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完,看陈谨燃面露挣扎,知晓他的心思般笑着说:“去取一下吧,我知道你也舍不得。”
舍不得。
这种情绪从离开她那刻开始在他心里蔓延,一直持续到现在,成为最难以说出口的心事。
陈谨燃下意识地摸头顶,还没触碰到就被爷爷拦住。
“哎,你看,爷爷给你拿了什么?”
爷爷怕他多想,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顶鸭舌帽。
鸭舌帽的侧面绣着一串英文,是陈谨燃名字的拼音。
见陈谨燃愣住,爷爷趁其不备戴在了他的头顶,掩住了略过的冷风,与此同时,驱散了他心里的寒意。
“这样啊,我们的小燃还是和以前一样帅气啦。”爷爷慈爱地看他,似乎也在问他喜欢不喜欢。
陈谨燃感觉帽檐落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他眼角的晶莹。
他欣喜地抬手摸了摸帽子,布料轻柔质感让他不再自己摸到光秃的头顶时心里徒生难过。
同时,心底的某处期盼也在告诉他。
回去看看吧,哪怕一眼也好。
-
次日。
陈谨燃套了一件黑色帽衫,他站在镜子前,透过镜面看着自己。
这是化疗以来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注视自己,爷爷送给他帽子之后,只有睡觉的时间才小心摘下放在床头柜,其余时间基本都是戴着帽子行动。
偶尔来为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和护士看见他的变化还会夸他的新帽子真好看。
他自知自己是一个不需要被安慰的人,但是偶尔的零星一点光,真正落在他身上时——
虽然感觉不太真实,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怔了一下,陈谨燃重新将目光移到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他因为有帽子遮挡的缘故基本看不出来他化疗剃去的头发,他侧了侧头,好像后脑勺不太能遮得住。
紧抿嘴角,陈谨燃抬手把衣衫后面连着的黑色帽子拉上去,罩在原本的鸭舌帽上。
琥珀色的眸子泛起盈盈浅光,陈谨燃唇角勾起笑意。
这样就看不见了。
从收拾好的书包里掏出公交卡,陈谨燃环顾了一圈病房,走出门外。
因为这段时间的化疗,让他每天虽然能在住院部的楼上看见街区的车水马龙,但当下楼,真正踩在平地,怔然一瞬间,有种回归正常生活的感觉。
与周围步履匆匆的行人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