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父闻母也走到二楼楼梯口。
闻母披着睡袍,目含惊疑,“靳泽,你在做什么?”
闻靳泽敷衍,“有事,先走了。”
闻母眉头一蹙,当即冷声叫住他,“有什么事?”
闻靳泽仰头,面无表情看向闻父,"父亲,这个家是不是永无宁日?"
他目光寂然的,楼梯瀑布式悬吊的水晶灯亮光璀璨,折射出他眼底又恍惚波涛丛生,怒,恨,躁,晦,悲涩,痛沉,黯淡,消极……
太多了,多到远超出一个人情绪承载的极限。
密密麻麻,真真切切,活生生毁灭成灰,又统统归于极黑的静默。
闻母心头一跳,止不住莫名的慌意,来自一个母亲的第六感,却找不到现实的依托,不上不下,在肺腑浮躁成空中楼阁。
想它落地,又怕它落地。
她退让萌生,“怎么会,你是——怎么了?”
闻靳泽只看闻父,“是不是?”
闻父搀扶有些颤软的闻母,隔着一层楼的高度,视线穿过稀薄空气,与他相触,“你想安宁,自然安宁。”
闻靳泽转身离开。
闻母看着他宽阔背影消失在门口。浓夜漆黑的凛冬寒风,吹动他身上单薄衬衣,猎猎如风,从模糊到彻底看不清,看不见,消失了。
闻文菲缩手缩脚上楼,立在闻母身边,“妈妈,哥哥是不是生我气了?”
闻母唇角的笑,勉强又僵硬,“菲菲,你真的看到你哥哥在时意房间吗?”
楼下。
时意握紧门把手,手心一股黏潮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