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榕再也不能冷静:“那你想没想过听听有心脏病?你想没想过那群人可能会侵犯她,会谋害她,你想没想过她可能会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失去性命?”
余榕闭了闭眼,把眼泪强忍回去,“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想让她遭遇这些?”
季时遇哑然愣住,没有说话。
他对余听的感情复杂,有时恨她,恨她刁蛮,恨她任性,恨她毁了他的生活;有时却会想起前世的点点滴滴,偶尔做梦还会梦见她抱着她笑,抱着她闹的样子。
也许是有感情的,季时遇不知道。
然而最终,恨意占据了全部理智,他只想让余家不好过,根本没有考虑过余听要承担什么,甚至还想过更龌龊的办法去报复余听。
他此时的沉默在余榕看来就是默认。
余榕全身发冷,无法相信从小看大的孩子会存着这样卑劣恶毒的心思,从未想过财狼就在宅子里。她早该听江淮的,若早早将他处理,余听也不会遭遇这些。
“听听现在在ICU,不久后会进行心脏手术,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过去。”余榕把涌上喉头的酸涩咽回去,重新起身,目光直逼着他,“季时遇,你不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而我,会用余生去报复你。”
她没有多看他一眼,头也不回走出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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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天又变得灰闷闷的。
距离余听出事已过两天,闻讯赶来的好友们都来看望她好几拨,然而余听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就这样昏昏睡睡又过五六天,余听状态好转,意识也比前些天清楚。
几天的不吃不喝让余听迅速削瘦,往日富有光泽的发丝也变得干枯暗淡,最痛苦的还属胸口,钝钝的,闷闷的,心跳速度时快时慢,比直接让她死还难受。
余听还很容易陷入梦魇,梦魇内容有时候是漫画剧情;有时候是阿冬倒在面前的那张脸,每次醒来都会犯怵。
再一次被噩梦纠缠时,一双手抚摸上额头,代替她驱散那些可怖的迷雾。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余榕温柔看过来的视线。
余听一下子安心,握住她的指尖,轻轻地唤了声“姐姐。”
“听听好些了吗?”
“好多啦。”余听低声回应,“哥哥来了吗?”
“在外面,医生不让太多人进来。”
余听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偶尔能听见哥哥还有姐姐的说话声,他们应该为自己担惊受怕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