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按哪一条,也不该叫许大哥替她的。
“让她守吧,我陪她。”许清明做了决定,“老姑奶这一辈子过的不容易,临了也没个儿女养老送终,这也算是咱们给她最后能尽的一点儿心了。”
晚上收拾打扫一番,帮忙办丧事的村邻们也有来坐坐说话的,等人都走光,准备睡觉时夜已经深了。
灵堂里不能另铺床,许清明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秫秸和麦草,麦草上头并排铺了两个草苫子,草苫子上头再铺褥子,又多多的从家里拿了几床棉被来,一层层铺盖上去,只希望夜里不会有刮大风,否则这寒冬腊月的,铺盖再厚怕也冷。
除去守灵堂的背景,两人对这样挨着边住一起倒也习惯了,出门在外或者去看守蜂棚,还不都是这样睡觉,所以便也没有任何不自然,两人从家里拎来的暖水瓶,倒了热热的水泡了脚,便虚掩了一扇门,到铺上捂被窝。许清明专门给香穗灌了热水袋,陆香穗脚上瞪着热水袋,挨着许清明随意地聊起了家常。
“二哥,你说奶这一辈子,过的真不容易。”
“人啊,哪有那么容易的。”
许清明说着习惯地伸手抚摸她的头,两人挨边躺着,他的手伸过来,陆香穗自然地就往他那边凑了凑,不为别的,刚进被窝冷啊,棉被还没捂热呢。许清明微微一笑,轻声说:“人一辈子总是不容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这一辈子都平安康泰,每天快快乐乐的。”
“是我们!”陆香穗纠正他。
“对,是我们,我们这一辈子都平安康泰。”许清明依旧轻笑。今生过的顺心如意,前世渐渐成了一个需要遗忘的影像。他如今只知道,他绝不让任何人再来破坏香穗的幸福,谁也不能!
“二哥,你说奶对老爷子爱过吗?”
想来真有些悲凉,老姑爷爷在世时,跟老姑奶并没有多少感情,他过世几十年了,最念叨他最记得他的却一直是他根本不爱的发妻,临终也心心念念去到他身边合葬。
或许对于老姑爷爷来说,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始终只有发妻吧。
许清明沉默了一会儿,抚弄着陆香穗柔软顺滑的头发说:“什么是爱?老姑奶他们那一代人,大概都没说过爱。他们的感情,在锅碗瓢盆里头摩擦出来的。老姑爷爷和老姑奶奶的感情,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
许清明说着,侧耳听听外面,没起风,万籁俱寂的乡村,远处谁家的狗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他伸手轻轻拍抚着身边的陆香穗,温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