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斯像拿炸弹一样地举起话筒,深深吸口气,拨了号码,听到电话彼端的铃声时,还不安地扭头望着肩后。没事,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电话里传出的专业人声,害她吓了一跳。
“惠兹特堡公馆。”
“呃……请问是劳拉·惠兹特堡女爵吗?”
“是的。”
伊迪斯紧张地咽了两次口水。
“我是伊迪斯,夫人,普伦蒂斯太太家的伊迪斯。”
“你好啊,伊迪斯。”
伊迪斯又吞了一次口水,含糊地说:“电话这东西真糟糕。”
“是的,我了解,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吗?”
“是普伦蒂斯太太,夫人,我好担心她,担心死了。”
“可是你已担心她很久了,不是吗,伊迪斯?”
“这回不同,夫人,很不一样,她不吃不喝,整天呆坐,啥事都不做,而且常哭,不再像前阵子那样忙东忙西,而且她不再骂我了,变得跟以前一样温柔体贴,但心思却非常恍惚——魂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好可怕哟,夫人,真的好可怕。”
电话里传来冷漠而职业的回应:“有意思。”这根本不是伊迪斯想听的话。
“看了心都会滴血,真的呀,夫人。”
“别说得这么夸张,伊迪斯,心脏不会滴血,除非受到损伤。”
伊迪斯继续往下讲。
“是跟莎拉小姐有关的,夫人。她们母女俩撕破脸,算起来莎拉小姐已经有快要一个月不曾露面了。”
“是的,她离开伦敦……到乡下去了。”
“我给她写过信。”
“所有信件都不会转交给她的。”
伊迪斯心情略好。
“啊,那么,等她回伦敦……”
劳拉女爵立即打断她的话。
“伊迪斯,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别吓坏了。莎拉小姐打算跟杰拉尔德·劳埃德先生去加拿大。”
伊迪斯无法苟同地说:“那太不应该了,怎么能抛弃自己的丈夫!”
“少道貌岸然了,伊迪斯,你有什么资格评断别人的作为?她在加拿大会过得很辛苦——完全摒弃她习以为常的奢华。”
伊迪斯叹道:“那样听起来就没那么罪过了……夫人,请恕我这么说,我一向害怕斯蒂恩先生,感觉他像是那种把灵魂卖给恶魔的人。”
劳拉女爵淡淡说道:“虽然我的措词会与你不同,但我还蛮同意你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