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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克鲁·普罗特先生。”她这样介绍。
波洛立刻意识到,就像克兰西先生在克里登说过的那样,他不是个整洁的人。这个房间很长,有三个窗户,对面的墙上是乱七八糟的书架。到处都有纸片、装文件的硬纸盒、香蕉、瓶装啤酒、打开的书、沙发靠垫;还有一个长号、一些形状各异的瓷器、蚀刻版画,以及一整套令人困惑的钢笔。
在这一堆混乱的东西中间,克兰西先生正在跟一架相机和一些胶卷斗争着。
“我的天!”克兰西看到访客后说道。他放下相机和胶卷,后者在地板上自己卷成了一团。他走上前来,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
“你还记得我吧?”波洛说,“这是我的秘书格雷小姐。”
“你好,格雷小姐,”他握了握她的手,又对波洛说,“我当然记得你,是在——是在哪儿来着?骷髅旗俱乐部吗?”
“是在巴黎来的那架致命的飞机上。”
“啊,当然了!”克兰西先生说,“还有格雷小姐!可我不知道她是你的秘书,我印象中她在什么美发厅工作。”
简焦虑地看着波洛,后者马上来救场。“非常正确。格雷小姐是个极有效率的秘书,有时候,她需要为我做一些特定的工作。”
“哦,对。”克兰西先生说,“我忘了,你是私人侦探——货真价实的侦探,不是苏格兰场的那种。请坐,格雷小姐……不,别坐这儿,椅子上好像有橙汁!我把这堆文件拿开——哎呀,所有东西都乱了。没关系,你坐这边……波洛先生,你坐这儿。是读作波洛吧?那把椅子的背没有折,只不过靠在上面的时候会响……最好还是不要用力去靠了。是的,你是一位私人侦探,和我笔下的威尔布拉汉·赖斯一样。公众很喜欢威尔布拉汉·赖斯,他喜欢咬指甲、吃香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他喜欢咬指甲——这很恶心,但也没办法了。第一本书里这么写了,以后每一本他都得咬下去。真无聊。香蕉的问题倒不大,你能用它创造一些乐趣——罪犯踩到了香蕉皮上什么的,我本人也吃香蕉,所以才有了这个点子。但我可不咬指甲。要来点儿啤酒吗?”
“谢谢,不用了。”
克兰西先生叹了口气,自己也坐下来,然后急切地盯着波洛。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一定是因为吉塞尔夫人的谋杀案。我一遍一遍地思考这个案子。不管你怎么看,我觉得它太了不起了。毒针和吹管,在飞机上!像我说过的那样,我写过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