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反对什么?”阿弗纳琉斯教授问。
“这是为了卡纳克人民的自由。”
阿弗纳琉斯教授因此带了三张传单下到地底下去;他一下去就立刻感觉出地下墓穴的气氛变了,疲乏和厌倦已经一扫而空,有什么事发生啦。阿弗纳琉斯听见活泼的喇叭声、拍手声、笑声;接着他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拿着红色捐款箱的女人还在那儿,但是被两个流浪汉围着,一个抓住她空着的左手,另一个轻轻握住拿着捐款箱的右胳膊。抓住手的那个人迈着小舞步,三步向前,三步向后。握住胳膊肘的那一个把音乐家的帽子伸向行人,嘴里叫喊着:“为了麻风病人!为了非洲!”音乐家在他旁边吹着喇叭,吹得上气不接下气,啊,他从来还没有这么吹过。人越聚越多,他们感到有趣,露出了微笑,向帽子里扔零钱,甚至扔票子,那个醉汉在谢他们:“啊,法兰西多么慷慨呀!谢谢!代麻风病人谢谢!没有法兰西他们将全都像可怜的畜生一样活活饿死!啊,法兰西多么慷慨呀!”
那位太太不知怎么办,时而她试着挣脱身子,时而在掌声的鼓励下向前和向后迈出小舞步。那个流浪汉突然想让她朝他旋转过来,要跟她身子贴着身子跳舞。她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气,笨拙地自卫着,害怕和不安从她脸上流露出来。
从监狱出来的那个人突然站起来,开始指手划脚,好像通知那两个流浪汉出现了危险。两名警察走过来。阿弗纳琉斯教授看见他们,连忙也参加了跳舞。他让他的大肚子左右摇摆,两条胳膊半弯曲着轮流伸向前,朝着人群微笑,在他周围散布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无忧无虑的和平气氛。警察来到他们旁边时,他朝拿捐款箱的太太有默契似的笑笑,接着开始随着喇叭和他的舞步的节奏拍手。两名警察目光阴沉,朝他转过身来,继续向前巡逻。
获得这样的成功,阿弗纳琉斯喜出望外,他更加起劲,就地打转,轻盈得让人意想不到,他朝前跳,朝后跳,高高地举腿,用两只手模仿跳康康舞的舞女撩起裙子的动作。这立刻让握住太太的肘部的那个流浪汉有了一个主意,他弯下腰,抓住她的裙子的底边。她想自卫,但是眼睛不能离开那个带着鼓励她的微笑的大肚子男人。当她试图回他一个微笑时,那个流浪汉撩起裙子,一直撩到腰部,露出了光腿和绿短裤(和粉红裙子挺协调)。她又想自卫,但是她被迫处于无能为力的境地:一只手拿着捐款箱(虽然没有人朝里面扔过一个生丁,她还是牢牢地攥住,就像是她的荣誉,她生活的意义,也许还有她的灵魂都藏在里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