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见过弗农再说。弗农会非常生气吗?这一切多么可怕啊。
泪水涌入眼眶,她啜泣起来:“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从来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弗农会怪我,但我不可能知道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方才那个念头再度闪过她心底:“我本来是那么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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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农正在聆听,试着了解医生说些什么话。他望着桌子对面的医生,一个高大瘦削的男人,眼睛似乎可以直接看穿你的心,然后解读出连你都不知道、关于你的事情。
他叫你看那一大堆你不想看的东西,让你从内心深处挖出许多东西。他说:“现在你已经想起来了,就再一次确切告诉我,你怎么样看到你妻子结婚的新闻。”
弗农大喊:“我们一定要一次又一次重复这件事吗?一切都这么可怕。我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
然后医生就会开始解释,既严肃又和蔼,却让人印象非常深刻。就是因为那种不愿“再去想”的欲望,才会造成这一切结果,现在一定得面对它——讨论一番,理出头绪……要不然丧失记忆的状况会复发的。
他们又回溯了一次。
然后,在弗农觉得他再也承受不了的时候,医生叫他躺在一张长椅上,触碰着他的前额跟四肢,跟他说他在休息——也得到了休息——他会再度变得强健而快乐……
一种安宁感降临在弗农身上。
他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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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弗农来到普桑修道院。他搭赛巴斯钦的车来,对管家说的名字是格林先生。内尔在有着白色镶边板的小起居室里等他,当年他母亲在早晨时总是用那个房间。她走上前迎接他,硬挤出一个合乎礼节的微笑。管家出去时把门关上,正好让她在对他伸出手以前,猛然停下来。
他们注视着彼此,然后弗农说道:“内尔……”
她在他臂弯里了。他亲吻着她……吻她,不断地吻她……
他终于放开了她,两人坐下来。他很安静,颇为悲哀,除了一见面时那个狂野的动作以外,非常克制自己。他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事,就发生在过去这几天里……
有时候他真希望他们撇下他不管——让他继续当乔治·格林就好。当乔治·格林时他很开心。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没关系的,内尔。你绝对不要认为我会怪你,我了解的……只是我很难过,难过得像下了地狱,这也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