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肉递过去,徐霜林的手指尖有血迹,不方便接,直接从南宫柳指尖叼去吃了,粲然道:“甜美多汁,味道不错。”
那一瞬,日光下徐霜林的笑容似乎有些瘆人,橘子汁水洇染出了一些停在嘴角,被他伸出舌头舔掉,毒蛇吐信般的姿态。
南宫柳忽地有些害怕,立刻便把手收了回来,但脸上随即又露出了懊恼而迷惑的神情,似乎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
徐霜林忽然道:“你看那个。”
“什么?”南宫柳闻之望去,须臾之后,眼睛蓦地睁大了,一张微胖的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来,“是……它……”
“食人鲳。”徐霜林把那条死了的鲳鱼拎了过来,摔在砂石嶙峋的滩涂上俯身细细打量,那条狮面鱼身的怪物呲牙咧嘴,露出血渍斑驳的犬牙,一双灰黑色的眼睛暴突着,里头惨然无光。
徐霜林蘸了一点他身上的血,闻了一下,不由地下意识蹭蹭光裸的脚丫子,皱眉道:“呕,真臭。”
他站起来,踢了那鲳鱼一脚:“这应该是金城池内少有的恶兽了,虽说勾陈当年留在池中镇守神武的都是瑞兽,但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厉鬼可以超脱,神明可以堕落,何况区区一只神兽。”
南宫柳喃喃道:“当年就是它……要我献上容嫣的心脏……”
幻象外的众人闻言悚然,除了已经知道真相的楚晚宁之外,其余人皆比方才更为吃惊:“什么?!”
“容嫣……那是……那是……”
有人念叨着,还有人已经回头看着南宫驷,又是错愕又是怜悯:“那是他的……”
南宫驷先是怔愣,继而浑身都开始发抖,他踉跄着后退,整个人跌跪在地,一张脸比死人更惨白,比鬼魅更可怖。
“娘?不可能……不可能的!”
叶忘昔忍着泪道:“阿驷……”
“不可能的!!”南宫驷趋于癫狂,他英俊的脸庞因着恐惧与愤怒,悲痛与惊悚而扭曲,五官近乎错位,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什么声音都再听不到,“不可能的!我娘是斩杀妖兽的时候死的!父亲跟我说过她是斩杀妖兽的时候穿心而死的!”
紧接着他猛然一震,喃喃自语道:“没有了心脏……穿心而亡……”
他没有哭,眼睛睁得滚圆,目眦尽裂,不住沙哑地重复着,从呢喃到低喝,从低喝到嘶吼,从嘶吼到疯狂地嗥哮:“穿心!!!穿心!!!”
记忆猛地闪回。
那年他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