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清晨阳光的氤氲光线,她在窗前看到一个清丽的剪影,整个蒙在一层模糊的光晕中。
她走过去:“你干嘛呢喻宜之?”
喻宜之仰起脸来冲她微笑。
那是一个过分干净的笑容,甚至让不习惯这么早起的漆月一瞬陷入恍惚:月光为什么会照入清晨呢?
喻宜之在擦桌子。
漆月低头看到喻宜之指间的旧抹布心里堵了一下,伸手去抢:“别擦了,擦不干净的。”
那些污垢都已陈年,狗皮膏药一样难看的黏在桌上。
这里是跟喻宜之住过的三层大别墅,自然是很不一样了。
漆月:“要不还是租……”
喻宜之没钱,但漆红玉术后医药费负担小了些,她可以去修摩托车,去骑车赢钱,去……
喻宜之冲她眨眨眼:“你要赶我走吗?”
“不是那意思。”
超出漆月意料的是,喻宜之从未表现出对这旧筒子楼的任何不适,好像她从出生开始就住在这里一样。
漆月做饭的时候,她会拿一个小凳子坐在漆红玉脚边,剥蒜或者摘葱,漆红玉有时会絮絮叨叨讲一些年轻时卖花糕的事。
那些都是漆月不屑于听的,生活早已让她变得暴躁而没耐心,但喻宜之不,仰着脸听得很认真。
阳光落在她脸上,光影攒动。
晚上喻宜之逮着她做题,做不完不让睡觉。
然而在学校,两人还是陌生人一样。喻宜之经常被老师当成典范拎出来夸:“你们看看喻宜之同学,家里出了那么大事还次次考第一,你们还有什么借口好找?”
喻宜之一脸清冷,在同学钦佩的眼光中捏着笔做题。
她的真实身份没人知晓,漆月说:“那会给你带来麻烦,以前隐隐嫉妒你的人,不知多少人会来趁机踩你一脚。”
喻宜之当然知道会是这样。
漆月觉得唯一一次喻宜之流露对过去生活的留恋,是在街上看到一张海报。
一款香水,T字头的大牌,漆月一直记得,喻宜之说过喜欢那款香水。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和喻宜之一起躺在那张小木床上,两人用完同款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散发着同样的香气。漆月心想还好这些便宜货留香不持久,不然也许会被闻到的人发现她和喻宜之的秘密。
头发吹得半干不干,还潮着,跟喻宜之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她轻声叫:“喻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