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太压着脾气,“华菁菁给了你一支录音笔,对吗?”
他默认。
“交给我。”
“理由呢?”叶柏南漫不经心摩挲着衬衣的袖扣。
“柏南。。。”叶太太哽咽,“我不想报复你父亲了。”
“哪个父亲?”他玩味,反问。
“你生父。”
叶柏南浮起一丝笑,瘆人的,破裂的,“任何人阻止不了我,包括您。”
“你要怎样?”叶太太望着他,那样英俊儒雅的面孔,皲裂出的狰狞、凶狠、杀机。
“我要叶嘉良和李韵宁死,周宴晖败,周家亡,李家衰。”他不卑不亢,不疾不徐,“至于周淮康,一辈子清廉公正,人人敬重。倘若晚节不保,名誉尽毁,是不是生不如死呢?”
叶太太呼吸一滞。
“您回去吧。”他整理完扣子,垂下手,“我这几日,留在烟城。”
“若儿怀孕了!”叶太太提醒他,“周宴晖打算给她名分,李氏家族的圈子已经传开,很快传到周家和叶家的圈子。你介入,抢一个孕妇,你不在乎脸面吗?”
“您口中的这些圈子,确定孩子是周家的血脉吗?”
叶太太一愣。
“我认为是叶家的血脉。”叶柏南耐人寻味,“周宴晖让我难堪,我为什么不让周家也难堪呢。我和若儿相好了一阵,亲密到哪种程度,外人了解什么?她肚子里是谁的种,真真假假并不重要。”
“孩子生下来,是哪家的血脉自有分晓!”
“生不生得下来,刚一个月,您的结论太早了。”叶柏南冷漠打断。
他这副模样,这副语气。。。令叶太太心惊。
“柏南,悬崖勒马吧!”
“我劝您不要被周淮康迷惑。”叶柏南一清二楚,叶太太心软了,“我隐忍了三十二年,我放过他们,他们拿什么补偿我呢?”
。。。。。。
下午,雨停了。
杜若吃完饭,闹着去海边。
医院距离日月湾仅仅一公里,周宴晖骑单车载着她过去。
雨后,天海一线,灰蒙蒙。
一重海浪覆着一重云浪,像一幅褪了色的画卷。
画的深处,是海风烈烈,大浪淘沙。
杜若视线里一切渐渐变得渺小,唯有周宴晖,渐渐放大。
白衬衫,黑西裤,一张脸映着壮阔的云海,清朗,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