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意率先反应,拼尽全力推搪他。
闻靳泽臂膀纹丝不动,注视她的挣扎。
她鼻尖小痣被湿漉漉的水迹虚化,白皙脸颊是麻木灰白,像一张脆弱的纸,上面晕出一道道焦急,慌乱,惊恐万状,绘出抵制,违抗的形状。
竭尽全力远离他,摒弃他,从不肯看向他,也不愿走近他,了解他。
他的好,她不记得,是坏。
他的坏,更是糟,劣,恶,歹意,狠毒,他是坏种,是噩梦,是一切动荡的源头。
一千多个深夜相拥,在评语那一栏,她的归结是分崩离析,肠穿肚烂,血肉横飞。
闻靳泽突然摁住她后脑勺,粘稠潮湿的激吻。
他脸颊厮磨着她眼下的湿痕。
水迹冰凉,在不遗余力的阻隔、冷却他们肌肤相触间那点仅存的温度。
纷乱的敲门声,停了。
须臾,改换成王姨急出颤音的声音,“大小姐下来了……”
时意发狠咬下他舌头,血腥味在齿间流窜融化。
比血腥味更锥人心骨的是她的眼睛,怨恨如火焰点燃,再一眨眼,眸中水汽如油,浇进火里,浇进恨里。
闻靳泽松开她,刹那的死寂。
他手臂蜿蜒曲折的青色血管,鼓跳到迸裂。
时意以为他要动手,感受他快要炸裂的胸膛,辗轧着她,一下又一下硬邦邦濒临极限。
却放她躺下,拇指粗粝的指腹擦过她唇上嫣红,拉好被子。
盯着她,一步步后退,拉门离开。
脚步声远去,消失在门口的一霎。
是闻文菲声振屋瓦的尖叫。
“哥哥,你怎么在时意房间?”
时意蓦地坐起。
作为一个清楚闻文菲杀伤力的过来人,时意的经验就是闻文菲别来。
这一声,要说不是给二楼闻父闻母报警,时意不仅改姓,还改名,叫智障。
………………
“你看见了?”
闻靳泽立在走廊与楼梯交界口,英挺的五官半隐匿在阴影中,一片晦沉。
闻文菲刚走下楼梯转角处,闻言撑着扶手探头往他身后看,“哥哥,你这个方向就是时意的房间。”
闻靳泽静静盯着她,疏离冷冽,像笼罩在漫天大雾里锋利的尖刀。
在灯光朦胧深处,显得格外有震慑感。
闻文菲畏惧他,讪讪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