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你跟朱迪斯不是很相像吧?”
“嗯,她不太像我。”
“她像她母亲吗?”
我想了想,然后慢慢摇摇头。“也不太像。我妻子个性开朗,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她想让我也变成那样,不过恐怕她没有成功。”
他淡淡一笑。“看来是的,你是家里的严父,对吧?朱迪斯这么说的。朱迪斯很少笑——她是个严肃的姑娘。也许是她的工作太多了吧。都怪我。”
他陷入沉思。我礼节性地说:“你的工作一定很有趣。”
“啊?”
“我说你的工作一定很有趣。”
“只有少数人才这么认为。对于别人来说,我的工作无聊透顶——也许他们是对的。算了——”他甩过头来,耸起肩膀,一下子变回了之前那个有阳刚之气的男子汉,“反正我的机会已经来了!天啊,我真想大喊出声。协会的人今天告诉我。那份工作还有空缺,我被聘用了。我十天后就出发。”
“去非洲?”
“对。这是项伟大的事业。”
“太快了吧。”我感觉有点震惊。
他盯着我。“你说什么——太快了?哦。”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你是说芭芭拉刚去世我就离开?为什么不行呢?她的死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安慰,我有什么必要强装悲伤呢?”
我的表情似乎让他感到滑稽。
“恐怕我没有时间沉浸在世俗的悲伤里。我当初爱上了芭芭拉——那时的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我娶了她,然后一年之后就不爱她了。我觉得她对我的爱可能持续得还没有我长。当然,她对我是失望的。她以为可以影响我,其实她不能。我是个自私而死心眼儿的粗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你的确为了她拒绝了非洲的工作机会啊。”我提醒他说。
“是。不过那纯属是出于财务考虑。我一直按照芭芭拉习惯的那种生活标准照顾她。如果我当时去了非洲,她肯定会过得很拮据。不过现在——”他笑了,那是一种完全坦诚、孩子气的笑容,“我时来运转了。”
我感到很震惊。的确,对于很多男人来说,妻子过世算不上什么痛心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富兰克林的这番话也太过直白了。
他看到了我的表情,但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事实,”他说,“是很少有人理解的。不过实话实说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也能省去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