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的肌肉、嘴部周围的肌肉。你可不是唱诗班的小男生,你是在唱《卡门》里的‘爱情像只无法驯服的小鸟’,顺便一提,你把我带到错误音符去了,唱成了女高音[2]。一首歌剧的歌曲永远得要按照原定的音符来唱,除此以外,都是对作曲家的大不敬,很可厌的。要记住这点。我特地要你练唱一首女中音的歌曲。喏,现在你是卡门,嘴角衔着一枝玫瑰花,不是铅笔,你在唱一首歌,存心勾引那个年轻人。你的脸、你的脸孔,别让它木无表情。”
课上完时,西莉亚含着眼泪。巴雷很和蔼。
“好啦,好啦,这不是你唱的歌,不适合,我看得出这不是你适合唱的歌。你应该唱古诺[3]的“耶路撒冷”,《席德》[4]里的‘哈利路亚’,以后我们再回头唱卡门。”
音乐占据了女孩们大部分时间。每天早上有一个钟头的法文课,就这么多了。西莉亚的法文说得比其他女生都流利也地道得多,但是上法文课却永远丢脸到家。听写时,别的女生不过犯两三个错处,最多五个,她却有二十五或三十个,尽管阅读过无数法文书,对于拼音她却毫无概念。此外,她也写得比其他人慢得多。听写对她来说是个噩梦。
校长会说:“可是这不可能啊!不可能!你居然会错这么多,西莉亚!你连过去分词都不懂吗?”
老天,这就是西莉亚不懂的。
每星期她和西比尔上两次绘画课。她很舍不得把练钢琴的时间拿去上绘画课,她讨厌素描,更讨厌油画。那时两个女生正在学画花。
噢,一束惨兮兮的紫罗兰插在一杯水中!
“阴影,西莉亚,先画阴影。”
但是西莉亚看不到阴影,最多只希望能偷偷摸摸看西比尔怎么画,然后尽量照抄。
“你好像看得出这些可恶的阴影在哪里,西比尔。我却看不出来,永远也看不出来。我只看得到一团漂亮的紫色。”
西比尔并非特别有天分,不过上绘画课时,西莉亚无疑却是“那个傻蛋”。
在她心底其实是颇厌恶这抄袭——把花朵的秘密挖出来,描在纸上再抹上颜色。紫罗兰应该是留在花园里生长的,或者插在玻璃杯里低垂着。这种从某物中制造出另一物,实在不合她性情。
“我真不懂干嘛要画东西,”有一天她对西比尔说,“这些东西已经在那里了。”
“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为什么要去制造出像其他东西的东西呢?真是浪费功夫。要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