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瑾年半躺在椅子上,耳机里播放着巴赫的钢琴曲, 每一首都是那么悦耳, 可又没办法集中精力欣赏。忽然, 耳机被人摘掉,她睁开眼睛一看,聂羽峥坐在她身边的高脚凳上, 眼中似有许多话, 但迟迟没开口。
她一笑,挑眉看住他, “聂总,你老婆走了?”
他与她对视,也扬了扬唇角,“还在门口, 等我‘一起回家’。”
祝瑾年沉默了一会儿, 收敛了笑容,“有一些话,我必须提醒你。重度抑郁症是心理咨询没办法解决的, 必须靠心理医生和药物。不管你拿到的是几级证书, 都不具备心理医生的职权。你可以同情她、帮助她, 照顾她的感受、不刺激她自杀, 可你能做的十分有限,而且治标不治本。这一次敷衍了她, 下次还是一样,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心理工作者, 我能理解她,也能理解你,我不希望她走绝路,但同时我也不喜欢她‘老公’‘老公’地称呼你,这跟我是否心地善良毫无关系,我可不是圣母体质,就是不允许其他人这么叫。”
他噙着一抹笑,眼中竟还有几分少见的得意。
祝瑾年白了他一眼,“严肃点。”
“你一本正经吃醋的样子太诱人了。”他俯身凑近,目光灼灼,“我要好好记住你现在这副样子。”
她恶狠狠推了他一下,赌气道:“你老婆还在外面等你!”
聂羽峥顺势握住她的手不放,“她明明在我面前。”
祝瑾年语塞,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心想,他其实也挺无辜,自己闹脾气也真是可笑,难得真正生一回气,还生得这么无厘头。
“好啦……”她摆摆手,“你想办法把她送回家,可别磨蹭太久,她一下子想不开从外头窗户跳下去,荒漠甘泉可就出大名了。”
“我是来接你的。”
“这不是突发状况吗?”她瞥了一下走廊方向,忍不住又讽刺他,“怪不得你不做心理咨询呢,太容易让访客产生移情了,咨询没做几次,老婆冒出来一大堆,后宫三千,真担心你的身体……唔……”
狠狠地被吻了一通,祝瑾年满脸通红,别过头去不看他。
聂羽峥捏了捏她的脸颊,又给郑文秀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打通。他感觉一丝不对劲,猛地站起来,拉着她往外走。
“等等!哎!等等!”祝瑾年狼狈道:“鞋……”
聂羽峥回头看了一眼,捡起她的高跟鞋,蹲下身给她穿好。
祝瑾年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