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怎么就突然决定要把我送去新西兰呢?”
肯尼迪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猜是你母亲在那边的亲人向他施压了。第二次婚姻破裂之后,也许他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那他为什么不亲自送我过去呢?”
肯尼迪医生在壁炉架上看来看去,踅摸着烟斗通条,表情晦暗不明。
“唉,我也说不上来⋯⋯他的身体非常不好。”
“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他是得什么病去世的?”
门开了,女管家冷着脸走进来,手里端着重重的托盘,上面摆着奶油吐司和果酱,没有蛋糕。肯尼迪医生冲格温达略微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倒茶。她照办了。她把茶杯都倒满了,每个人一杯,然后给自己拿了一片奶油吐司。肯尼迪医生强打精神,笑着说:“跟我说说吧,你的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我猜我现在肯定都认不出来了——等你们装修完以后。”
“我们对浴室做了点儿小改动。”贾尔斯说。
格温达盯着医生问:“我父亲是得什么病去世的?”
“我确实不知道,亲爱的。我说过,有一段时间他的身体非常不好,最后住进了一家疗养院——在东海岸。两年以后,他就去世了。”
“那家疗养院具体在哪儿?”
“对不起,我现在记不起来了。我说过,我的印象里是在东海岸。”
这会儿,他明显是在回避什么,贾尔斯和格温达对视一眼。
贾尔斯说:“最起码,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们他葬在哪里吧?格温达——自然是——非常急切地想去扫墓。”
肯尼迪医生在壁炉前弯着腰,用削笔刀挖着烟斗锅子。
“你明白吗,”他含含糊糊地说,“我真的认为不应该过份沉溺于过去的事。这种祖先祭拜⋯⋯是个错误。未来才是最重要的。看看你们俩,年纪轻轻、健健康康的,你们面前有整个世界。多向前看。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在某个你们都不太认识的人的墓前放上一束花,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格温达激烈反对:“我就是要看看我父亲的墓!”
“那我恐怕就帮不上你的忙了。”肯尼迪医生说话的语气轻松而冷淡,“时间太长了,我的记忆力也不比从前。你父亲离开迪尔茅斯以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我记得他在疗养院的时候给我写过一次信。我说过,我有印象那是在东海岸——不过即使是这一点我也不是十分确定。而且,我完全不知道他葬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