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她还是将他的手推开,道:“不行,我即刻还要赶回牢里去,这样他们会看出破绽的。”
“都打成这样了,他们还想怎样?”姬贤生气地骂了一句,只顾继续将天葵子后颈黏血的汗水擦去,“我可不想让你死在这里。”
天葵子不禁扑哧笑了:“若是不想让我死,你今日务必想办法,别让柴荣离开开封。”
姬贤擦拭的动作很轻缓,他的神情隐在黑夜里,说话像磨刀子:“这个柴荣,我敬慕他神武雄略,受人拥戴,却也如此好歹不分。你呀,早该把始源君的事情告诉他,帮不帮是他们的事,这顿皮肉之苦可就省了。”
天葵子道:“你一定骂我自讨苦吃。我也着急,苦于找不到机会。”
姬贤有些责怪道:“你被抓的时候,就应该告诉他。”
天葵子直言:“那时我更不能说了,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如今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话音停顿,天葵子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颗心陡然激跳,便不自在的轻咳,这又无意触及伤痛,她痛苦地咧嘴哼了哼。
姬贤并未察觉,仍旧埋头专注地处理天葵子的伤势,用极轻的声音道:“他们杀了姓罗的御厨,意在转移你们的注意,使你们不再查寻罗姓之人。如此可以断定,真正姓罗的人,还在宫里头。”
柴荣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天葵子暗自思忖,不禁点了点头。
姬贤继续分析道:“至于毒蛇蜇人,其目的便是蛊惑人心,引起皇宫上下惊慌。始源君的信函虽然说是意外发现,可也给柴荣加深了麻烦。郭威病重,难免昏聩颟顸,会将此事怪罪于柴荣。柴荣为平息纷乱,避免宫中再起风潮,选择暂离开封。如此禁军撤防,宫中空虚,正是他们弑君夺位的好时机。”
天葵子频频表示赞同,轻叹:“我知道你学富五车,才识卓越,只是没有机会表现。这一趟来见你,值了。”
窗外,刘芳仪轻打木框。细看烛光燃尽,亮的是夜雪投影,霜气棱棱近五更。赶早的客人渐渐起来,客栈里面传来人声咕噜声。
将宽大的囚衣拢起,天葵子向姬贤告别。姬贤送她到门口,脸上闪过复杂神色,掩不住的担心。
“傻妹……”他唤道。
天葵子故作轻松地朝他一笑,“跟你说过了,叫我天葵子。”
姬贤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开,平静而沉着地说道:“你放心。”
更鼓催动,微光淡彩,开封城笼罩着一层幽暗的神秘。一路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