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了镇水街,偶尔还是会有人跟他打招呼,大侠,怎么有空回来了?要加油啊,得个金鸡奖也是我们镇水街的光荣,到时我请客,请通街的人吃炸鸡。他勉强点头还着礼,内心里早已是怒火万丈,又无处发泄。
他在多宝路上找到一个街角抽烟,这时黑暗已经彻底包裹了他,让他感到舒适和安全。不远处的茶餐厅门口亮着灯,玻璃橱窗里吊着一只一只焦黄油亮的烧鹅,不一会,番薯昌提着两个大拎袋跑出来送外卖,看来生意不错。想到这里,李希特也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从早到晚只吃了一个面包。
可是兜里没有钱啊,他又四下里摸了一遍,还真是没钱。以前不是这样的,兜里的钱虽然不多,但总是有。
他回到灰楼的六楼,打开抽屉,还好还有几张钱。他想起许二欢每次离开,都会叮嘱他一句,生活费在抽屉里,说来也怪,只要是抽屉里的钱花没了,许二欢就肯定会回来,就跟她有天眼看得见似的。
李希特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是吃软饭,恰恰相反,他觉得这是自己身上宝贵的领袖风范,毛主席花钱吗?邓小平花钱吗?一辈子钱没沾过手,干的全是大事。自己花些碎银两为的是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那还叫钱吗?还值得去算计吗?千万别说谁养活了谁,没劲。
他在街上买了一些熟食,又买了两瓶九江双蒸,直接去了雷霆的住处。
雷霆看了他一眼,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问了一句,谈得怎么样了?李希特气道,她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一提到钱就急,要是钱能答应,我看她能管钱叫爸爸,还说我再找她就报警。雷霆一时无言,李希特加重语气道,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雷霆叹道,你这样说她不公平,这一次如果不是她出手相救,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李希特不再说话,铺开熟食,又去洗了两个酒杯。
两个人在餐桌前喝起了闷酒,酒过三巡,雷霆突然开口说道,我这一辈子,谁都不欠,最对不起的就是女人。李希特抬起头来,满脸写着此话怎讲?雷霆醉眼望着天花板道,我想来世就托生成一个女人,受苦受难,九岁去当童养媳,十六岁就被强暴,然后卖到夜店去当鸡,还要被黑社会的人打得满脸开花,睡了也不给钱,总之命运非常悲惨,这样赎罪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李希特笑道,雷导你是不是喝得太猛了?雷霆道,这是酒吗?简直就是水。我说的是真的,先不说对你家的如一,害你们没安稳日子过,就说我妈,我老婆,跟着我就是受罪,我一辈子没给过我妈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