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冰冷的质感从指尖传来,令他神志一清。
极目旷野尽头,黑线正蠕动的越来越大,对方的轮廓逐渐清晰。
终于要来了吗?
卢植的面色从容,他仰头看了看天色,望着片片飞雪,嘴中默默地念叨:“普天之下,能千里行军,在这种距离朝发夕至之人,只有一个……”
说到这,卢植吩咐旁边的从事道:“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卢植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他听到了卢植之言后,异常惊讶。
“府君,彼虽突袭而至,然雒阳城内兵马虽少,但城池坚固,粮秣充足,未尝不可守之也。”
说话这个年轻人,乃是冯翊高陵人张既。
张既出身寒门庶族,家中殷富,为人有容仪,过去几年曾在冯翊郡担任门下小吏,后来屡次升迁,被郡里举为孝廉。
不过张既被举孝廉那一年,正赶上董卓迁都长安,故他不曾入郎署,只是在家中闲居。
卢植担任雒阳太守之后,征辟张既。
张既为人清高,若是旁人征辟他,他未必到,但是面对海内名儒的卢植的征辟,张既却没有拒绝。
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若想出人投地,也需要增长声望声名,卢植虽然不是能够让他出位之人,但是以卢植的声望,自己若能在其羽下做成几件事情,则一定可令自己声望大涨。
当自己有了一个极佳的声望之时,也就不愁没有一个好的前途归宿了。
在这个时代,年纪较轻的士子待价而沽,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
听了张既的话,卢植轻叹口气,道:“彼?彼是何人也?”
张既略有些疑惑的指向远处那正踏雪而来的西凉兵,沉声道:“彼为凉州寡学之辈董卓也……”
“彼虽为凉州人,却也是当朝国相,手持天子名诏,今从都城而来,我若封门挡之于门外……何以说之?”
张既轻叹口气,他知道卢植说的是对的。
对于卢植这种忠心于汉朝王室,不想割据一方当军阀的人来说,确实没法封门自守。
毕竟,董卓代表的就是朝廷。
朝廷的人来了雒阳,卢植若不接待,则就成了与朝廷汉室做对的反叛之人。
以卢植的角度来说,他是绝对不能如此做的。
以张既的角度而言,他也不希望卢植这么做。
毕竟,这个年轻人是来卢植麾下刷声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