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体内,使他健步如飞。这条美丽明媚的国道,不再是昨天那样热闹的地方,也不再是舒适的休息之地了,而是一条通往城市,到达雕刻师那儿去的路了。他焦急地跑着,在日暮前到达,看见城墙后面的塔,城门上铸的市徽与油漆的楯。他心中激跳地走进城去,几乎不曾注意街上的闹声与熙来攘往的人潮,也不顾马上的骑士、马车与车辆。现在他所重要的不是车辆,不是城市,也不是主教,而是在城门口询问第一个遇到的人:倪克劳师父住在哪里?如果对方回答不知道,那该多么令人失望!
他来到房屋鳞次栉比的一个广场上,那些雄伟的房屋都装饰着许多绘画或雕刻的饰物。有一家大门口上立了一个巨大而灿烂的佣兵像,色彩鲜艳夺目。这个雕像不如那教会里的雕像美丽,但有独特的风格,把小腿肚与蓄须的下颚也表现出来,使戈特孟想到它也许是那个雕刻师的杰作。他走上前去叩门,跨上台阶,看见一个穿了镶毛皮天鹅绒上衣的绅士。戈特孟问他,哪里能找到倪克劳大师?那绅士反问,要找他做什么?戈特孟尽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怀,只说捎个信给他。于是绅士告诉他大师住的巷子,当他访遍那里时,已经入夜了。他焦急而又快乐地站在大师门口,仰视那些窗子,几乎要跑进去。不过他想到时间已晚,而且自己整天风尘仆仆,一身是汗,只好忍耐,等待天明。虽然如此,他还在门口站了好久,正要走时,突然看见窗里灯亮了,有个人影走到窗口来,是个很美丽健康的少女,她的头发在柔和的灯光后徐徐飘动。
第二天早晨,城市已复醒来,人声嘈杂,戈特孟在昨晚过夜的修道院里洗了脸,拍掉衣履上的灰尘,来到那巷里叩门。有个女佣出来应门,却不愿立刻带他去见大师,不过他终于说服了那老妇人,带他进去了。雕刻师穿着工作服,站在一个不大的厅里,也是他工作的地方。这个留有胡子的高大男人,四十来岁,两眼炯炯有神地打量着这陌生人,问他有什么事。戈特孟回上了庞发宙神父的问候。
“没有别的事了吗?”
“师父,”戈特孟屏息地说,“我在修道院里看见过你雕的圣母像。哦,是那样亲切且逼真,使我对你油然而起敬佩之心。历经长久的流浪生活,饱受风霜饥饿之苦,我已是个谁也不怕的人,但却敬畏着你。我有一个大的希望,这个希望始终使我耿耿于怀。”
“你的希望是什么呢?”
“我想做你的徒弟,跟你学习。”
“有这样希望的年轻人,并不止你一个。可是我是不收学徒的,我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