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隐年轻时候便闻名柳州,在柳州教书种田,日子过得极是安稳。
因爱惜公冶隐的人品和才学。
有一支从禹州迁移过来的大户士族将自己的女儿嫁予了他。
这女儿便就是和清。
公冶隐与和清之间婚姻美满,相敬如宾,夫妻二人生活虽平淡简单。
但和清觉得甚为满足,她懂公冶隐,自然也懂得公冶隐的一腔清正之心。
然而,一腔清正,若是太耿直了些,便成了一腔孤勇。
纵然是在柳州那样的地方,有才却难得求见,那便是恃才傲物,自命不凡。
有些事情往往上下嘴皮一碰。
好赖便随人传说,公冶隐再有避世之心,也禁不住无状小人几多恶揣。
闲言碎语听得多了,难免心绪乏陈,公冶隐解释无门。
又连日被人闲言冷语,他支撑不住,而家中日子也过得越发艰难。
他心忧外急,终于到了卧床不起、山穷水尽地步。
公冶隐离世时,公冶休才不过七岁,他已到了记事的年纪。
父亲所经受的一切他当时虽不甚明白,但却都记在了心里。
越长大,公冶休越发能理解自己的父亲。
理解父亲何以自毁身家也要维持本心。
也能感受到父亲垂死之际所经受的巨大哀伤和叹悔。
父亲临死时,是否在这样想,若是当初没那般坚持,或许就好了吧?
公冶休看着炉火,他面上隐淡了一丝落寞,他拾了几根柴添进火里。
人心如火,添点干柴能烧的更旺,但也会一发不可收拾。
若再来几缕风,那便如摧枯拉朽,欲静而犹作不止。
德成束缚,便是枷锁,人言可畏,便是鞭笞。
然而,红尘俗世,总有几个意外,比如说鲁王。
当今世上高低人等俱都敬畏的东西在鲁王眼里便是什么也不是。
他这个王爷做得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人深恶痛绝却又无法铲除和忽略。
鲁王便好似一颗毒瘤,偶尔露出尖刺,滚雪球一般见人就扎。
值此一点上,他便是个特例,注定要载入大离的史册。
眼下这颗毒瘤正悠闲地坐在裴府里,吊儿郎当地翘着腿,一摇一晃。
“裴兄,你可还喜欢?”鲁王笑脸盈盈地看着裴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