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不过,‘天虎帮’里好像只有二帮主郑顺德在搞这个‘营生’,任大帮主和任三帮主都没沾这个手。”
那商人听罢,冷冷笑了一声,拿圆顶帽捂着自己的脸庞,转过身来便离去了。
在店门口处,他和黎天成擦肩而过。黎天成一侧眼,只看到他左颊下方有一道粗长的刀疤,就像一条紫红的蚯蚓。
听完这商人和店小二的交谈,黎天成这才意识到忠县盐业市场竟是如此混乱。他此番赴忠之前,已经知道国民政府盐务总局下了文件,将国统区的所有公私盐井的产盐分为“军用盐”“民用盐”两部分调剂配用。这样,一方面大幅度增加“军用盐”的征收比例,一方面又大幅度压缩“民用盐”的外销比例,同时严禁倒卖食盐以牟取暴利。涂井官办盐厂既在后方如此监守自盗、倒卖成风,又会有多少余盐送往前线以解抗日将士们的燃眉之急呢?对了,自己的舅父朱万玄,不正是忠县盐商协会会长吗?自己须得回去好好询问他一番,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入手,借势监护我党八路军的供盐安全事务。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一抬头,只见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傍晚时分。
走进那条曾经熟悉的东坡巷,幽幽明明的路灯照得地面上恰似积了一摊清水般朦胧迷离。突然,黎天成身畔有黑影一闪,“呼”的一股劲风从旁向他斜扫而至!
黎天成原先也是在黄埔军校进行过高强度体能训练的,一听风声不对,急忙纵身一跃,轻捷如豹,闪了开去。
他瞥眼一瞅,只见四五个蒙面黑衣人不知是从何处冒将出来,虎视眈眈地围住了他。他立刻双手箕张,背靠着一堵矮墙站定,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冷冷笑着逼了过来:“黎长官,我们是专门来打断你脊梁骨的—这是叫你懂得今后在忠县要夹起尾巴做人!”
黎天成心头一震,隐约猜到了他们的来路,却仍是毫无惧色:“原来你们想以众欺寡,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哼!老子一个人就能收拾你了!”那蒙面人的头儿大喝一声,身子一纵,宛若离弦之箭,冲到了黎天成身前一尺余处,一记铁拳直向他心窝砸将过来!
黎天成看得清楚,暗叫一声“厉害”,一咬钢牙,迅速端起了马步,双拳齐出,准备硬碰硬接了。
正在这时,那蒙面人的头儿挥过来的右拳在半空中蓦地一定,犹如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之上,再也无法前伸一分一毫!
他骇然看去,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