还真想不顾形象地接过它们, 用来润一润自己干燥的喉。
付鱼师傅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些雨水上，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事情需要她亲手完成。
——在这山壁的最底端，开垦出一条狭长的隧道。
隧道的完成, 造福的不只是今天的她。
或许还有接下来日日夜夜都要从山的这一面, 通往山另一面的未来的她。
半小时前, 她便尝试着开垦过一次。
可惜经验匮乏，最终以失败告终。
这一回, 她做了更充分的准备，也自信能将这座山彻底打通。
努力的付鱼师傅, 戴着湿漉漉的手套，利用相对应的工具, 开始了摸索与试探。
很可惜, 这一回的她，又遇上了与先前一样的开垦难题。
再次失败的付鱼师傅, 神色自若地收回开垦工具，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
//
这一次的体验感, 依旧差劲得要命。
比刚才好一些的是，孟迟羡这回没有哭。
她只是娇气又委屈地埋怨：“好不舒服啊, 就像戴着手套挖鼻屎一样。”
原本就因她的再次退缩而淡掉的暧昧气氛，瞬间因她这句糙得不能再糙的比喻而彻底粉碎。
正卷着指套将它往手指末端褪的付鱼，动作一滞，一直没什么变化的神情，也明显地僵了一瞬。
孟迟羡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瞧着倒挺是可爱。
她大眼瞪圆，巴巴地望着面前人，想要从她口中寻求一句赞同：“我的感觉是这样，那你呢？是什么感觉？”
【这又有什么好锁的？服了。】
不知道还要被抽查这种反馈的付鱼，起身的动作登时停住，微微弯曲的后背，也在同时间绷得又紧又僵。
她的沉默并未换来对方的好心放过，更像是一种无形的纵容。
纵容着孟迟羡撑起上半身，凑至付鱼动弹不得的身子前，逗弄般抬手捏了下眼前这只格外红的软耳朵。
“嗯？怎么不回答我？”
红意如同傍晚天际的晚霞，很快便从耳根处，蔓延至耳朵主人白嫩的脸颊间。
热意烧红的不只是她的脸，还有她轻颤的唇。
顶着孟迟羡仿若能将自己拆吃入腹的热切视线，付鱼抖声道：“很、很紧。”
孟迟羡听了，并未露出和她同款的羞涩神情，反而是小脸一鼓，气哼哼道：“我是问你舒不舒服！”
付鱼忘了她不久前才抱怨过彼此隔着指套接触的怪异感，红着脸，苍蝇叫似的说了个嗯。
并不想得到与自己的差劲体验感相反回答的孟迟羡，任性道：“哼！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她撇下这句，上半身往后一倒，重新躺了回去。
付鱼下意识想去看她，头扭到一半，又默默地收正。
不怪她如此冷漠，会这样纯粹是因为，尚无它物遮挡的美景，实在叫她没法心平气和地对待。
“那我先回去了？”
一连折腾了两回都没能成功，也是将孟迟羡的埋怨值逼升到了最高点。
连带着声音里都淬了点火/药味：“嗯。”
她这怨气并不冲着付鱼，只是恼怒自己这具丧尸身子。
做人做了二十多年，还从没有哪一刻，是比现在还期盼着想要做人的！
付鱼知她心里因何不满，也清楚自己这会儿的任何安慰性语言，都是苍白无用的。
未再作声，起身之后，捏着卷成细圈状的弃物，走去垃圾桶边扔掉了它。
丢完东西，付鱼转身往回走。
不是回到沙发，而是又来到床边。
孟迟羡听见动静，朝着墙壁那端侧躺的身子没有动，脑袋扭了过来。
觑着她，怨念满满道：“不回去睡你的觉，又来招惹我干嘛？”
要不是自己是一个有道德的好丧尸，就冲对方这诱不自知的表现，这会儿定然已经不顾这家伙的安危，直接生扑上去，叫人什么也不戴地继续刚才那事了。
付鱼温和的目光迎着她，语气纵容：“你如果真的想做，那我就不戴了吧。”
这是她在这简短的时间里，考虑出来的结果。
若真因此不幸变成普通丧尸，那她的意识肯定当场就会从这个世界抽离。
负责这个世界的是她，她还可以有两次以新身份进入这个世界的机会。
这样做，对她来说是麻烦了些，但她一时也实在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付鱼如此替丧尸着想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孟迟羡翻着白眼的回答。
“虽然我很感谢你这么替我着想，但你是不是傻了？我的体/液要是有毒，你第一秒就被异化成普通丧尸了吧？后面还怎么继续？压根做不下去啊。”
付鱼沉默。
好吧，她还真忘了考虑这一点。
“不过你这么一说，倒也提醒我了。”
孟迟羡慵懒地坐起身，赤裸的后背，倚靠上冰凉的床头板。
葱段般白嫩的细指，冲着付鱼勾了一勾：“还有一种不会伤害你的方法。”
付鱼顺从地俯身朝她欺身，不明所以的眼神，在瞧见她示意性的动作时顿了顿。
孟迟羡见她迟疑，并不担心她是拒绝，娇媚一笑：“你没想错，是要你亲我，我的体/液或许有毒，你的总不会伤到我吧？”
点着自己脸颊的嫩指还来不及移开，就被对方湿热的唇瓣附赠般一同碰上。
付鱼正想往一旁移开，好单纯亲吻她冰凉的面颊。
唇中却调皮地钻进一根寒玉似的细指。
付鱼悟出了她的意图，温顺照做。
要亲自制作手工艺术品的是孟迟羡。
只是辅助她的付鱼，却是比她要忙得多。
最想吻的地方不能吻，只好退而求其次，在禁忌处以外的地盘上，一遍又一遍地留下属于自己的味道。
孟迟羡颤抖的身子，很快软成一滩握也握不住的水。
唯一能由着自己掌控的双手，倒是没闲着。
一手攥着付鱼脑后黑发，似推似迎地随之颤动。
另一只手，则是自行做起了工艺品。
无奈此前并无类似经验，徘徊于前端，迟迟不敢继续。
“色厉内荏”的孟迟羡，最后实在过不了这一关，呜咽着放弃。
手指收回的刹那，好心帮忙的付鱼助手，却是无意间触碰了某个机关。
黑暗的屋内忽的刺进来一道光，被光芒刺激到的孟迟羡，身体一颤，瞬间泄了劲。
//
这间屋子原本被丧尸破坏过，屋内的软装家具，全被丧尸们咬成无法继续使用的破烂状。
后来，孟迟羡占领了这里。
她利用丧尸的强化体能，从商场中搬回来各种喜欢的家具和日常用品。
其中，就有着两套床上用品。
她把它们一次性都洗净晒干，一套拿来使用，另一套暂时用不到的，则收进衣柜顶层。
现在，日常使用的这套被打湿，只能将干净的另一套拿下来换上。
负责处理这些的，是体能相对来说，要比她差一些的付鱼。
至于做了坏事的丧尸小姐，这会儿则套着件oversize的T恤，坐在客厅沙发上，隔着层磨砂玻璃，看浴室里背对着自己的付鱼，正在任劳任怨地清洗着床单和不小心被殃及的睡裙。
她打了个哈欠，抬手抹去生理性眼泪，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倒，阖眼准备休息。
困意酝酿了一会儿，即将拉着她真正进入梦乡时，身子一下腾空的失重感惊醒了她。
她猝然睁眼，与抱起她的付鱼对视上。
“抱歉，还是弄醒你了吗？”
孟迟羡不太想说话，只是摇了下头，态度乖巧地窝在她怀里。
付鱼将她放上床，拉过一旁没被淋湿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
孟迟羡没再抗拒，等付鱼掖完被角就要转身离开时，出声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小丧尸湿漉漉的杏眼盯着她，道：“我刚才其实没有进去。”
付鱼又一次被她的直白惊到，咳了两三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着问：“是、是想再试一回吗？那、那去沙发上可以吗？”
她没有能够瞬间烘干床单的异能，就这么再来一回的话，今晚孟迟羡也就别想在床上睡了。
“再来一百次也没用，还是得你来才行，我自己来，嗯……不太行。”
嘴硬的孟迟羡，愣是将“不敢”一词，替换成自认为比较有面子的“不太行”。
付鱼并未在这方面深究，闻言提醒道：“可是我来的话，刚才我们不是试过了吗？”
“你笨呀，那肯定是不用指套来啊。”
孟迟羡跃跃欲试道：“明天我们想办法测试一下我的体/液到底有没有毒，要是有的话，那就算了，没有的话，明晚就可以由你来了！”
付鱼好心地再次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你一开始说，只收留我一晚的。”
孟迟羡表情一滞，随即任性道。
“现在已经过零点了，今天的我不是昨天的我了，新的我决定，再多收留你一晚，你别多想，最多再收留你一晚，绝不会再收留你第三晚！记住了吗！”
第154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8
孟迟羡用的是感叹句并非疑问句, 由此表达的态度很明确——
她要听到的，只有一个回答。
付鱼如她所愿地应了声好。
孟迟羡从她这片唇中得到满意的字眼，小嘴一翘, 娇声道：“那就这样，晚安, 啊对了，你不会赖床的吧？”
“不会的, 那晚安。”
//
主动问对方会不会赖床的家伙, 最后, 自己反倒成了赖床的那个。
次日。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室内地面上, 绘制出一大片暖黄色的亮块。
睁眼瞧见这一幕的孟迟羡, 脑子里第一个反应便是, 自己竟起晚了。
她成为丧尸以来，因为生活太无趣, 每天醒得都贼早。
这么规律的起床时间，要是放在农村里, 估计都可以和打鸣叫醒农民的公鸡争夺岗位了。
“你醒了？”
孟迟羡揉着眼睛看向对方，迷糊的声音听着有点软：“我平时不会赖床的, 肯定是昨天折腾太晚了, 今天才会起迟，你可不许怪我。”
付鱼温和的面孔映出一丝困惑：“我为什么要怪你？”
“不怪我就行, 这个也不重要了，跳过跳过, 我身为丧尸，不需要进食, 你不行吧？”她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电池式挂钟，“都快吃午饭的点了，你醒得应该挺早的吧，吃过早饭了吗？”
“嗯，吃了。”
孟迟羡掀开被子下床：“我这冰箱纯粹是个摆设，你自己跑去外面找的东西吗？这周围好像没什么丧尸，我搬来这里一个月左右了，除了昨天那只，就没碰见过其它丧尸伙伴。”
说完，便瞧见原本看着自己的付鱼，突然扭过了头。
那对容易因为害羞而变粉的软耳，此刻已变了色。
孟迟羡因她奇怪的反应而感到困惑，垂眸往自己身上一看，霎时了然。
本欲直接去卫生间洗漱的脚步，改为走向衣柜。
同时口中不忘调笑：“昨晚又揉又吃的，也不见你耳朵有多红，现在都没让你直接看，怎么还害羞上了？你这人真有意思，床上床下竟还有两副面孔呢。”
在此之前，付鱼就已数次领略过孟迟羡讲话究竟有多糙、有多直白。
本以为自己能适应了，结果现在乍然听她砸下一记闷/雷，被震撼到的付鱼，还是不受控制地又被口水呛住。
熟练地咳了几声，恢复过来时，孟迟羡已从柜中取出几件内衣，笑着展示给她看。
“我月初采购时没拿太多，只挑了这三件和昨晚换下来的那件，这三件里面，你喜欢哪件？”
付鱼红着耳，眼神躲闪地赧声问：“谢、谢谢，我自己的已经干了，不用借你的。”
孟迟羡弯唇：“谁说是借你了，我自己穿，这几件我都挺喜欢的，晚上可能要你替我脱，所以今天就让你选一回，你喜欢哪件？青色、白色、还是这件黑色的？”
每念一种款式的颜色，手指便会跟着在匹配的内衣上停留一瞬。
无意将她的小动作捕捉得一清二楚的付鱼，只恨自己的想象力在这一刻这般强大。
看着孟迟羡这样点着内衣，她脑中跟着浮现出的不是其它，而是这些内衣在自己的幻想下，托着那两片雪色的涩情画面。
付鱼不敢再往更深处细想，在孟迟羡看不见的口腔里，利用牙齿狠狠咬了口自己的舌，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耳朵几乎红得都快滴出血，声音也跟着打起颤：“我、我都行，不然、不然，不然还是你选吧。”
孟迟羡没有读心术和透视能力。
只能通过付鱼的反应判断出她是在害羞，至于她脑子里真正幻想过什么，倒是不清楚。
她简直爱极了对方这副床上与床下的反差模样。
饶有兴致地舔了下久未进水而变得有些干燥的唇，一边惋惜着现在不能同对方接吻，一边随手丢回两件，勾着被选中的这件黑色的，一步步走向不敢直视自己的人。
到了付鱼面前，抬起其中一只手，替她遮住无处落足的双眼。
清楚她会问，在她开口前，主动先说了。
“要你替我穿，知道你看着会害羞，便自作主张地先帮你把眼睛蒙上了，还是，不需要这样？”
说着，便要将手抽回。
冰凉的手掌与这双微微发热的长眸分离的刹那，一双温热的手，猛地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它们又压了回去。
被光明正大调戏着的付鱼，如她所料地给了回应。
“蒙、蒙上吧，谢、谢谢。”
孟迟羡听她还向自己道谢，心头不禁升起一点小小的歉疚。
这点微不足道的歉疚感，在余光瞥见对方这双可爱的红耳朵时，瞬间消散。
就当她是个坏丧尸吧！
比起这些令她愉悦的反应，愧疚感什么的，还是统统再见吧！
“那你还不把手松开，不打算替我穿了吗？”
修长的双手登时抖了下，紧接着，便在孟迟羡直勾勾的注视中，松开了孟迟羡的手背。
原本自己一两分钟就能穿好的内衣，愣是在付鱼的帮助下，费了将近十分钟才解决。
哆嗦着替孟迟羡扣完最后一颗小排扣，付鱼正要将手收回。
面对面坐在她膝盖上、好让她更好操作的孟迟羡，却突然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她娇声埋怨对方的木讷：“你给你自己穿也这么随便吗？后面扣完了，前面不知道推一下？”
推一下？
推、什么？
终于明白过来该推什么的付鱼，脑中轰的一声，恍似炸开了一簇烟花。
她颤不成声：“这、这这这，个，也、也也、也要我来吗？”
“哼，不然呢？帮人帮到底，穿也该穿到底，唔，都怪你磨磨蹭蹭地不弄好，挤得我好不舒服，快点帮我弄好。”
娇软的语气，听着更像是在撒娇。
本就拿她没办法的付鱼，闻言，几乎是视死如归地将手往前伸。
触碰上的刹那，孟迟羡身子一软，整个人便主动埋进她怀里。
脸颊紧贴着付鱼过分滚烫的胸膛，樱桃般粉嫩的小口，微微喘起令人面红耳赤的气。
口中吐出的热气，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付鱼身前，叫她的呼吸频率，也瞬间乱了。
“唔……你手好烫……嗯呼……”
付鱼恨不得能有一种可以屏蔽自己所有感官的异能，这样她就能心如止水地完成最后这项任务，而不用受对方影响。
可她并没有觉醒这种异能，只能逼着自己忽视对方媚入骨髓的娇/喘/声，强压下想要如同昨夜那般放肆的冲动，以一副正经之姿，尽可能迅速地完成这份额外的工作。
双手回归原位的刹那，意识到某种变化的孟迟羡，猛地站起身。
迷离含情的双眼，有些恍惚地看向付鱼刚被自己坐过的大腿处。
见那上头干净如常，才松出一口气。
付鱼还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见她神色匆忙，关心了句：“怎么了？”
孟迟羡媚眼扫她一眼，娇声道：“我连睡裤都没穿，差点就要滴到你身上了，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完蛋了。”
付鱼那对逐渐褪色的耳朵，因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而再次染上色。
她心有悸悸，下意识问：“这、这个，应、应该不用我替你穿了吧？”
孟迟羡难得好心地放过她，撒娇道：“可以我自己穿，但我不想自己洗。”
付鱼可谓是松口气：“好，我来洗。”
浴室的盥洗池里，水流声哗哗作响。
已经换上衣服的孟迟羡，跟着站在正准备替自己亲手揉搓睡裙和内裤的付鱼身边。
她看着被弄湿的那块小布料，倒是一点也不脸红，大大方方地问：“我感觉这东西的颜色和我在小视频里看见的一样欸，这是不是能够说明，我的体/液不会有毒？”
付鱼这时候倒是淡定，严谨道：“究竟有没有毒，还是得试验过才知道。”
“这倒也是，毕竟这可关系到你会不会死。”孟迟羡赞同地点点头。
但她马上又坚持自己的最初想法：“不过我觉得还是可以直接分辨出来，就像食物一样嘛，变质的和没变质的，就算看不出来，闻也能闻得出来呀。”
她回忆了下：“我在刚成为丧尸的时候，有看过其它丧尸同伴咬人，也看到过其它丧尸同伴被你们这些异能者用异能杀死过，从它们身上流出来的丧尸体/液，像鼻涕一样，黏糊糊的，还又绿又黄的，很恶心。”
一想起那些从丧尸同伴伤口处渗出的肮脏体/液，孟迟羡整张脸都因嫌弃而皱成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嗅觉比人类的强，我看他们好像都没闻到过味道，但我自己闻得一清二楚，很臭，而且是很复杂的、用语言无法形容的臭。”
正因如此，她才决定远离那些丧尸同伴。
毕竟在人类中，也有一些厉害的异能者。
他们需要通过收集丧尸晶核，来升级自己的异能等级。
因而他们会主动寻找并杀死丧尸，好掠夺它们的晶核。
被杀死的丧尸，身体需要经过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会被土地吸收溶解。
从它们身体里流出的体/液，虽然很快就会干掉，但残留的味道，要经过这么长时间才会散去。
孟迟羡可不想每天都在这种难闻的味道中度过，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付鱼安静地听她描述，尽管心知她此前是怎么度日的，但还是略带心疼地问了句：“之前的你，应该过得很艰难吧？”
对孟迟羡来说，变成丧尸之后的日子，远没有被背叛的那一刻来得痛苦。
好在一切恩怨已消，她也就不打算再多谈论。
只是说：“还好，没你想象的难，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
“抱歉。”
她噗嗤一乐：“这又什么好道歉的，比起这些，我倒有个问题应该问你，也和我刚才说的话有关。”
以为是什么严肃的问题，付鱼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认真道：“嗯，你想问什么？”
孟迟羡：“昨晚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吧？那些水是什么颜色的？气味呢？我什么也没闻见，你应该闻到了吧？”
第155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9
付鱼又被口水呛到。
手中下意识攥紧东西的同时, 喉咙里发出熟悉的轻咳声。
孟迟羡还算好心地伸手，替她抚了抚后背。
随着动作而说出的话，听着却少了几分“人情味”。
“害羞归害羞, 等你咳完，还是得告诉我答案哦。”
快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过去的付鱼：“……”
很快, 咳嗽声便停了。
被孟迟羡狠狠拿捏的付鱼，庆幸自己这会儿手里有活可干。
这样一来, 也就无需再看着对方回话。
她埋头, 垂落的视线定在盆里这条睡裙上, 一边僵硬地继续揉搓，一边赧声道：“就、就是普通的水色。”
一张和那夜间娇花同样粉嫩的薄唇，忽的凑了过来。
贴着付鱼不知何时又染上绯色的右耳, 吐气如兰：“那气味呢？”
头顶的光线洒下, 照在付鱼鸦羽般微颤的长睫上, 落下一片微微晃动的黑影。
心内的不平静，透过这点动静, 展露得一清二楚。
她说。
“很、很香。”
孟迟羡满意地勾唇：“那就说明，我和那些普通丧尸并不一样了, 它们的体/液都是臭的，我如果也会让你异化, 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体/液, 肯定也都会是臭的。”
付鱼还想再挣扎一番，想将刚才说过的理由, 再搬出来一回。
来不及开口，先被孟迟羡越发凑近的动作打断。
原本虚贴着耳朵的唇, 这会儿已来至付鱼面前。
两唇之间，仅隔着约莫一拳左右的距离。
付鱼的视线控制不住地往这双唇上看, 见它一张一合，似是在邀请、又像在勾引。
“既然现在证明我的体/液没毒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接吻了？”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瞧着对方逐渐靠近，终是放弃挣扎地闭上了眼。
触上唇瓣的温度，一如想象过的冰凉。
付鱼倏地睁开眼，对视上孟迟羡促狭的笑。
“呵呵逗你的，究竟有没有毒，还是得和你说的一样，试验过才知道，不过，你接吻还要闭眼呐？”
孟迟羡最后这话，并无其它意思。
却不知，被付鱼误会成了什么。
才把手抽回，刚被指腹压过的温唇，突的往前，实打实地吻在了她自己的脸颊上。
付鱼解释：“如果这样便算吻的话，昨晚的，是我的初吻。”
孟迟羡怔了一瞬。
含笑的眼眸撞入她认真的眼，心脏处随之猛然一颤。
她眨了下眼，压下这阵陌生的异感。
付鱼已收回唇瓣，埋头继续揉搓那件泡了许久水的睡裙。
孟迟羡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碰了下自己被吻过的脸颊。
//
客厅的沙发。
一左一右相贴坐着一人一丧尸。
付鱼脊背挺直如松，坐姿端正。
孟迟羡则截然不同。
双腿弯曲，下巴压着自己的膝盖，双手抓着身旁人的一只手，一边把玩着，一边苦恼道：“那你说，该怎么试验我的体/液究竟有没有毒呢，肯定得咬活的东西来判断吧？咬动物的话，还是怕有万一，所以归根结底，我还是得去咬人嘛。”
原剧情里的孟迟羡，从头到尾都没咬过人。
她身为反派，在和男主对抗时，都不需要自己动嘴，直接操纵其它普通丧尸就行。
因而有关孟迟羡的体/液是否有毒这件事，付鱼也没法直接给出答案。
不然的话……昨晚她就可以摘掉指套了。
孟迟羡戳弄着付鱼温热的掌心：“咬人什么的，我其实也不是很抗拒，毕竟我现在是丧尸，丧尸咬人，本质上来看，就是我应该做的，但我又有人类思想，好端端的，咬死一个没什么问题的无辜——啊！有了！”
她一把攥住付鱼的手，杏眼亮得出奇。
“咬纯粹的好人不行，那我咬不怎么纯粹的人就好了呀，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尤其是在生死攸关时刻，究竟是人是鬼，一测便知。”
付鱼听她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暗自放下心，问：“你这是想，钓鱼执法？”
孟迟羡：“bingo！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对我来说，队友的背叛，有时候要比敌人的伤害更令人痛恨，所以，我们去抓个这样的人来做实验吧，如何？”
付鱼顺从道：“好。”
谁知孟迟羡自己又先将这个主意驳回了：“不行不行，这样也会有意外，万一我的体/液没毒，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付鱼温声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异能者？”
“欸！对哦，那人如果被我异化成新型丧尸，那就再由你出马，利用异能把他给杀了，这样就没问题了。”
孟迟羡自身拥有无限复活能力，倒是不知道被自己异化的丧尸是否也有。
她想了想以前看过的末世题材的相关作品，里头高等级丧尸异化人类时，人类只会变成最低等级的丧尸，并不会拥有高等级丧尸的能力。
这样一想，也就没去多考虑有关复活的问题。
反而是问付鱼：“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做残忍吗？”
付鱼把她说过的话，还给了她：“末世时代，人类需要杀死丧尸来取晶核，丧尸咬人的行为，也就不足为奇，更何况你是个不乱咬人的好丧尸，我需要做的，是夸你，而不是谴责。”
孟迟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被她的话哄得小嘴高翘。
她发出小猫被揉肚子时会发出的那种表示舒服的哼唧声：“嘴巴倒是挺甜，我觉得你很有当丧尸的觉悟，不然这样好了，等会儿要是试验出来我的体/液对人类没毒，我干脆也直接把你变成新型丧尸好了。”
付鱼想也没想，便应了句好。
孟迟羡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你这么依着我，是不是对我另有所图？该不会喜欢我吧？”
付鱼态度如常：“你不是说人和丧尸不能做朋友吗，那我们都是丧尸的话，就能做朋友了吧？”
孟迟羡：“……”
她白眼一翻：“你是友情脑吧？真想把你脑袋剖开，看看里头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吐槽完，孟迟羡主动撤回刚才的话。
“算了，还是不能把你变成丧尸，你还是得做人。”
付鱼并不意外她的回答，随口问一句：“为何？”
“你变成丧尸的话，身子肯定也冰凉凉的，这样不舒服，我还是喜欢热热的你。”
付鱼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还能开一回车。
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孟迟羡嘻嘻一笑：“那我们走吧，早点试验完，早点回来～”
//
常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付鱼和孟迟羡在家里讨论计划了那么多，最终被用来试验新型丧尸体/液是否有毒的，却并非一个背叛队友的人。
她俩下到一楼的时候，先在楼道口碰见了那只徘徊于附近的小小丧尸。
它明显是冲着付鱼来的，大老远听到出现的脚步声，就连忙朝着她们跑来。
最后直直停在付鱼面前，仰着脑袋，呆呆地望着这个曾经“奴役”过自己的人类。
“它真不是你朋友？不然我实在不理解，一个没有理智的丧尸，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你。”
小小丧尸双眼浑浊，脸也因为丧尸化而变形，面色泛青，实在不能说好看。
只是它这副模样莫名令人感到眼熟，就像那种在家里孤零零待了一整天，终于盼来主人下班回家的小乖狗。
身为当事人的付鱼，也对这只小小丧尸的态度感到不解。
“我昨天本打算送给你的那块草莓蛋糕，其实就是它给我的，还有你刚才问我吃过早饭没有，也是它拿来的。”
她很早就起了床，见孟迟羡还在睡，就没有叫醒。
独自下楼想觅食，便和现在一样，遇见了这只小小丧尸。
对方既不咬她，也不开口嘶吼。
只是安安静静跟在付鱼身后，就像一只没有牵绳却会自动跟随的丧尸型宠物。
付鱼连小区门都没有走出去，就又唤醒了“付扒皮”的本性。
看懂她无声表演的小小丧尸，离开又回来。
这回给她带来的，是一个袋装面包和一瓶盒装牛奶。
付鱼道完谢，便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她走上六楼时，下意识往地面上瞥了一眼。
小小丧尸又回到了它的休息地——这栋居民楼斜对角处的那根路灯下。
孟迟羡听完，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丧尸就分两种，要么是那种无差别攻击的普通丧尸，要么就是我这个新型丧尸，没想到还有它这样的。”
她这会儿已经和付鱼继续往前走，见这小小丧尸亦步亦趋地跟着付鱼，笑道：“它倒是很黏你，不会以后就打算当你的小跟班了吧，你是不是救过它啊？比如偶像剧那种，从天而降拯救被其它丧尸霸凌的弱小可怜的它？”
“没有，我什么也没帮过它。”
付鱼其实也觉得奇怪。
别说帮助了，她当初可是还“奴役”过这家伙，难不成这家伙是被“奴役”上瘾了吗？
该不会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吧？
孟迟羡突然凑近她，鼻子贴着她的脖子，像小狗找骨头似的，哼哼地嗅了嗅。
付鱼因她突然的动作停下步子，她一停，身后紧跟在她身后的小小丧尸一个不察，脑袋咚的一下便撞上了付鱼的后背。
冰凉的感觉一触即离，再加上怀里的烫手山芋更令付鱼在意，她便没有刻意往回看一眼。
因而也就注意不到，原本神情呆滞的小小丧尸，在额头碰上她的刹那，情不自禁地便想抬手拉住她。
是丧尸抗拒人类的本能压住了它的冲动，不会咬人的小小丧尸，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乖乖地倒退回去，安静得像个没有自我思想的人形木雕。
前方，孟迟羡闻完了，也收回向付鱼倾来的身子。
她看着付鱼，问：“你知道你自己身上有股味道吗？”
付鱼微微的失神状态，陡然因她这句语义不明的话而恢复如初。
她没听出孟迟羡语气里带着嫌弃或厌恶，但这种事被当面指出来，还是难免有些尴尬：“抱歉，我等会儿回来之后，会再洗一次澡的。”
孟迟羡笑了：“我没说是难闻的味道，相反，你身上这股味道很好闻，不过比起好闻，我觉得更应该用舒服来形容。”
“舒服？”
“嗯……”孟迟羡又开始往前走，边走边措辞来形容这股让她有些上瘾的味道。
“怎么说呢，我如果是只狗的话，你身上这股味道对我来说，就很像暖洋洋的午后，我趴在飘窗底下的毛毯上，隔着玻璃窗户，晒着太阳睡午觉时候的感觉，你能理解吗？”
“大概……吧。”
孟迟羡笑了一声，也不继续纠结该如何更精准地形容这股味道。
她侧头，看了眼那只跟在付鱼身后的小小丧尸。
“或许，它也闻到了你身上这股味道，只是它不像我一样会表达，所以才喜欢跟着你，方式虽笨，但也简单有效。”
付鱼也想不出来其它被跟随的理由，便接受了这个有些叫人匪夷所思的理由。
一人两丧尸很快出了小区门。
“我的嗅觉有被强化，可以闻到挺大范围内的人类味道，等我感受一下……这边。”
觉醒异能后的人类，被称为异能者。
异能者听起来很厉害，实际上和普通人类，也就一个区别——前者会比后者多一种可控制的异能。
除非异能者的异能与体能有关，否则大部分的异能者，体能其实和未觉醒前一样。
丧尸虽然没有异能，但它们的体能会得到改善，等级越高，改善的强度越大。
付鱼见她感受完，也尝试着闻了一下。
除了能闻到前方路面上那块腐烂香蕉皮的味道，再无其它。
她温顺地回了个好，跟着孟迟羡的脚步，往她所探寻到人类的方向前进。
走了几步，孟迟羡突然伸手，握住了她。
付鱼只僵了一下，就随了她。
但马上，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被小心翼翼地握住。
扭头一看。
做出同样动作的，是那只原本跟在付鱼身后的小小丧尸。
因为牵了手，它这会儿变成走在了付鱼的右边。
几乎是在付鱼看过来的刹那，它也跟着仰头，呆呆的视线，和付鱼的直直撞上。
诡异的气氛被察觉到这边动静的孟迟羡打破。
她乐得不行：“这只丧尸还挺好玩的，它肯定是看见我拉你了，没想到丧尸里面还有学丧尸精呢。”
说着，圆亮的杏眼从小小丧尸与付鱼相牵的双手，挪到自己同付鱼相握的手上，揶揄道：“这样一看，咱仨倒还挺像一家三口的。”
付鱼瞬间又咳嗽起来。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姐姐，妹妹，还有，更小的妹妹～”
“对了。”孟迟羡话题一转，“它的能力强不强，你知不知道？”
付鱼摇头：“怎么了？”
“我们不是要去钓鱼执法嘛，我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丧尸，就算我自己愿意做诱饵，人类肯定也只会把我当成人，那就没有效果了。”
孟迟羡的面容，就和她的肤色一样。
最开始时，也是糟糕得惨不忍睹的。
随着皮肤颜色的变化，面容也在一点点复原。
直至最后，彻底恢复成人类的模样。
付鱼听懂了：“所以，你是想叫只丧尸来帮忙？”
“对咯，原本还发愁该去哪里找，结果它就主动来找我们了。”
孟迟羡叹气：“我也不知道等会儿碰见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很厉害的，就怕会把这小家伙直接杀了，那不是挺对不起它的嘛？所以我问你它能力强不强，不强的话，我再去找一只厉害的。”
“哦，忘了和你说。”孟迟羡骄傲地挺起胸膛，“别看我只是普普通通一只丧尸，但我好像可以控制那种没有意识的丧尸。”
“不过，这只我不行。”她指了指唯付鱼命是从的小小丧尸。
付鱼早就清楚这点，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夸赞一句：“嗯，你很厉害，是个厉害的好丧尸。”
孟迟羡被她说得飘飘然：“啧啧啧，你嘴巴这么甜，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味道也是甜的。”
付鱼哑然。
“好啦，咱在这也待挺久了，先去找我闻到的那些人吧，如果里头没有背叛队友的人，我们还得去找新的呢，至于丧尸嘛——”
孟迟羡看了眼这只看着没什么能力的小小丧尸：“算了，以防万一，还是我去找只厉害点的普通丧尸吧。”
付鱼温声一笑：“好。”
孟迟羡所闻见的人类味道，就在数公里外的另一栋小区里。
步行前往那座小区的途中，她们幸运地遇到了一只落单的中级丧尸。
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是被盯上。
丧尸共分三种等级。
低级、中级和高级。
相对应的异能者，也是这三种等级。
只不过异能者不叫等级，叫等阶。
低阶、中阶和高阶。
丧尸的等级比异能者高的时候，在非攻击状态下，可自主选择是否隐身。
隐身状态会在它们朝异能者发动攻击的时候消失。
换言之，单独行动的低等阶异能者被高等级的丧尸盯上时，想要逃脱的机会，也就在那惊险的一瞬间。
付鱼被中等丧尸盯上的时候，她本人并未察觉。
和她待在一起的孟迟羡和小小丧尸，都属于丧尸，原本是能够闻见同类气息的。
偏偏付鱼身上的那股味道，将丧尸气息盖过了，再加上孟迟羡没有刻意去感受，也就没有发现这只搞偷袭的丧尸。
直到它来到付鱼背后，作势要咬人时，隐身形态才消失。
它咬下来的速度非常快，若不是它嘴里的味道实在难闻，付鱼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它。
千钧一发之际，付鱼一把松开被握住的两只手。
上半身往前倾倒的同时，右脚往后伸，毫不犹豫地往上一踹。
咔嚓。
被踹到的丧尸下巴，发出一阵叫人牙齿一酸的骨骼作响声。
付鱼转过身，唤来风团化作拳头，照着丧尸脑袋直接用力一锤。
被砸得眼冒金星的丧尸，不甘心地又要咬下来。
熟悉的风刀出现，抵在了它藏放晶核的脆弱处。
上一秒如同老虎般威猛的丧尸，瞬间变得如同猫咪般乖巧。
旁观了这一整幕的孟迟羡，忍不住鼓起掌：“我没看错的话，这好像是只中级丧尸欸，你这么轻松就能拿捏它，该不会已经是高等阶的异能者了吧？”
付鱼坦白：“不是，我是初阶异能者。”
孟迟羡惊讶地瞪圆眼：“哈？你没开玩笑吧，哪个初阶异能者能像你这样逆等级秒控丧尸，你该不会自己已经升级了却不知道吧？”
付鱼当着她的面，将圆领短袖的领口往下拽了些，露出那段雪白/精致的锁骨后，用手在锁骨上从左至右地抹过一遍。
抹完，一颗璀璨的金黄色星星便出现在了锁骨的凹处。
孟迟羡默默移开了目光：“好吧，那看来你可能和我一样，也是异能者中的异类，把衣服拉起来吧。”
付鱼收完领子，跟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眼前这只暂时被自己控制住的中级丧尸。
它被踹得错位的下巴，已经恢复。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它还是很丑。
比起付鱼之前在树底下遇见的那只没什么味道的低级丧尸，这只丧尸的味道要浓郁一些。
气味是从它合不拢的口中传出来的。
付鱼和它隔了一臂左右的距离，闻得一清二楚。
她顿时嫌弃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孟迟羡的嗅觉比付鱼的灵敏，付鱼只是嫌弃，她几乎是快吐出来。
连句话都顾不上说，直接捂着鼻子，转身扑进付鱼怀里。
属于付鱼的清香，冲淡了鼻间充斥着的那股恶臭味。
孟迟羡连忙多嗅了几口，才算止住那股想要干呕的欲望。
付鱼现在完全动弹不得。
不只是因为怀里多了只丧尸，还因为身后，也贴了只有样学样的丧尸。
——同样讨厌这股味道的小小丧尸，在孟迟羡扑进付鱼怀里时，就跟着把头埋进了付鱼的后背。
付鱼没有推开这俩只丧尸，只是默默叹口气。
孟迟羡埋着没动，声音受到挤压，听着有点闷：“这丧尸生前的生活习惯也太差了，怎么可以臭成这样？要不是周围实在没有其它丧尸了，我肯定要踢走它，实在太污染环境了。”
付鱼顺言问：“那我们现在继续走吗？”
孟迟羡：“走走走，早做完试验早把这臭家伙送走。”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孟迟羡双手不松反紧，娇软的声音，与撒娇无异。
“它好臭，你好香，离开你我会死的！不然，你抱着我去好了？”
第156章 遭友背叛的小丧尸10
道路的主干道上, 出现了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是由一个人类和三只丧尸组成的奇葩结合体。
唯一的人类走在前头。
她的怀里，正搂抱着一个长发如墨的新型丧尸。
丧尸的脑袋一整个埋在人类怀中，没有用发带扎起的长发, 顺着头发生长的趋势，自然垂落。
浓密的发丝只遮挡住丧尸的脸, 没能掩盖住她那双修长雪白的手。
细瘦的手臂穿过人类腰侧，以一种考拉抱树的姿态, 紧紧缠抱住了对方。
而她的手掌之下, 还有一只丧尸。
比起被人类抱在怀里的这只, 只是紧贴着人类行走的这只丧尸，瞧着更像是只真正的丧尸。
它的肤色如同青铜鼎一般，青得发暗。
脑袋紧压着人类的后背, 只有漏出来的一点脸颊缝隙, 能看得出来它的面容, 肯定也是同样的青色。
青皮丧尸和人类的贴合状态，有点像所谓的连体婴, 已经到了堪称密不可分的程度。
而在她们后头，还跟着一只丧尸。
虽离人类有一米远, 但从它的前进方向来看，它明显也是跟着这个人类女生的。
倘若有其他异能者看见这一幕, 估计要被惊掉下巴。
一路走来, 付鱼的气息平稳得始终如一。
一直安分窝在她怀里的孟迟羡，突然说了话。
“我知道人异化成丧尸以后, 体能会比它做人时好很多，没想到人类觉醒异能后, 体能也会被强化，我之前还以为你体能比我差很多呢。”
付鱼知道她误会了什么, 当即解释：“我不是体能异能者，体能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孟迟羡抬头，想看一眼她的脸色如何。
紧压着付鱼的鼻子一接触到空气，瞬间被迫吸入那股萦绕不散的臭丧尸味。
她怂不拉几得立马贴回去，等那股讨厌的味道被清香替代，才继续开口。
“这么远的路，你怎么一声也没喘过，还是说，你体能本来就这么好的？”
付鱼眸光一闪，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嗯”了句。
孟迟羡听她承认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快到了吗？”
她们动身之前，付鱼就把自己脑子里有个无形导航的事告诉了她。
孟迟羡态度如常，只是把这当成是特殊的异能赠礼。
比起收礼的当事人，孟迟羡这只丧尸，反倒更感谢老天给付鱼的这份礼物。
因为有它在，她就不用时不时抬起头，刻意去闻那股人类味道具体在哪里了。
孟迟羡问的时候，付鱼恰好看见了不远处的小区大门，
“嗯，我看见小区了。”
这栋小区分为两大片。
东区为高楼层区，西区则是独栋别墅区。
她们要找的人，就暂时住在其中一间别墅内。
数分钟后，一人三丧尸成功抵达目的地。
固定在别墅外墙上的铁门，已被之前入侵过的丧尸们暴力破坏。
护栏被掰弯，变成可供一名丧尸直接穿过的扭曲模样。
付鱼和孟迟羡透过这道铁门往里看。
先是瞧见一片被踩坏的玫瑰丛，再往里去一些，便是别墅的正门。
别墅正门被拥有金属异能的异能者刻意加固过。
门上有几处杂乱无章的凹陷点。
很明显，是入侵失败的丧尸们留下的。
孟迟羡能感受到这上头未散的丧尸气息。
她迅速嗅了一下，捕捉到想要的气息后，连忙用手上这条另类手帕捂住自己再次受创的鼻。
“来砸门的，都是些低级丧尸。”
难闻的味道被手帕的清香盖住，孟迟羡也有了思考能力。
她盯着这些凹痕看了一会儿，下了定论：“加固这道金属门的肯定是个中阶异能者，如果是低阶异能者的话，低级丧尸砸几拳下去，这门肯定已经烂了。”
说着，扭头看了眼后方被风刀暂时控制住的中级丧尸：“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几个中阶异能者，要是数量太多，我们就这一只中级丧尸，根本威胁不到他们，也就没法试验了。”
付鱼想了个挺合适的办法：“既然里头都是人，那我要加入他们的话，应该不会被拒绝，你和它俩就先留在这里，我了解完里头有几个中阶的，就出来找你们。”
“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这样吧。”
孟迟羡又看向付鱼边上这只学丧尸精。
自己刚才从付鱼身上跳下来的时候，它也跟着放开了手。
自己忍受不了中级丧尸的臭味，就把付鱼短袖最底下的一圈给完整撕了下来。
撕下来后暂时没动，而是观察这学丧尸精会怎么做。
结果如她所料，这家伙也要伸手去撕。
最后，沾有付鱼味道的这条短袖下摆，被一分为二。
她和这好笑的学丧尸精一人一半，拿来充当驱味神器。
“你进去倒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家伙，它又不听我的，你去敲门的话，它肯定也要跟着你吧？”
付鱼无奈，只好又在小小丧尸面前，进行了一场无声表演。
小小丧尸不会说话，会说话的新型丧尸做了它的发声代表。
“虽然我看不懂你在表演什么，就冲你这辛苦劲，还是该给你比一个大大的赞，可惜我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不然肯定要给你打赏一番。”
付鱼还从没在有意识的生物面前表演过，被孟迟羡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小小丧尸身上。
说实话，她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利用表演来诠释自己的想法。
正担心小小丧尸要是不理解该怎么办时，呆呆的丧尸有了动作。
她僵硬地抬起脚，从付鱼身前绕过，最后停在孟迟羡身边。
付鱼和它没法交流，却无端地也能看懂它的意思——从现在开始，它会乖乖在这里等着的。
孟迟羡精准地吐槽了句：“你才是所谓的丧尸王吧，你有如此魅力，以后凭借这点，统一丧尸称霸末世，岂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付鱼无奈：“那你看一下它俩，我就先进去了。”
“行，你注意安全。”
孟迟羡觉得这四个字有点干巴，又加上一些：“虽然你可以逆等级对付高等级的丧尸，但还不知道能不能逆等级对付高等阶的异能者，要是发现情况不对，你就赶紧找机会逃出来，千万别逞强，知道吗？”
付鱼温声：“好。”
她正要穿过铁门，突然被孟迟羡叫住。
被异能加固过得金属门，可以挡住里头绝大部分声音。
所以孟迟羡此刻能听见的，只有门锁被拧开的动静。
刚说完自己听到了什么，别墅的金属门开了。
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外的付鱼，手疾眼快地拽着两只丧尸往墙后一躲，幸运地赶在被发现之前，躲过里面人的视线。
别墅正门前。
身形壮硕的男人，一脸不郁地看着眼前被自己推出来的两人。
“宋婵，同样是队友，你们怎么这么自私，就不会学学当初的程英她们？你俩在队伍里蹭吃蹭喝这么久，一点活都不干，盛队人好，念在昔日情谊上，不赶你们，结果你们居然恩将仇报，算了，其它难听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带着你妹走吧。”
被唤作宋婵的女生，比男人矮上许多。
和他对视，也得被迫仰着头看他。
她虽瘦小，周身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弱，
闻言，嘲讽地呸了一句：“放你爹的狗屁，当初要不是有我们几个女生包里装着食物救济你们，你们这群烂东西早就投胎成猪了，还有，什么叫蹭吃蹭喝，要不是你们非不让我们一起出去，我们需要整天看着你们的脸色分食物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们偷偷藏东西，一群狼心狗肺的恶心家伙。”
她说着，想起男人刚才提到的旧友名字，更是气得不行。
“我说怎么队伍里就只剩下我和小卷两个女性了，敢情她们也是被你们赶跑的，你们真贱呐，当初需要我们物资的时候是一副嘴脸，现在有异能了，不需要我们了，又一个个把我们给踢了，要不是小卷没有异能，我也早就不在你们这烂地方待了！”
男人被她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地就要抬手打她。
一阵水流哗啦一下从他头顶浇下，当场便将他淋成了只落汤鸡。
宋婵冷眼看他：“这次是警告，再敢抬一次手，我直接把你手给拧断。”
还没能觉醒异能的男人斗不过她，阴狠地剜她一眼，愤愤甩上了门。
宋婵怒火攻心，实在遏制不住，当即抬脚，猛地踹了下这道沉重的金属门。
“爸了个根的！一群迟早下地狱的狗东西，老天要是有眼，最好今晚就派一堆高级丧尸来，把你们通通咬咬死！”
正所谓脏话留在心里，心不干净，将它骂出口，心也就干净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用这么脏的文字来骂人的宋婵，越骂越来劲，正想叉着腰再问候一下里头人的祖宗十八代。
一阵细若蚊蝇的声音，唤醒了她的理智。
“姐……我好热啊……”
宋婵哪儿还顾得上其它，连忙回去扶住全身都在发烫的少女。
温柔哄人的模样，和刚才骂人时的暴躁一面，判若两人。
“小卷乖，再忍一忍，姐姐现在就带你去找个地方暂时住下来。”
她开始搀扶着对方往外走。
比宋婵要高一些的少女，虚弱地将脑袋抵在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