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4>奥利机场</h4>
帕科开着雪铁龙-道尼尔驶过香榭丽舍大街,沿着塞纳河北岸走了一段,然后穿过巴黎大堂市场。玛丽躺在皮革座椅里,座椅软得惊人,比她在布鲁塞尔买的皮夹克还精致,她努力排空大脑,不让自己动心。你是你的眼睛,她告诉自己,仅仅是眼睛,你的躯体只是重负,坐在这辆昂贵得讨厌的车里,被车速均匀地压在座位上。他们驶过纯洁广场,妓女和身穿蓝色连体工作服的货运气垫车司机讨价还价。帕科轻松自如地驾着车,穿行于狭窄的街道之间。
“你为什么说‘别这么对我’?”他从驾驶台上拿开手,把耳珠放回原位。
“你为什么会听到?”
“因为那是我的工作。我派了个女人带着抛物面监听器,爬上他对面那幢楼的二十二层。公寓里的电话断线了,否则我们肯定会用电话。她爬上楼,钻进楼西侧的通风管,监听器刚对准位置,就听见你说‘别这么对我’。你当时是一个人吗?”
“对。”
“他已经死了?”
“对。”
“那你为什么说这句话?”
“我不知道。”
“你认为是谁在这么对你?”
“不知道。也许是阿兰。”
“对你做了什么事呢?”
“死去?让事情更加复杂?随你说了算。”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好懂。”
“让我下车。”
“我送你回你朋友的住处……”
“停车。”
“我送你回——”
“我走回去。”
银色轿车滑向路旁。
“我给你打电话,过——”
“晚安。”
“您真的不想去个水疗馆吗?”帕列奥罗格斯先生问,他身穿白色席纹呢上衣,瘦削优雅得像只螳螂,满头白发一丝不苟地从前额向后梳。“价钱没那么贵,而且也有意思得多。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什么?”她从被雨点打湿的窗户和窗外的街道上收回注意力,“一个什么?”她的法语说得磕磕绊绊的,语气热烈,但音调古怪。
“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他拘谨地笑了笑,“不想去个地中海的小岛度假吗?都是你这种年纪的?你是犹太人吗?”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犹太人。你是吗?”
“不是。”
“太糟