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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看穿你的心 钟昱 17742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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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两日后,白祖父也发现了族谱上的动作,更是气得不行。他认为白老大不堪造就,也真的就不在意了。倒是白祖母有些后悔了,但是此时此刻,后悔也无用了。

而带着自家夫人去岳父岳母家住了两个月的白老二回来,整个人都傻眼了。他的父母竟然这么狠,对自家儿媳妇和孙女下毒手?他大哥就这么跑了,彻底不要他们了?

一时间,他很是不能适应,但是等到反应过来以后,马上带着妻儿去了外头住。他觉得他的父母这么狠心,万一他或者夫人做了什么不合他们心意的事情,会不会也要对夫人或者锦堂下手?哪怕白老二知道这只是猜测,但他也是真的害怕了。

他们连口口声声说是视如生命的大哥都可以放弃,他这个二儿子未必不能放弃。

本来他和大哥就是要分家的,只是大哥不介意,根本不提及此事。但尽管不提及,白老二还是买了另一个宅子,等着将来分家了好住过去。当时他觉得那可能是二三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却没有想到这宅子这么快派上用场了。

于是,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第66章认亲进行时3

“后来,我们就彻底失去了伯父一家人的消息。”想到过去的事情,白锦堂叹了一声,“不知伯父是担心父亲也和祖父母一样,还是不想暴露行踪,干脆就不联系了,总之,我们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只言片语。”

若不是白玉堂问起的话,白锦堂甚至已经要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当年的事情也被埋藏了十几年了。若不是白锦堂对此事一如既往的震撼,可能也不会想起。

“祖父和祖母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白玉堂气恼不已,“他们连自家的孩子都能够下手,当真是心狠手辣。若不是伯父伯母日夜守着孩子的话,说不定他们已经得手了。”

白祖父和白祖母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气恼,在白老大离开后,他们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后来卧床不起。白老二因为他们生病了而搬回了白家住,却并不允许白二夫人和白锦堂、白玉堂他们回去。

除了白日里让他们去“尽尽孝心”,根本就不允许他们留在白家。因为白老二担心白祖父和白祖母会在临死之时又脑子发昏,想要对自己的妻儿不利。尽管白老二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想象,但是他只要想想有这个可能,就无法接受,是以他根本不允许他们三个住在白家,就算是去,也最多不过一个时辰。

也不知道白祖父和白祖母是被气的,还是羞愧的,他们后来连白老二都不想见到了。渐渐地,他们病情更重了,倒是在白锦堂年少就考中举人之后好了不少。

只是白锦堂又决定去经商,他们气恼得想要将白锦堂的腿给打断,不过硬是被作天作地的白老二给拦住了。白祖父和白祖母彻底意识到,他们的两个儿子都和他们离心了,就此,他们再没有了什么活力。

再一段时间,他们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白玉堂因为白老二不允许他去白家的缘故,他和白祖父白祖母并没有什么感情,再者他向来嫉恶如仇,听到他们所做的事情,指责之语自然能说得出口。

倒是白锦堂,六岁之前,他一直都是白祖父和白祖母的掌上宝,对他们的感情不浅。只是后来伯父的事情让他彻底明白,其实他们对于他这个孙儿的疼爱之中夹杂了太多的掌控。

就像他想要经商,他立刻就从祖父母的骄傲变成了白家的逆子,他们看着他的眼神是恨不能他去死的。那个时候,白锦堂也是彻底心冷了。他知道,他们的疼爱有条件,只要超出这个条件,这份疼爱就会变成恨。

但疼爱就是疼爱,少时的时光没有从白锦堂的心中抹去。是以,他心里知道他们做的不对,嘴上却不好说些什么。

白玉堂又说道:“哥,难道爹没有找过大伯吗?”

“自然是找过的。”白锦堂说道,“只是没有用。伯父比爹聪慧许多,他想要躲,爹根本就找不到。”

白玉堂说道:“可能伯父是真的怕了。白毓可是说过的,她的父母对她视若珍宝,取名白毓,取字无暇。她不是他们的污点,她是他们掌上的无暇美玉,是挚爱的珍珠宝贝。”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白玉堂心中只感叹白毓的父母对她的用心。但是在知道往事之后,却多了几分感慨。虽然大多数父母都是疼爱自家孩儿的,但很多时候这份疼爱是有条件的。

聪慧的,孝顺的,漂亮的,有出息的,这种孩子最受疼爱。像小时候的白毓那般,被诊断出是个痴傻的,有些时候都会被丢掉,有些时候只是随意活着罢了。

尽管白玉堂刚才冲口而出说自家祖父母狠心,但其实他这些年来行走江湖,见过不少狠心的父母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孩子。他只是不由得感慨,幸好伯父伯母不是那种人,否则就没有今日的白毓了。

“无瑕美玉吗?”白锦堂突然回想到了自己六岁的时候,曾经问过伯父,问他妹妹叫什么名字,他当时但笑不语。后来他们的踪迹再也寻找不到,他以为两家就此失去了联系了,没有想到在十几年后还能够再相见,实在是上苍恩赐啊。

“妹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她。”白锦堂回过神来以后,伸手抓着白玉堂的手,“我要去见她,我还要去拜见伯父伯母他们。”

当年他是白家唯一的孩子,受尽了宠爱,伯父伯母对他的疼爱不亚于自家爹娘。他这些年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他们,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们的下落,怎么还能够坐得住呢?

听到这句话,白玉堂面露难色。

白锦堂微微皱眉,“是不是伯父他们不愿意见我们?也是,我们一家虽然没有和祖父母一般,却也可能是他们的心结。无妨无妨,我先派人送帖子问问,若是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去碍眼,只要知道他们无恙就是了。”

白玉堂轻叹了一声,“哥,伯父伯母早就过世了,白毓是自己一人来的汴京。”他将自己听到的告诉了白锦堂。

“怎么会?”白锦堂大受打击,“原来伯父伯母就在江宁府,可是我竟然不知,也未曾……”他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十几年前,他失去了伯父一家子的消息。十几年后,他再次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本以为是一家子团圆,却未曾想到是阴阳相隔。一时间,白锦堂不由得落下泪来。

白玉堂见怪不怪,从身上拿了帕子给他哥擦眼泪。他哥从小就是个至情至性的性子,情绪激动之时就会落泪,他都习惯带上帕子了。“哥,至少我们还有个妹妹。”

“是,是,至少妹妹还活着。”白锦堂连连点头,“至少还有一个人活着。”

白玉堂点头道:“没错,我们至少还有个妹妹。”若是伯父一家真就一个人都没有了,那才是大大的遗憾呐。

“不对。”白锦堂猛地摇头,“玉堂,无瑕不是你的妹妹。”虽然还未见到白毓,虽然还未和她相认,但是白锦堂的心中已经对她有了亲近之意,都喊上无暇了。

寻常人家不会那么早给孩子取字的,就像白玉堂,他尚未弱冠,就未曾有字。白锦堂心里有些泛疼,伯父伯母肯定临死之前放心不下,这才给她取了字的。

唉,原本他们该是多么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啊。

“为何不是我妹妹?”白玉堂又是不解又是不服,“白毓她是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

白锦堂说道:“无瑕出生之时,你尚未出生。她比你大,你要喊一声阿姊的。”

白玉堂:“!!!”

这一句话于白玉堂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日思夜想就是想要一个妹妹,也觉得白毓是他妹妹,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对妹妹好。结果,她竟然是阿姊,不是妹妹?

“我不,我就要妹妹,我不要阿姊!”白玉堂拒绝承认这个事实。只要他不承认,那就不存在;只要他不承认,那就是妹妹不是阿姊。

白锦堂无奈地看着白玉堂,“姐弟名分在出生之时就定下了,如何能改?”

“反正我肯定是她的哥哥!”对于这一点,白玉堂十分坚持,坚决不愿意改。

白锦堂无奈极了,“罢了罢了,此事暂且不谈。”反正既定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他承认不承认,都是如此的,“玉堂,你现在带我去见无暇,我想见她。”

白玉堂顿了顿,“恐怕不行。”

“为何?”

“她未必愿意认我们。”白玉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白毓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她和一般的小娘子不同。也许在她看来,我们并不是她的亲人呢?”

白锦堂登时满脸的失落和难过。他想起自己还曾抱过尚是婴儿的无暇,那个时候她白嫩嫩胖嘟嘟的,可爱极了。尽管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没有回应,但他就是很喜欢这个妹妹。

时隔多年,他们终于有缘再次相见,但是她却不愿意认他了。这样想着,白锦堂又落下泪来。

“我也只是猜测,未必是真的。”白玉堂连忙安慰自己哥哥,“要不我且先去问问她?若是她愿意了,我就来带你去见她。”

白锦堂却是横了白玉堂一眼,“难道我们不是亲兄弟吗?她不愿见我,难道就愿意见你了?”

白玉堂却是挺着胸膛,自豪道:“也许她就是愿意见我呢?”其实他这般自信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能够出入开封府。

“行吧,你且先去问问她。”白锦堂虽然知道白玉堂在胡扯,但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我得趁此机会为无暇准备一个见面礼。”

此时的他有些郁闷,自己此番出门未曾带上什么好东西。目前自己身边的那些动作,若是作为要送给久别重逢的妹妹的见面礼,实在是不够好。还好这里是汴京,只要有钱,自然是买得到好东西的。

见面礼?白玉堂微微挑眉,他倒是忘了这个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有些犯愁。之前为了帮助一家可怜人,再加上自己花费向来不节制,此时已经不够买什么好的见面礼了。

不行,他可不能让大哥专美于前。大哥是白毓的哥哥,他也是哥哥!白玉堂看了白锦堂一眼,而后心里开始打鬼主意。他决定了,等大哥买好了以后,他先拿来一用。

反正他们是兄弟,“借用”一下总是没有问题的。

此时的白毓还不知道即将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她还在改卷子呢。改卷子,苦矣。

第67章认亲进行时4

终于,搞定了。

在感觉自己的眼睛,并且还头疼之后,白毓总算是把卷子给改完了。她长叹了一声,“这老师也不是谁都能当得。”单单是改卷子这一项,就很不容易了。

一旁的展昭见白毓这副逃出生天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拿起另一边上的茶壶,而后给她倒了杯茶,递到了白毓的面前,“喝点茶水吧。”

白毓也不用手接,而是直接凑过去喝了一口茶,“唔,饿了。”

展昭笑着用另一手拍了拍白毓的头顶,“想吃什么?”

“嗯,有糕点吗?”白毓觉着自己现在需要摄入一些糖分,不然她真的要撑不住了。

展昭说道:“我去厨房给你拿。”

“好。”白毓笑着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展昭失笑,“好,我这便去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而后迈步从书房走了出去。

“叩叩叩。”

白毓闭目养神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她睁开双眼,看向并没有关起来的门,“请进。”她还在想着是谁在这时候找她,而后就看见了走进来的白玉堂,“白少侠这是……”

白玉堂从白锦堂那边冲回来,本来是想着一定要让白毓喊他哥的。但是现在自己在她的面前了,却有一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他的嘴几度开合,却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半个字。

白毓不由得站起身来,“不会吧?你出去一趟就被人毒哑了嗓子了?那还来我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找公孙先生,他会解毒!”

要命了要命了,白玉堂居然变成哑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厉害的,竟然能给他下毒,还成功了。要是那个人闯进开封府的话,那就不好了,她得赶紧告诉展昭去。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被人毒哑了嗓子。”原本还在纠结要如何说起当年之事的白玉堂,被白毓这么一嗓子给说得都无奈了,“我就不能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吗?”

“什么?你?”白毓更加不可置信了,眼睛都瞪圆了,喃喃道:“若是你难以启齿,那岂不是说明事态更加严重了。”

白玉堂:“……”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在妹妹(重点)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啊。

“咳咳,”他轻咳了两声,“我其实是想告诉你,我方才去找了我大哥了,问清了一些事情,你的确是和我血缘关系的。你的父亲是我的大伯,所以你是我堂妹,我是你堂哥。来,喊一声听听?”

还是赶紧将要说的事情给说了,免得在白毓口中,这事情就越发得离谱了。

“啊?”白毓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呆,“堂哥?”

“嗯,不错。”白玉堂满意地点点头,“不过直接喊哥就行了。”

白毓神情复杂地看着白玉堂,心想这难道是真的?不会吧?白老爹是白玉堂的大伯,那么他怎么会临死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小傻子的人?这不合理啊。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白玉堂可以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的疑惑。“其实,当年的事情是……”

“从年纪上论,你应当喊主家一声阿姊才是。”这时,周叔从外面走了进来。

白玉堂一听这话就想跳起来,“不对,明明我才是哥哥。”

周叔看着白玉堂这差点跳起来的模样,好似看到了当年的二郎君,还有站在一旁笑看着二郎君闹腾的大郎君,一时之间眼眶不免有些酸。“我们带着主家离开金华的时候,二夫人还没有怀上你呢。”

“所以,你是我弟弟才对。”白毓迅速地抓住了重点,双手叉腰,微微抬了抬下巴,对着白玉堂说道:“快,喊阿姊。”

哇,没有想到到这个世界来一趟,竟然还能够当白玉堂的阿姊,这种感觉简直棒呆!

白玉堂如玉的脸颊上浮起了几分绯红,嘴上却是不肯服输,“哼,明明我也是哥哥的。”

“是哥哥还是弟弟,出生之时就定好了。”白毓笑嘻嘻的,“所以,我就是你的阿姊。不过没有关系,你可以去外面认弟弟,我不介意的。”

白玉堂:“……”

为何从白毓的身上看出来小人得志的感觉?好气,为何当年娘不早一点将自己生下来呢?

要不说他的脑子转得快呢,白玉堂马上说起了别的,“白毓,我哥他也想见你,你愿意见见他吗?”

白毓不由得看向了周叔。虽然说她看起来和白玉堂相处得还行,但却不是没有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的。当年白老爹应该和白玉堂他们家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以至于他临死都不肯找自己的弟弟帮忙。

她可以嘴上说着让白玉堂喊她阿姊,是因为她看出来周叔对白玉堂并不排斥,但是却不敢保证他对白玉堂的家人也不排斥。虽然白毓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孰对孰错,但却已经决定好了要站在周叔这边。

相比起虽然有血缘但是十分陌生的白家人,于她而言,还是周叔更为重要。所以,她选择他。

在场的两人都看出了白毓的意思,毕竟她没有半点掩饰。白玉堂虽然理解但却还是有些酸,周叔却是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主家。”周叔的声音顿了顿,好似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一般,“其实当年的事情和二郎君二夫人无关,大郎君他也未曾对他这个弟弟有过半分不满。”

“那为何不让我回去呢?”白毓不由得问道。在她这意识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就是个小傻子。一个拥有万贯家财的小傻子,那简直就是小儿于闹市抱金。

但即便如此了,白老爹还是没有开口要让她回去,她怎么会不奇怪呢?“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唉。”周叔长长地叹了一声,而后看向了白玉堂,见他不做声,就知道他并不介意他提及当年的事情,便开口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说出来。至于为何没有将白毓托付给白老二,他没有说,就好像当年的白老大也没有说一样。

但是,白毓却是体会到了几分。她懂了,白老爹之所以不将小傻子托付给白老二,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在离家之时,白老大知道他的弟弟还是个好弟弟,但时隔多年,谁知道他是不是依旧呢?

毕竟时光流转,人心易变,有些事情隔得远了,隔得久了,就容易有变数。是以,比起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的白老二,自己一同长大一同离开白家又一同拼搏多年的奶兄弟才更值得相信。

是以,白老大没有把他的孩子托付给自己的弟弟,而是托付给了他的奶兄弟。

这一点不只白毓想到了,白玉堂也想到了。他想反驳他爹不是这种人,但是又想到祖父祖母的事情,便又能够体谅白老大的这点疑心了。

伯父一家三口这些年来过得不容易,他谨慎些也是正常的。

“主家。”周叔看着白毓,眼底的情绪复杂。有感慨,有怨怼,也有释然,“愿不愿意见,你说了算。”

当年的事情,在他的脑中一一浮现,离去的人也一一在他的心中出现。大夫人,他娘,大郎君,一个个都离开了。到最后,就只有他守着完全没有反应的主家,他有一种世间黑暗的感觉。

但是当时的周叔知道自己不能够倒下,他若是倒下了,什么反应都没有的主家会被外面的豺狼虎豹吞吃干净的。于是,他就这么一直撑着。没有想到,希望真的到来了。

主家的魂魄归位,人也清醒了过来。那一刻,周叔有一种世间再度亮了起来的感觉。是以在他的心中,白毓是最重要的存在。只要她愿意,她想做什么都行。

“我?”白毓想了想,看着白玉堂,问道:“那对夫妻怎么样了?”她说的事白祖父和白祖母。

她并不愿意称呼他们为祖父祖母,那样的两个人,她根本就不愿意喊,也根本不承认。若不是他们的话,白娘亲不会身子那般弱,以至于最后缠绵病榻,在痛苦之中离开了人世。若不是他们的话,白老爹不会活在自己是一个不孝子的痛苦之中。

难道就凭着他们的身份,她就要认他们吗?不可能!

白玉堂明白了白毓的意思,说道:“他们早些年就过世了,现在金华白家就只有我爹我娘我哥和我。”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我哥说,自从伯父离开之后,祖父祖母他们就一直身子不好,最后是病歪歪地离开了人世的。”

听到这里,不管是白毓还是周叔,都是眼前一亮。

“好啊。”周叔抚掌而笑。

因为白老大的遗命,周叔根本就不去查探金华白家的任何消息,是以也不知道白祖父和白祖母的境遇。若是知道了,一定能够要像现在这样大笑出声的。

那对老不死的,若不是因为他们,大郎君一家何至于此!尽管周叔知道这些年来的境遇是半点不由人,但他还是不免迁怒到了白祖父白祖母的身上。

他常常想着,若是大郎君他们没有被为难,若是他们一家子都留在金华,会不会夫人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会不会他娘会晚几年离开,会不会大郎君就不会碰到山匪。

是以,在知道那两人死的时候是难受的,周叔再是开心不过了。活该啊,太活该了!

白玉堂当做没有看见周叔的动作,他只是看向白毓,问道:“所以,你要不要见见我哥?他很想见你。”

白毓沉默了一瞬,“我先去上个香。”

第68章认亲进行时5

上香作甚?当然是掷杯筊,问问白老爹和白娘亲是否同意。

虽说白毓相信科学,但是也相信玄学啊。人离开人世之后是不存在了,但是玄学一事不是单单靠科学就能够解释得通的。所以,她认为掷杯筊很有必要。

至于周叔呢,他是一个将白老大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人,自然也同意白毓的做法。

于是,白玉堂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去隔壁房间给白老大夫妻的牌位上香,而后掷杯筊询问他们的意见了。这画面,就算是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白玉堂都有些瞠目结舌。

这不是认亲吗?是怎么变成这般模样的?

“这是在作甚?”拿着糕点回来的展昭也有些茫然,“白玉堂,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一见到展昭,白玉堂立即就回神了,“往后我和白毓之间的关系可是比你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多了。所以,以后她有事情找我就是了。”

他可是白毓的堂哥,相比起展昭这个同僚,他跟她的关系自然是更亲密的。至于展昭,还是一边去吧。

“你说什么?”展昭的手上拿着装着糕点的食盒,他的手捏得有点用力,若不是还记着这是白毓想要的,他恐怕会把食盒的柄给捏碎了。

“你听不懂吗?让我仔细说给你听吧。”白玉堂双手抱胸,得意非常,“白毓是我大伯的女儿,我是她的堂哥。往后你有事情就交代给我,知道了吗?”

虽然白玉堂才刚刚当哥哥,但是他已经开始自诩为白毓的保护者了。其他男子,都要离着他妹妹远一点,哼!

“你是我的堂弟,你要喊我阿姊才对。”从房中跨出来的白毓听到了白毓的这句话,不由得反驳道。

白玉堂当即跳脚,“你别听别人瞎说,我就是你哥。”

白毓当做没听见,反而看向展昭,“展大人,白玉堂他说的是真的,我爹的确是他的伯父。不过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在今日之前,她就只是猜测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关系罢了。

“原来如此。”展昭走到了白毓的面前,将食盒打开,“吃点红豆糕吧。”他知道她最是喜爱红豆糕了,今日知道了这件事情,她的心情定然是十分复杂。吃点甜的,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好。”白毓笑着点头,而后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很好吃。”没有那么甜,而是清甜,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显然,这是厨房那边专门为她做的,亦或者说是展昭早就交代好了的。

否则的话,这红豆糕可没有那么快做好。

时下的人都爱吃糖,自然也爱甜的,糕点自然也是要多多放糖。只有白毓,她不喜欢太甜的糕点,整个开封府里也就只有她会吃这样的糕点。所以,她一尝就知道了。“谢谢你的用心。”

展昭的嘴角上扬,“你喜欢就好。”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整个人挤进了两个人的中间,将他们两人的目光给隔开了,“展昭,你可是个男子,离我妹妹远些,免得叫人误会了。”

展昭却没有搭理白玉堂,而是侧过头,将目光投向白毓。他的眼底带着询问,意思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言明,都由她来决定。

白毓看懂了展昭的意思,不由得笑了。她绕过了白玉堂,而后伸手拉起了展昭的手,“堂弟,忘记告诉你了,展大人是我意中人,我们现在情投意合。”

白玉堂:“!!!”

晴天霹雳!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啊,他怎么敢的。白玉堂用死亡目光死死地盯着展昭,“说,你是怎么骗了我妹妹的?”

“是我骗来的。”白毓扬起的嘴角带着自豪。虽说是展昭先动的心,但是先撩人的那个的确是她。不过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还很自豪。

白玉堂:“……”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至于一旁的周叔,长长地叹了一声。他就说之前这两个人之间不太对,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当年大郎君和夫人相处的时候的模样。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其实展昭也不错,家中小有资产,人品武功更是上佳。而且他除了一些族亲,家中就没有其他人了。如此说来,将来若是他们成婚之后,主家不必嫁去他们展家,而是想要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无人能够说嘴。

一开始周叔还觉得很不满,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展昭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当然,这不代表他看展昭顺眼了,他还是觉得他很碍眼的。只是看在白毓的份上,他决定不表现出来而已。

“周叔。”白毓看向周叔,脸上带着几分赧然,“其实我也是今日才决定的,没有要隐瞒周叔的意思。”在她这里,周叔是亲人,她自然是在意他的看法的。

周叔笑着说道:“主家也长大了,无妨的。”

目前看来,展昭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但若是将来有缘无分的话,他也不觉得可惜。就凭着他们主家的身家,想要多少小郎君陪着都不是问题呢。想到这里,周叔赚钱的动力就更足了。

要是白毓知道周叔赚钱的动力之一是给她养小白脸的话,她只能用六个点来表示自己的心情了。不过此时的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还在因为周叔的认可而高兴呢。

至于展昭,他被白毓在人前承认,还得到了周叔的认可,自然是欢喜无限的。

只有白玉堂,站在那里看着就觉着腮帮子酸得很。“哼!”他哼了一声,但是没有人搭理他。于是他只好扬声说道:“白毓,大伯父和大伯母是怎么说的?他们同意了吗?”

他其实更想喊妹妹的,但是知道白毓肯定要喊堂弟,只能退一步喊名字了。但是,不管如何,在他的心里,白毓就是妹妹,他就是哥哥!非常坚持的锦毛鼠这么想着。

白毓说道:“同意了。”

“那我这就去找我哥,让他来开封府。”白玉堂当即就要一个轻功飞走了。

“等等。”白毓连忙喊住了白玉堂,“还是去樊楼吧。”

“也好。”说着,白玉堂就飞走了,像是担心多留一会儿,白毓就会改变心意一般。

“我可否同行?”展昭的目光投向白毓,眼底满是期盼。他自然是知道他们家人相聚,他凑上去很是没有眼力见。只是,以前错过的时光他只能在心中叹息,但是往后的时光,他想参与她的生活中的每一份重要。

所以,哪怕知道有些不合适,他还是厚颜开口了。

“当然要一起啊。”白毓笑着晃了晃展昭的手,“我和展大人自然是要共同进退的,对吗?”

“对。”展昭点头,眉眼间的笑意明媚。

一旁的周叔默默地背过了身去。展昭这模样就跟当初的大郎君一样,笑得一点都不值钱,虽然但是,这也不错。他心中想到。

樊楼乃是汴京城中最大最好的酒楼,有三层楼高,共有五座楼相连或者相对。彼此之间有飞桥和栏槛相通,珍珠门帘,锦绣门楣,一派的锦绣辉煌。到了晚上,灯火明亮,上下照耀,晃人眼睛。

此时尚且是白日,但是热闹非凡。白毓三人进了樊楼,便有店伙计上前来招呼他们,口中各种吉祥话说得利落,让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这是白毓第一次来到樊楼,眼神不住地四处打量。比起她进城的时候落脚的清风楼,这里更加大气辉煌,规格更是没得说,难怪在千年之后,樊楼之名依旧鼎盛。

店伙计原本想问他们是要在大堂用饭还是要去小包间,就听到他们提及了白锦堂。他连忙笑着说道:“白大爷和白二爷早就在雅间里等着三位了,请随我来。”

在这樊楼之中,南北天井的走廊都有小包间,但雅间却是在楼上的。他们这樊楼,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那都是能够进来的。只要能付得起银钱,都能进来。

虽然如此,却也是有划分的,是以才有大堂、小包间和楼上雅间的区别。这楼上雅间,即便是不点茶水点菜品,那也是要花钱的。这样的客人自然是贵客,店伙计的态度自然是殷勤且热情。

很快,三人就跟着店伙计到了雅间门口。雅间没有关门,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到在里面等候着的两人。一人是白玉堂,另一人自然就是白锦堂了。

“你……”白锦堂看到白毓,猛地站了起来,眼含热泪,“你就是无瑕,对吧?我是你哥,白锦堂。”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白毓,又说道:“你真是像极了伯父和伯母。”

那双眼睛一看就是他们白家人,但是鼻胆秀气,轮廓柔美,和伯母又是如出一辙。尽管白锦堂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白老大夫妻了,但是他依旧记得他们的模样。

当年,他也算是被他们带大的,如何会忘记呢?

对上白锦堂的热情,白毓有些无措,却还是喊了一声“堂哥”。

“你们进来再说吧。”白玉堂招呼着他们进来,“白毓,你别怕,我哥不是爱哭鬼,他就是单纯比较容易感动。”他对白锦堂又要哭了很是无奈,可别把他们的妹妹给吓跑了啊。

白锦堂一噎,而后用无奈的眼神看着白玉堂,谁家弟弟这么讨人厌啊?哦,是他家的。真是造孽啊。

尽管白锦堂没有说话,但白毓却还是意会了几分,不由得笑出声来。

第69章赌场失踪案1

尽管白锦堂对自己这个总是拆台的弟弟很是无奈,但毕竟是他的弟弟,他还能如何呢?就当做没有这件事情吧。白锦堂这般想着,侧身示意白毓他们进来。

三人走了进来,白毓和展昭落座,而后她就看到周叔站在自己的身后。“周叔,你怎么站着?坐下啊。”说着,她就起身请周叔坐下来。

坐在她身边的展昭也同样起身。

周叔却是有些犹豫。尽管他对那对老不死的痛恨不已,但他还是依旧认为自己是白家的仆从。在视为女儿的白毓面前,他尚且还能够放松几分,但是白锦堂和白玉堂在这里,他却是有些迟疑。

“周叔请坐。”白锦堂和白玉堂同时起身,请他坐下。

白锦堂满眼的感激,“周叔,事情我都听玉堂说过了。若非是您的话,无瑕也不会有今日。在您的面前,我们都是晚辈,你若是不坐下,我们实在是无法安心。”

白玉堂跟着点头。他的心里想到,还得是他哥,就是会说话,不愧是在经常的人,死人都能给说活了。

这个想法要是让正在专心想着让周叔坐下来的白锦堂知道了,就算是疼爱的弟弟,那也得挨一顿……唠叨。咳咳,对于一个疼爱弟弟至极的人而言,打是不可能打的,骂也是不可能骂的,唠叨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周叔见自己不坐下,他们四人也不坐下,便也只能就座了。总不能来了樊楼的雅间还站着说话,那也太奇怪了些。

“白毓,这是堂哥送给你的见面礼。”白玉堂在白锦堂之前将自己的见面礼拿了出来,那是一块羊脂白玉制成的玉玦,纯白如雪,细腻莹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白毓有些迟疑。

白锦堂硬是塞到了白毓的手上,“你若是不收,那就是瞧不起我这个堂哥。”

于是,白毓只好笑笑将这块玉玦给收了下来,“多谢堂弟,我很喜欢这个玉玦。”虽说她很喜欢也很感谢白玉堂给自己送到礼物,但是堂弟就是堂弟,这是既定事情,是绝对不能够成为堂哥的。

白玉堂的嘴角僵了僵,“其实叫堂哥就好,不用客气。”

白毓一脸坚决,“不客气,堂弟。”

白玉堂:“……”

往日都是白玉堂频频让人无言以对,今日轮到他自己无言以对了,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天道好轮回”?

他的表情让在场的人都笑了,一时间,雅间里面生疏的气氛彻底消失了。这都是白玉堂的功劳啊,感谢他。

“这是我送给无瑕的。”白锦堂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两掌宽,四掌长的箱子,推到了白毓的面前,“我委实是不知道如今的小娘子喜欢什么,便随意买了些,你戴着玩。”

看到这个箱子,白玉堂当即用谴责的眼神看着白锦堂。

白锦堂只是笑笑,并不去看白玉堂。白玉堂了解他这个当哥哥的,难道他这个当哥哥的就不了解弟弟吗?在之前他就知道了,白玉堂想要从他这里“拿走”见面礼,好去讨妹妹的欢心。

不过他到底是棋高一着,在买了玉玦的同时还买了头面。他先将玉玦摆出来,诱白玉堂上钩之后,这才把头面放在箱子里带来。毕竟若是叫白玉堂给发现了的话,那么就是他自己送玉玦了。

他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才装备了双份的。果然,事情发展如他所料。

白玉堂:“……”

就知道他哥狡诈,哼!

收了白玉堂的,自然不好不收白锦堂的。白毓笑着说道:“谢谢堂哥。”而后她打开来一看,当即被里面的东西给晃了眼。

这箱子里面竟然装了一整副珍珠头面,要知道此时的珍珠采摘不容易,但凡是圆润点的珠子都能够卖出高价,这一套珍珠头面的价格可不低。“这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说着,她将箱子推回了白锦堂的面前。

“你都收了玉堂的,如何不收我的?”白锦堂又推了回去,“这珍珠头面做得清新雅致,不管是一整套戴还是单个戴,都很是好看,最适合你这样的小娘子了。拿着,莫要担心,这头面与我而言不过是小事而已。”

“是的是的,我哥可有钱了,他人品之类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白玉堂连忙说道。

白锦堂默默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而后对上他完全不觉着自己有错的目光。他的心中叹了一声,想也知道白玉堂又是来拆台的。不过呢,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的。

白毓笑了,“巧了,我也家中什么都没有,就剩钱了。”要不是最近在修缮大型坟茔、开办布坊、安置可怜女子这些事情上花了一些银子,她家库房里还有更多呢。

“如此说来,无瑕不愧是我的妹妹。”白锦堂微微挺胸骄傲,“我们都是一样的。”

白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不过我不会赚钱,会赚钱的是我爹和周叔。”

虽然她现在的库房里有多到快要满出来的银钱,但都不是她挣下来的,因为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那些都是白老爹和周叔努力的成果。还真别说,白老爹能够在离开白家之后还置办下这么大的产业,属实是厉害。

而周叔不仅能够受得住这么大的产业,甚至还能够开拓创新,挣下更大的家业,她就更佩服了。白毓默默望天,心里想着,还好有周叔,不然她大概就是宋朝闻名的败家子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很是融洽。不过他们的心中都各自明白,虽然现在白毓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并不代表她的心里将白锦堂和白玉堂当做亲人了。这感情是需要时间和培养的,亲情也是如此。

眼下白毓只是将周叔当成亲人,至于白锦堂和白玉堂兄弟两个还只能算作是她的朋友。不过他们二人并不沮丧,今日他们还只是朋友,往后就是兄妹,就是亲人了,不是吗?

雅间内,一派欢乐的气氛。店伙计给他们上菜的时候,还不由得多看了他们两眼。当然,他看的人是展昭和白玉堂,而不是其他人。

在这汴京城中,不认识展昭的人在少数,店伙计就是认识他的人之一。至于白玉堂,他也是听其他店伙计说的。这两人之间不是闹起来了吗?怎么现在好像挺好的?

店伙计疑惑,店伙计迷茫,店伙计动作利落地上了菜又出去了。虽然疑惑且迷茫,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的。

为了招待失散多年的妹妹,白锦堂点的都是樊楼的拿手菜,一道道菜都是精致且美味的。

白毓尝过之后才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是失去了太多了。她来了汴京居然不来最负盛名的樊楼,真的是错过太多了。她以后一定要常常来,时时来,将每道菜都尝一个遍才行。

而且这樊楼是有索唤的,她都不用出门,不用担心会遇上什么事情,直接喊人将饭菜送去开封府就行了呀。想着日后的好日子,白毓的眉眼弯弯,瞧着就知道她的心情好得很。

白锦堂见了自是高兴不已,连连用另一双筷子为她夹菜。

“这件事情你们樊楼管事的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今日就没完了!”

“没错,樊楼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最好是把人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们砸东西了!”

就在几人用完饭,拿起熟水漱口的时候,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吵闹声。这樊楼的雅间自然不可能什么声音都传进来,否则岂不是要叫来这里的客人烦心?但是这样大的吵闹声,这雅间也是无法避免听见外面的声音。

外面这一声声的,很是理直气壮且声音浑厚,一听就知道是来找樊楼的麻烦的。中间像是有什么停顿,想想便知道应当是樊楼管事的出去了,他在和那些吵闹的人说话。

虽然听不见管事的说了什么,但很明显他没有让人满意。

“不行!绝对不行!若是你们办不了这事儿的话,那我就去击鼓报官!到时候你们这樊楼要关门几日,那可就亏大了。”

中间又安静了一点时间。

“笑话,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总之要么你们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要么就把人给交出来,不然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来啊来啊,想动手是吗?对着这儿,对着我的头,朝着这里打!若是打死了人,我看你们樊楼才是真的不用做了!”

“没错。我们可不管你们樊楼背后有什么人当靠山,只要我们去上告你们樊楼令女子卖身,我看你们会不会倒霉?说不定,你们也要步那些青楼的后尘!”

官家下令抄青楼一事在汴京引起了轩然大波,同时也让人知道,在汴京,令女子卖身的地方和人都是要倒霉的。这些来闹事的人显然是很清楚樊楼的一些小“规则”,所以才敢这么说。

是的,樊楼的确是汴京城中最大的酒楼,主要也是经营酒菜的。但是,他们也和各个青楼之间有往来。因为总有一些所谓的文人墨客想要有红袖添香,也有一些男子喜欢听着小曲儿下酒菜,还有是真的想要做那种腌臜事的。这些人之中有些有权势,有些有地位,他们开门做生意的,不好开罪这些人。

但是酒楼总不能让良家妇女来,于是他们就和青楼有了往来,为的就是能够请到合适的小。姐来满足这些人的要求。若是以往,这不算什么。但是放在现在,却是大事了。

第70章赌场失踪案2

樊楼管事的一听对方这么说,果真变了脸色。大概是想要稳住对方,说话便更低了些。

原本白毓还能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这下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她不由心生好奇,伸手推开了雅间的窗户往下看。

正在热情地给白毓夹菜的白锦堂:“???”

展昭朝着白锦堂笑了笑,“无暇向来喜爱热闹。”

白锦堂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我知道。”往日他看着展昭是觉得百般好,毕竟武功高人品好性子也好,还和玉堂是朋友(划掉),他自然是看他顺眼的。

但是现在,白锦堂突然觉得展昭面目可憎了起来。果然,大舅哥永远不会看妹夫顺眼的,就算还不是妹夫,但是他靠得妹妹太近,也看不顺眼。

白玉堂看着白锦堂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对着他挤眉弄眼的,示意以后他们两人一同对付展昭,一定叫他知道厉害。

白锦堂完全不搭理白玉堂,就当做没看见。他是看未来妹夫不顺眼,但是他不傻。他们和无暇才刚相认,没有多少感情,可是她和展昭却是情分正浓。若是他们非要针对他,到时候才是真的叫展昭占了便宜呢。

他可没有白玉堂那么“纯真”,真以为单纯针对展昭就足够了。

坐在对面的展昭见白锦堂和白玉堂之间的眉目官司,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的。不管是他诉说心意还是无暇找到亲人,都是在今日发生的事情。但幸好他抢先一步,否则往后可就麻烦了。

周叔则是老神在在,当做没有看见。反正不管如何,他独坐高台。

“展大人,你快来看,他们打起来了。”白毓还半趴在窗户上,手朝着展昭晃了晃。

展昭自然是依言过去看了,不仅是他,另外三人也一同凑了过去。

众人往下看,就看见两拨人打了起来,动手之狠,像是要对方的性命一般。若非他们都只会一些一般的拳脚功夫,恐怕此时真的要出人命了。

展昭皱眉,“我下去阻止他们。”说罢,他一个翻身就从窗户下去了。

“我也去。”白玉堂跟着翻身出去,不落于后。

白毓就看着一蓝一白落入人群之中,而后三五下就将人群给分开了。展昭用的手段轻些,就是将他们分开了,若是有人不依不饶,他就把人的穴道给点上,叫对方不得不停下来。

而白玉堂下手狠一些,他一脚一个,将面前的人给踢了出去,一时间,地上躺了许多哀嚎着痛的人。不过他下手有分寸,只是叫对方疼一时,此时不能继续爬起来打人罢了。

“何人胆敢管我们的事情?”有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跑了出来,“你们……”刚要放狠话,他就对上了转过来的展昭的目光。一时间,他马上收了脸上狠厉的表情,拱手道:“见过展大人。”

虽然此时他的神情还有些不自在,但是比起刚才的狠厉,此时他已经是平和许多了。

展昭笑笑,道:“请恕展昭眼拙。”

男子连忙说道:“展大人自然是不认识某的,某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某叫赵岭。”能叫展昭记住的人,那岂不是叫开封府包拯给记住了?他们这些人家,最怕被开封府的人给记着。

说到底,还是因为心虚罢了。

赵岭?展昭看了看他,看来应当是赵氏宗族的人,不过和官家的血脉已经远了。他在对方一脸不自在之下,又看了一圈周遭,问道:“敢问赵郎君,为何要来樊楼捣乱呢?”

赵岭一听他说捣乱,当即就害怕了,连连摆手,“不是的,我可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找人的。”这害怕的,连自称都改了。

赵氏宗族又如何,官家对赵氏宗族下手可不手软。之前他们的心里都存着侥幸,心想官家到底也是赵家人,总不好对自家亲戚下狠手吧?谁知道太学学子一案,他下手干脆利落,完全不顾及亲戚情分。

还有前些日子的清查青楼一事,那些给青楼当靠山而后收取好处的赵家人,也被官家下狠手收拾了一顿。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收取的好处全都被拿走了,有爵位的就降爵位,没爵位的就受皮肉之苦。

这一场收拾下来,赵氏宗亲全都安安分分的,生怕越了雷池一步就要倒大霉。今日若非是情非得已,赵岭也不会这么凶神恶煞地在樊楼找麻烦。他可不想让展昭认为自己故意捣乱,而后上报给官家。

那样的话,他可就倒大霉了。

“哦?来寻人的?”展昭微微挑眉,“如此寻人?”

“这……”赵岭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

“展大人。”此时白毓已经从楼上雅间下来了,走到了展昭的身边。

展昭对着她说道:“可有吓着你?”

白毓笑了,“小场面怎么可能吓着我。”她可是在停尸房进进出出的人,还能够害怕这几个已经被制住的人?

展昭莞尔笑笑。他的理智上当然知道她不会吓着,却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她,心疼她。在对白毓心动之后,他其实恨不能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免遭半点伤害,自然也就会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吓着他。

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怜惜对方,心疼对方,生怕对方受到半点伤害,展昭亦是如此。

“见过白女官。”看到白毓,赵岭赶忙拱手行礼。按照身份来说,他不必对一个从四品女官行礼,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官家那里什么都不是,可白毓眼看着是前途光明,将来定是能更进一步的。

在她的面前桀骜?万一被记恨了可如何是好啊。赵岭很是胆小,谁让在官家那里,他们这些除了花国库钱的宗亲就是不受待见呢。相比之下,白毓可是在官家的面前挂了号的。

若是以前,赵岭还不会在意一个女子,但是谁让现在的皇帝用人不看男女只看有没有能力呢?尽管目前没有身居高位的女子,但握有实权的女子却是有的。

更何况赵岭知道,眼前这个白毓可是有上奏给官家的权利。现在令整个太学痛不欲生的考试制度,就是出自这个人的建议,可见官家有多么看好她。她要是给自己告一状,他不就倒霉了吗?那可不行。

他们一家子可都是决定好了的,一定要谨言慎行,绝对不能够让官家知道他们,绝对不能让官家抓到他们的把柄!

听到赵岭心声的白毓:“……”

好家伙,这整的,倒像她是一个邪恶大反派一样,让人战战兢兢的。实际上只是对方想太多了而已。她虽然不了解官家,但是包大人了解。他说过,只要赵氏宗亲安分守己,官家甚至懒得耗费半点心神在他们的身上。

要不是太学一案和清查青楼涉及到赵氏宗亲,官家才懒怠管束他们呢。反正只要有人露头了,他就下手收拾。所以,赵岭担心的官家抓把柄一事,根本就不可能,他没有空。

不过,白毓却不准备说明。一来这也算是揣摩圣心,这可不好往外说。二来,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对方好好配合。

这样想着,白毓的脸上带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赵郎君,敢问你为何如此寻人呢?樊楼到底是做生意的,你这般行事,怕是不太好,若是叫……知道了,那可就闹大了。”

她没有彻底说明了,但是配合着她脸上的笑容,和恐吓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一旁的白玉堂看的眼中异彩连连,不愧是他妹妹,干得漂亮!

果然,赵岭给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这也不怪我们,樊楼弄丢了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呢?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没了,我活不下去了。我之前也是好声好气地来樊楼问,可是他们一推四五六,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儿子明明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这叫我如何能接受?是以,我今日才过激了些。”

想到了什么,他又伸手指着其他人,“他们家中也是有人消失了,弟弟,儿子,侄子,都有。他们不是我雇来闹事的,我们是一同来寻我们的孩子的。我的儿子消失大半个月了,我真的……”说着,他还哽咽了起来。

他们之前来找人,但是樊楼说没有,也不肯给他们搜一下。虽然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小有家底,但是樊楼的背景深厚,他们招惹不起,是以就只能够忍气吞声了。

但是近日来,汴京清查青楼,但凡是涉及到的、顽固不化非要继续的,都一同倒了霉。赵岭意识到他的时机来了,这樊楼可是有给客人找青楼女的习惯,他只要拿捏着这一点,就不怕他们不肯让他们搜樊楼。

果然,他今日提及此事的时候,管事的顾忌这一点,就只能同意了,不过要求他们的人要跟着。赵岭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麻烦的,自然同意了。只是他们的人加上樊楼的人,委实是不少。

不知道是哪两个人推搡了一下,双方火气甚大,控制不住,就打起来了。很快,事情便不受控制了。其实赵岭的心中还挺感激展昭的,若是继续打下去,出了人命就不好了,他可不想被官家收拾。

因为知道刚才自己也有些失去理智,此时清醒了的赵岭才心带感激。他可不想去见官家!

展昭的眉心微蹙,而后看向白毓,眼带询问。

白毓微微点头,表明赵岭所说的确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