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淡淡的熏香味道,如梅气云蒸,幽雅难言。
他问:“可有闻出什么?”
春晓不知这位小爷爱听什么,她斟酌迟疑着,想要夸他香,但又觉得在女尊国当街夸一个男人香喷喷,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啊,所以她皱着脸踌躇。
那少年也不像是指望她说出什么,他抽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指,而后又用那只帕子,去擦春晓的灰扑扑的脸,露出一张被冻得红通通的脸蛋,漂亮得可怜极了。
那只帕子被他丢进了雪地里,春晓放下碗,想要捡那帕子,这是上好的丝帛,可以卖大钱。
少年上前一步,踩着那只手帕,又踏上她的饭碗,在春晓差点哭出来的眼神中,笑着捏住了她的鼻子,似喟似叹,念:“可怜的小难民呐。可怜死了。”
春晓被捏住鼻子,只能用嘴呼吸,冬日呼出的蒸气沾到少年白玉般的手指上,他缓缓收回手,春晓立马捂住鼻子,哭哭唧唧从他脚下救出自己的破碗,指着不远处的几个乞丐,“她们要比我可怜多了,她的眼睛瞎了,她的腿没了,她一家老小都死了,他要卖身葬父……贵人不要折腾小的了,去找她们发善心吧!”
春晓欲哭无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个什么小变态。
六岁的小丫头瘦巴巴的,穿着鼓囊囊的小棉袄,头发乱七八糟地扎在一起,鼓着嘴巴像是一戳就能露出馅。
冰雕玉琢般俊俏的小少年袖手,便有人送来一只暖手炉,他抱着暖炉,垂眸瞧着她,密密的眼睫毛压在狭长清澈的狐狸眼上,像是低眸的菩萨,又像是挑选口粮的邪魔。
春晓被他的一个手下拎了起来,哇哇乱叫着。
小少年抱着暖炉,徐徐行在洁白的雪地上,满头青丝以一条白稠带绑住,在轻雪中飞起,他道:“你再吵些好听的,我将你换个吃法。”
春晓被一个粗壮的女护卫抱着。
小少年上了马车,过了一会,丢出他方才抱在怀里的暖手炉,春晓抱住,抹着眼泪后悔,自己存款一年多,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如今人要被逮走,还剩埋在老树根底下的钱没花完,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让她遇上了!
哭哭啼啼的小春晓被从小门,带入了一个奢侈的宅院,厚雪下的庭院依旧葱郁,花草生机依旧,春晓看得入迷,在女护卫怀里探着脑袋收了声,猜想这个小少年的身份。
这个小变态傲得很,等她以后被女主穿越了,一定要留封信,让女主狠狠虐他一下。
叁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