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马普尔小姐说道,“我还是觉得不是这样。”
也许有人会对这么一位老妇人的声明露出善意的嘲笑,她不可能是花痴界的权威。实际上,马普尔小姐自己也不会用“花痴”这个词——用她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总是对男人太感兴趣”。但是塞利娜夫人把她的观点视作自己看法的佐证。
“她的生活中确实一直有很多男人。”她指出。
“是的,没错。但是我想说,你难道不觉得男人对她来说只是一种经历,而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吗?”
马普尔小姐怀疑地想,会有哪个女人来伯特伦旅馆只为和男人幽会?伯特伦旅馆绝对不是这样的地方。但对于贝丝·塞奇威克这样的人来说,也并非不可能。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角落里那只稳重地走着的古旧大钟,努力地用饱受风湿折磨的双脚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电梯。塞利娜夫人朝四周望了望,目光落在一位军人模样的老绅士身上,他正在看《旁观者》杂志。
“真高兴再次见到你。呃,阿林顿将军,对吗?”
但这位绅士非常有礼貌地说自己并非阿林顿将军。塞利娜夫人道了歉,但没有觉得十分难堪。她集近视与乐观于一身,并且既然她最大的乐趣就是与老朋友、熟人相会,那么难免就会犯这样的错误。这里为了让顾客感觉舒适,调暗了光线,在重重阴影之下,人们非常容易认错人。可从来没有人觉得被别人认错是一种冒犯,反而觉得是一种荣幸。
马普尔小姐等电梯的时候,不禁笑出了声。塞利娜就是这样的人!总觉得谁都认识。自己可比不上她。她在社交方面的唯一成就就是结识了那位英俊的、穿着漂亮高筒靴的韦斯特彻斯特的大主教。她亲热地称他为“亲爱的罗比”,而他也同样热情地回应她,并回忆起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在汉普郡教区的教士住宅里快活地大喊着“快变成一条鳄鱼吧,简妮婶婶。变成鳄鱼来吃掉我”。
电梯下来了,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让马普尔小姐感到惊讶的是,从电梯里出来的乘客是贝丝·塞奇威克,而她明明在几分钟前刚看到这位女士上楼。
随后,一只脚才站稳,贝丝·塞奇威克猛地定住了身。马普尔小姐吃了一惊,也停下了自己向前迈的脚步。贝丝·塞奇威克出神地从马普尔小姐肩膀上望去,她是如此专注,以至于引得这位老妇人也转过了自己的头,望向同一个方向。
看门人刚刚推开入口处的两扇弹簧门,他拉住门,让两位女士进入了休息大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