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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天夜里出过什么恐慌,有过什么集体行动,拉斐尔先生都一概不知。
在被人抓住肩膀猛烈摇晃的时候,他在床上熟睡正酣,鼻孔中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哎——怎么——活见鬼,到底什么事儿啊?”
“是我,”马普尔小姐说道,这次她也顾不上礼貌了,“虽然我应该更有说服力一些。我记得希腊人对此专门有个词。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复仇女神。”
拉斐尔先生尽其所能地从枕头上爬了起来。他盯着她。马普尔小姐站在月光之下,头上围着一条蓬松的淡粉色羊毛围巾,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们可能会想象出的复仇女神的样子。
“这么说,你是复仇女神,对吗?”拉斐尔先生愣了一会儿,说道。
“我希望是,在您的帮助之下。”
“你能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大半夜的你究竟要跟我说些什么。”
“我认为咱们必须得快点儿行动了。要赶快。我一直都在犯傻。愚蠢至极。我本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太简单了。”
“什么事情简单,而你又在说些什么啊?”
“您一直都睡着,错过了好多事情啊,”马普尔小姐说道,“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一开始以为那是莫利·肯德尔的尸体。结果不是,是勒基·戴森。在小溪里淹死了。”
“啊,勒基?”拉斐尔先生说,“还是淹死的?在小溪里。她是自己投水的还是别人把她淹死的啊?”
“有人把她淹死了。”马普尔小姐说。
“我懂了。至少我认为我懂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会说这件事情实在太简单了,对吧?格瑞格·戴森总是嫌疑最大的人,而实际上也确实就是他。是这样吗?这就是你心里的想法吧?而你害怕的是他可能会逍遥法外。”
马普尔小姐深吸了一口气。
“拉斐尔先生,您信任我吗?我们必须得去阻止一桩正在发生的谋杀案。”
“我以为你刚才说过谋杀已经发生了啊。”
“那桩谋杀杀错人了。而另一桩谋杀从现在开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刻不容缓。我们必须阻止,我们必须马上动身。”
“你这么说没什么问题,”拉斐尔先生说,“可你说的是我们?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呢?没人帮忙的话我寸步难行。就凭你和我又怎么去阻止一桩谋杀呢?你都快一百岁了,而我这把老骨头也已经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