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易物,我问道,“但不知先生想要什么样的画作?”
“平山先生的溪山泛艇图。世人都说他笔力劲峻,在浙派画师中素有抗鼎之誉。可惜他的画作大多被官老爷们争相抢购,似卢某这等市井小民却无缘得见。”卢峰叹道,神色间不免带着几许恨恨之意。
这位平山先生是早已成名的当世画师,曾有人赞他足当名家。他的画作确为达官士子推重,号称得其真迹,如若拱壁。巧的是,宫中也有收藏他的画作,而卢峰做说的溪山泛艇图现正藏于武英殿秘阁中。
我和阿升不禁对视一眼,他用眼神探问我的意思。然而我亦有些踌躇,以武英殿所藏画作来交换,自然说不过去,用宫中之物偷换外物,不免监守自盗的嫌疑。
见我沉吟,卢峰了然一笑道,“不必为难。这幅画作现不知在哪个大官手里,我这样说却是让你犯难喽。不过卢某心意已定,原本就是想一见平山先生真迹,放出此话,若是能有人为卢某寻来,那卢某此生也无憾了。罢了,就当我没提过好了。”
我只得含笑颌首,不再接他的话,之后稍坐了片刻,我便也告辞离去。
“大人怎么打算?其实我瞧着那东村先生的画委实不错,画的也是江南风光,按这等笔力放在武英殿也不为过。要不,您跟陛下请旨,换了他的画回来不就行了。”出了卢宅,阿升对我提议道。
我摇头,“宫中所藏书画一向只有进并没有出的,何况还是和人交换,我不想让陛下为难,为我开这个先河。我本意是想替陛下寻些佳作,既然不得也只好作罢了。”
“可那卢峰好似真是个爱画之人,他那样想求一副平山画作,大人要不满足他一下,借他一观便即收回也不行么?”
卢峰对于平山先生画作的悠然神往确是让我有一些动容,然而世人很少能对心爱之物不存占有之心,一见之下恐怕更难放手。
“不然,还有个法子。”阿升露出一丝狡黠笑意,“大人许久没动笔了,不如临一副给他看看,以您的画工,足以乱真。再者说了,他不过是想看一眼,大人您的摹本也算是当世佳作了,虽是仿品,日后恐怕也是冯本兰亭序一般值得后人追捧。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微蹙眉道,“你是说让我用一副假画来骗取他的真画?”
他连连摆手,急道,“这怎么能算是假画呢?既然宫规如此,他这辈子也是见不到那副溪山泛艇图了,索性就让他看看惟妙惟肖的摹本么,也算是全了他的夙愿。您没听见他刚才说的,好像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