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树木映绕,更显出一丝清寒之气。
和氏将手放到公冶休的胳膊上,她笑着摇头道:
“无事无事,休儿,成王爷那边你还是去一趟吧。
总这么推拒人家,纵然是个好脾气的,这脾气也要被你磨没了。”
公冶休扶着和氏进屋,他将和氏安顿到藤椅上。
又给和氏添了条薄毯,他听着和氏的话,却并不应答。
和氏见公冶休又拿了几包草药出来,便轻声叹了口气:
“休儿,我知道你不愿意结交这些显贵,但是身在京城这般的地方。
你再躲再藏,只怕会招来更大的麻烦,休儿。
我是真的不想看你步上你爹的老路啊。”
公冶休忙活的手微微一顿,他静了静,便转头对向和氏。
他笑着说道:“母亲,你放心养好身体,一切有我在,我有分寸。”
和氏听到公冶休的话,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点着头。
又将视线透过竹窗看了出去。
屋后那几颗梨树绿叶挑染,树上已结了不少果子。
因着昨日大雨,这梨树有些憔悴,树上的果子也被风刮掉了些许。
和氏看着看着便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那眼里却是漫上了一层悲戚。
和氏转头看向公冶休切药熬药的身影,心中不免升起担忧来。
公冶休和他的父亲公冶隐实在是太像了,公冶隐曾经就是这般。
以一种唯愿天下安的避世态度,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了不少名门显赫。
最后却落了个沽名钓誉、自视甚高的惨淡名声。
每年和氏只要一看到梨花盛开的纷白景象,便能想起公冶休的父亲来。
她与公冶隐相识在梨花树下,二人天人永隔也是在梨花纷飞时候。
和氏一直记得,公冶隐临终前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嘱咐。
丈夫的话、丈夫的眼神,她记刻了一辈子。
“阿清,一定要带好休儿,万万不要让他走了我的老路。
声名这东西,毁了就再也回不了了。
我公冶一家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活着,一定要……”
公冶这个姓,在大离算是个名姓,公冶一家世代都是才学渊博的有识之士。
在公冶隐之前,公冶家还在仕途之中,只是阴阳轮回。
官场之上的腌臜多了,公冶一族便慢慢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